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远山失踪
酒红色跑车在路上疾驰，如流光般穿行在车流中，车后喇叭声不断。
“远山失踪了，路人报的警。”千叶宗之猛踩油门，脸色阴沉：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目前还没有进展。”
听到远山二字，神无月修想起了那位三米多高的游戏搭子。
说话很慢，打字很快，明明是个锻造大师却总想着造出自动锻造机器抢自己生意。
连执念都是【做出能打造名刀的自动机器】。
哪怕打游戏时被队友坑到手指飞舞，在平板上演奏出优美的问候，一句“你的锻造机器咋样了”，就能让他平静下来，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创意。
是个有些古怪的好妖怪。
“远山可是三阶的妖怪，谁能对他……”
神无月修沉默了。
能让三阶的远山传不出消息，犯人至少有四阶的实力。
明面上，新宿区只有千叶宗之和长岛悠臣两个四阶，没有五阶以上的超凡者。
千叶宗之一直防备着长岛悠臣，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远山被它拐走。
“长岛悠臣一直在执法署？”神无月修问道。
“没错。”千叶宗之点头：“按照已知的消息推断，犯人应该是大江山鬼众的干部夜祸”
大江山鬼众的领头者被称为“鬼王”，没有明面上的出手记录，神出鬼没，实力未知。
但能降服手下的恶鬼们，应该至少有五阶的实力。
往下则是三名干部，皆是四阶的大妖怪。
其中两个妖怪名为茨木童子与鬼童丸，都背负着累累血债，作恶百年之久，尚未被讨伐。
第三个就是名为夜祸的大妖怪，种族是鵺，半年前才加入大江山鬼众。
再往下就是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加入进来的“鬼众”。
为了逃避执法官的恶徒、赌红了眼的赌徒、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狂徒……
真心认同组织理念“重现妖怪的盛世”的鬼众，反倒是极少数。
“可大江山鬼众不可能知道我和远山的关系。”
千叶宗之咬牙，眼中充斥着悲伤：
“恐怕是为了使用酒池，远山被选为‘血食’了。”
酒池是大江山鬼众的至宝，能够让半妖褪去人的血脉，也能纯化妖怪的血统，令其在登天七阶上更进一步。
想要使用酒池，就必须献上祭品。
纯粹的、三阶以上妖怪的精血，亦或是大量妖怪的生命。
“酒池的祭品啊……”
神无月修沉默了，感觉心里堵得慌。
虽然只认识一天，但他们一起切磋武艺、一起开黑掉分，甚至自己的人情债还没来得及还。
如果有一天他能重回平静的生活，远山一定会是他很好的朋友。
神无月修下意识想否认“远山成为祭品”这一可能。
不愿接受悲伤是人之常情，他也不例外。
只是他一向调整得很快，已经开始谋划着如何替远山报仇，又不会影响到未来的平静生活。
突然间，他察觉到了千叶宗之推测中的漏洞。
“远山身为锻造大师，朋友应该不少吧？”
神无月修出言询问，得到肯定回答后兴奋道：
“大江山鬼众是很疯狂，但并非没有脑子。”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怎么会选择一个朋友众多的锻造大师作为祭品，而不是其他普通的妖怪？”
“你说得对。”千叶宗之打起精神：“不能现在就下定论。”
时间在沉默中飞速流逝。
“嘎吱！”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尖锐刺耳。
神无月修开门下车，熟悉的高大店铺映入眼帘。
远山锻造铺到了。
从门口看去，各式各样的武器静静地挂在墙上，夜风吹过门帘，露出帘子后面的古怪机器。
如果忽略掉现场的巡警，一切就像往常一样。
千叶宗之右手虚握，一把有着红色华丽刀鞘的太刀从空中跃出，被他握住。
他跨过封锁，走入门帘后，去调查现场的超凡痕迹。
执法署顾问有独特的调查方法，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
神无月修来到店门右边，一个中年男人躺在这里，一名巡警在旁边守候。
“请离开这里，新宿区执法署正在……”
年轻的巡警下意识伸手阻拦，看清来人长相后话音一滞，兴奋敬礼：
“总教官大人，巡警原灰进向您问好！”
看到这名巡警时，神无月修稍微愣了一下。
巡警的头上，赫然有【保持热情，为了正义奉献一切！】的执念。
倒是少见，神无月修心想，祝这位巡警能坚持下去。
“地上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停下发散的念头，点头致意道。
“报告！这位是报案人！”原灰进挺直腰背，整个人像是一条笔直的线，激情四射：
“这位倒霉的先生听到远山锻造铺传来的响声，所以到大门口偷看！”
“结果目睹了远山先生被巨大黑鸟抓走的全过程！”
“巨大黑鸟应该是高阶的超凡者，远山先生亲眼见到了它的真身，所以陷入了昏迷！”
原灰进的眼眶中盈满热泪，激动地看向神无月修：
“但在陷入昏迷前，他用尽全力拨打了报警电话，这是何等伟大的精神啊！”
“呃……嗯，能保护好这位报案人，你做得也很好。”
神无月修扯了扯嘴角，快步离开：
“我去调查现场，这位报案人就继续拜托你了。”
“是！我会继续加油的！”
背后传来激昂的回应。
神无月修加速离开。
说实在的，再待下去他怕是会尴尬到抠出三室一厅。
他穿过门帘，走入安放自动锻造机器的房间。
这个房间有三道门，直走是之前去过的训练场，左边是远山的卧室，右边是锻造室。
左边的门开着，千叶宗之向他招手。
神无月修走了过去。
“犯人的手脚很快，也很干净。”千叶宗之面色阴沉：
“大概只有一秒，远山就被打昏了，没来得及留下线索。”
卧室里很整洁，远山并没有反击。
桌上有一副画好的设计图，左上角写着“神无月修”四个汉字，代表这刀是设计给他的。
油墨未干。
底下垫着散乱的稿纸。
神无月修感到有些难过，但很快就压了下去。
在这种危险的时候，如果再情绪用事，不是没事找事吗？
他在心中劝着自己，要为之后的平静生活着想。
神无月修继续寻找线索。
平板的屏幕裂开，只有右下角还显示着游戏的画面。
透过被摩擦出明显痕迹的钢化膜，神无月修看见了游戏的对话界面。
在被劫走前，远山曾在游戏中给某人发过消息。
“不，他留下了线索，就在这里！”
神无月修掏出手机，调到游戏的聊天界面。
有红点闪烁着，旁边是远山的头像，一个看上去很复杂的机器。
点开，聊天内容弹了出来：
“凶手是大江山鬼众的干部夜祸，你的刀还没来得及打，在机器下面有我的藏品，送给你了。”
“我失约了，抱歉。”
神无月修僵在原地，心里好像有根刺长了出来，扎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