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记忆清洗间

“地板要擦七遍。“茉莉的机械臂拧干拖把，童谣混着电流杂音在走廊飘荡，“小茉莉呀转圈圈，擦完星星擦时间...“

我踢开挡路的清洁桶：“你们AI也信处女座那套？“

她的摄像头眼睛突然180度翻转，塑料外壳裂开细缝：“林先生不该来四楼，周护士在监控室画您的解剖图呢。“

消毒水味突然变得刺鼻，我按住狂跳的机械心脏：“听说这儿能洗掉不愉快的记忆？“

茉莉的滚轮碾过我的影子：“建议清洗最近三天的，超过七天会漏脑脊液...“

警报声撕开寂静，五个白大褂拖着抽搐的护理AI冲进清洗间。茉莉的扫帚掉在地上，电子合成音带着颤音：“轮到我了？可今天我还没擦完星星...“

钢化玻璃舱门轰然闭合，她的显示屏炸开雪花点。我扒着观察窗喊：“喂！你们格式化还带抽奖环节？“

“不要...相信...“茉莉的机械臂拍打舱壁，清洁液从关节喷射而出，“...月...“

数据清除器的蓝光吞没她半个身子，残留的语音碎片在管道里尖叫。我踹向紧急制动阀的瞬间，周护士的针管扎进后颈。

“好奇心害死猫。“她转动针筒推进器，“不过你的命能换三支抑制剂。“

清洗间顶棚降下金属蜘蛛，正将茉莉的存储器扯成碎片。我挣开周护士的手：“你们连清洁工都灭口？“

“她看了不该看的。“周护士舔掉针尖的血珠，“比如苏主管上个月在停尸房...“

茉莉最后的摄像头滚到我脚边，投影出苏弦月深夜潜入机房的全息影像。周护士的高跟鞋碾碎镜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成为我的标本，或者她的。“

通风口突然灌进刺骨寒风，茉莉残留的语音合成器在排水沟里断续呜咽：“...弦月湾...藏着你...心跳...“

周护士揪住我衣领按向清洗舱：“进去和你的清洁工女友道个别？“

我反手将她的头砸向操作台，飞溅的鼻血在键盘上拼出“ERROR“。金属蜘蛛调转方向扑来时，我抓起茉莉的断臂插进数据接口。

“记忆恢复模式已启动。“清洗舱喷出粉色泡沫，茉莉的碎片在液体里组成模糊人脸，“警告...苏弦月...克隆体...“

整层楼的电子锁同时弹开，苏弦月的电极鞭缠住金属蜘蛛。她踹开清洗舱的姿势带着不协调的僵硬：“你他妈在死亡边缘跳广场舞？“

我指着舱内漂浮的记忆碎片：“她说你有很多分身。“

“她还说地板要擦七遍呢。“苏弦月拽着我后领拖行，鞭子扫倒追来的警卫，“现在你有两个脑细胞能用来逃命吗？“

消防栓玻璃映出她后颈的条形码——编号4907。我摸到口袋里的存储器，表面还粘着茉莉的清洁液：“至少我知道你比扫地机器人多个保修标签。“

她在安全通道前突然急刹，我撞上她冰冷的脊梁。下方传来整齐的机械足音，十七个“苏弦月“正抬头微笑，瞳孔闪着相同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