第18章 突变
察觉到怀里的小狐狸蠢蠢欲动，小五连忙将它按紧了些，低声警告道：“你乖一些，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
秦皓柔哪里听得进去，现在正是她能保全美好未来的好时候，她可要好好表现。
她眸中发亮，稍弯后腰，压低身子，就要冲将上去。
小五见状，叹了口气。他随即将秦皓柔揣进了怀里，拢起衣领后，缓缓移至二哥明天翊身旁，双手起势，预备迎敌。
明天翊则是面上不见丝毫慌张。
他狭长的凤眸轻瞥了一眼黑衣人，又侧头瞧了一眼这个许久未见的弟弟小五后，撤开了几步，负手而立。
“拿命来！”不远处，黑衣人的领头，一声令下。带着的十几人立时疾跑几步，飞身上前，直奔明天翊和小五而来。
兵刃尖锐的寒光闪过，刀刀利索，处处致命。
秦皓柔只听到这个叫小五的人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而后，他的胸肌暴起，挤在了面门上。
小五不惧不怕，赤手空拳冲将上去，夺了最先那黑衣人的兵刃后，弯腰一躲，挺身一击，横扫而过。
血肉瞬时崩裂，四散开来。眨眼的功夫，黑衣人无一人全须全尾地活下，尽数扑倒在地，死了个干净。
“二哥，都解决了。”小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缓步走到明天翊身前回道。
听到此话，秦皓柔呆不住了，立马着急忙慌地扒开小五的衣襟，探出头去看。
待看见果真无人生还，秦皓柔后脑一抽，头疼起来。
这上好的机会……就这么飞走了……
秦皓柔甚至心里希冀着，再从哪出角落冒出些刺客就好了。
然而，似乎天佑她一般。
只一眨眼的功夫，水池里头又冒出了一片黑衣人。较之刚才，还要多。
小五眉心一皱，略微踌躇了片刻，掏出了怀中的秦皓柔，将她放在了地上，冲了上去。
他身轻如燕，滑步跃至黑衣人之中，抡圆胳膊，砍了上去。
不知是秦皓柔的错觉，还是其他什么缘故。
虽然这些个黑衣人衣服穿得一样，但是身法、气势大不相同。那个叫小五的人族的身形也明显慢了下来。
秦皓柔一眼不眨地看着小五时，忽而察觉右侧一道凌厉的视线，打在身上。
她转头去看，那要扒她皮的人族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似是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回过头的秦皓柔，只觉心跳如鼓。方才，她险些将身侧的这个人族认成了傅斯年。
一回想起傅斯年骗她吃肉的过往，秦皓柔只觉晦气极了。她甩了甩头，将傅斯年的脸从脑中清干净。
她安慰自己道：人界疯子不多，傅斯年应是她遇上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疯子。
“二哥！小心！”
小五的一声怒吼立时将秦皓柔的思绪扯了回来
此时，单手执刃的黑衣人已到了身侧人族面前。
为了精气，上！
秦皓柔脑海中跳出这么一句话后，自身随即扑了上去，张口咬上了黑衣人拿刀的手腕。
“啊——”黑衣人的痛呼声随即响彻屋内。
秦皓柔正美滋滋自己大计已成，高兴之时，腹上猛然一痛，随即被那黑衣人踢飞了出去。
原来，久久不曾捕猎食肉，秦皓柔的牙口早不似普通狐狸一般强劲有力，能断人骨。
她一张嘴，只叫黑衣人皮肉受伤，再往深处的伤害则是没有了。
撞在地面上，昏过去之前，秦皓柔是心有不甘的。
明明逃离边界时，她拽着一念山的修士房子荆，吸了好大的一口精气。
怎到了实战，是一点忙没帮上。
难道精气失灵了？
……
等到秦皓柔醒来时，她环顾四周，竟发现还在浴香室内。
面前是一道屏风，身下则是一方软榻。
怎么回事？
秦皓柔抱着疑惑，跳下了软榻，轻巧地走过屏风，探头去看。
只见原本被染红了的池子又恢复了干净的模样。还是如初见一般的水雾缭绕。
就像是昏迷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不对，不一样！
秦皓柔眼尖地看见了浓浓雾气后头，隐隐约约有一人影。
她缓步上前去看。
不料，豁然之间，池面扬起一幕水帘，水珠四落。
她干燥的皮毛顿时湿了一大块。
秦皓柔不由地甩动身子，将皮毛上沾染的水珠甩出去。
她稍稍一侧头，刚要动作，看到眼前景色，顿时僵住不动。
只见，一个艳鬼一般的男人，侧身抵在池壁边上仰头而立。
他垂眸望着掌心被泡得发皱的纹路，突然将整个身体沉入水下，乌发如墨莲般在水面绽开。
再起身时，水珠顺着他的喉结滚进锁骨凹陷处，几缕湿发则是贴在微敞的胸膛。
闭眼已是极美，睁眼则更美矣。
他的瞳孔映着水面粼光，像是深潭里落进了星子。
同秦皓柔对视上后，他眼眸微敛，抬手拨开额前湿发时，腕骨划出了清瘦的弧度。
“呵，你一只狐狸，还能看傻了？”明天翊出声嘲道。
秦皓柔缓过神来后，立时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将埋头进了胸膛。
身后水声渐响，而后是窸窸窣窣地穿衣的声音。
不久，脚步声愈来愈近，不待秦皓柔躲开，她便被明天翊抱起，搂在怀里。
“小狐狸，随我出去走走。”明天翊道，“去看看我那逆贼兄弟。”
秦皓柔贴着明天翊的胸膛，满脑空白，要是此时的她身为人形，定是通红透顶。
不知不觉地被明天翊抱着走了许久，眼前的景象逐渐黑了，甚至阴森起来。
秦皓柔冷静下来后，心上不由地升起了一股不安之感。
这是去往哪里？
那个叫小五的，对她还算不错的人族怎么一直不曾出现？
转过一面墙后，她见到了肩胛骨穿洞，被吊在墙上的小五。
“二哥，你……”察觉有人来，小五微张开嘴，疲惫道，“你不信我？”
秦皓柔只听明天翊平静道：“小五，你的本事，我是知道的。你不应该是今天的表现。”
“今日若不是这只小狐狸，我怕是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停顿片刻，忽而厉声斥问道：“小五，金宁郡守到底许你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