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赎罪之心
不等维克托特提醒，瓦格纳就从驾驶室跳了出来。
他快步朝戈尔走去，还不忘自我介绍：“大人，我是……”
“滚。”
戈尔冷冷吐出一个字，它好似拥有泰山压顶般的力量，让瓦格纳脸色瞬间涨红，下意识的给对方让开了路。
坚实的皮靴踏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维克托特注意到，戈尔后背有一大片血红。
“他受伤了？”
突然，戈尔停下脚步，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自己。似乎，这些伤亡是自己造成的。
“呸，什么东西？”等他们彻底进入市政厅后，瓦格纳骂骂咧咧的低吼，“还踏马专家干员，就是怂包软蛋，只敢窝里横。”
“回去。”他重重拍响车厢铁皮，震得大家耳膜疼。
维克托特思索片刻，出声阻止：“先生，我们不能回去。”
“嗯？404，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瓦格纳恶狠狠地盯着维克托特，眼神中充满了威胁。
他心中暗想，是不是自己对404太好了，以至于他敢挑战自己的权威。
飞轮和煤渣心中一寒，悄悄远离404，以免被暴怒的瓦格纳波及。
“先生，这是我们向圣光赎罪的机会。”
“赎罪？”瓦格纳眯起眼睛，语气中透露着危险，“404，你最好说清楚点，否则~哼！”
“先生，请您给我一分钟的时间。”
他见瓦格纳沉默不语，连忙解释：“怀特曼巫师提过，戈尔先生是去处理紧急事件的。”
“现在，他和队员们负伤归来，证明他们处理的事情很棘手。无论成功是否，他们都需要休整一段时间，并补充损失的队员。”
“可维勒弗瑞即将举行博览会，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想，戈尔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维克托特顿了一下，让瓦格纳有时间消化这些信息。
见对方看过来，他接着说：“还请您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用微不足道的能力，向圣光献上更真诚的赎罪。”
“机会？”瓦格纳摸着大脑袋，似乎被404的话打动了，“老子就算愿意，有用吗？”
“先生，据我所知，戈尔是一位共鸣者。他秉持圣光的教义行动，跟邪恶势不两立。”
“如今女尸由他负责，他绝不允许圣光的子民枉死，这与圣光的教义相悖。所以，他一定会追查凶手。”
“他有权利调用我们，所以……”
“你很了解他吗？”瓦格纳突然发现，巫师和那个调查员似乎都认识404。
维克托特尴尬的笑了笑，喃喃道：“我是被他抓住的，也是被他送去净化所的。”
“怪不得。”他看了眼时间，朝404露出一个凶残的笑容，“老子给你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后，没人出来找你……”
“404，我会让你明白编码在净化所的意义。跟你的转运令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是。”维克托特只能赌了。
焚炉净化所的工作没有任何前途，只是在单纯的消耗生命。
此外，他还要跟煤渣这种货色进行无意义的“竞争。”
即便自己赢了，也只能得到一点微薄的圣水。用它净化身体后，还要继续钻进地下通道做清道夫的工作。
可现在，另一种可能摆在自己面前。
这个凶手大概率是调香师，但他掌握法术。这代表着，他手里有成为巫师的知识。
而且，瓦格纳渴望市政厅调用赎罪者。似乎，他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
虽然四个人全站在车外等待，但作为所长的瓦格纳显得尤为焦急。
他在市政厅的台阶下走来走去，不时抬头看向出口。偶尔有风声传来，便以为有人出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瓦格纳的耐心越来越少。与此同时，他望向404的眼神越发狠厉。
作为焚炉净化所的“国王”，他是不可能丢脸的、也是不可能出错的。
如果出现问题，那一定是赎罪者的愚蠢。所有的错误归于赎罪者，所有的荣光归于自身。这是瓦格纳一贯的行事风格。
4:00，远处的天空泛起一抹紫红色，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脑子烧断保险丝的废锅炉，都给老子滚回去。赎罪？你们这种人渣也配！”他的怒吼声在维勒弗瑞广场回荡。
煤渣伸头看向404，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他心中暗想：“让你乱说话，等回去看大人怎么收拾你。”
“啪！”
一记耳光狠狠抽在煤渣脸上，瓦格纳咆哮着：“脖子伸的比吊死鬼还长！老子一榔头给你砸成缩头乌龟！”
“妈的，还敢笑，很好笑吗？”
“咳……”
不知何时，怀特曼站在市政厅的台阶上，所有人都没发现他的到来。
“瓦格纳所长，戈尔要见见你们。”他的声音平静有力。
“是，巫师先生。”瓦格纳变怒为笑，快步跟了上去。
右脸肿成猪头的煤渣双眼通红，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他心里满是不解和委屈。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现在如果不回去，自己不就白挨了这一巴掌吗？
飞轮落后两步，轻声提醒：“你不是还有圣水吗？赶紧把脸上的伤恢复掉。所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煤渣顿时打了个激灵，像是被冰水从头淋到脚。
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让所长大人丢脸，等待他的绝不是含情脉脉的大巴掌，而是凶残百倍的折磨。
不敢有丝毫迟疑，他立刻将圣水一饮而尽，肿胀的右脸肉眼可见的消减下去。
187号房间，戈尔静默地坐在长桌尽头。灯光在他身上投下深邃的阴影，仿佛一件黑披风罩在身上。
“瓦格纳，你想让赎罪者加入调查任务？”
尽管他在对瓦格纳发问，可维克托特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瓦格纳沉吟片刻，坚定的摇摇头：“不，先生。我绝没有这样的想法。”
听到他的回答，不止是戈尔，就连维克托特也愣住了。
瓦格纳继续说：“我想请您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用微不足道的能力，向圣光献上更真诚的赎罪。”
“至于我本人，我只想做好本职工作。”
飞轮和煤渣不约而同的看向404，后者正在心中狂吼：“靠，老子原以为自己够不要脸了。没想到，你踏马的比我还不要脸。”
“这都是我的词啊！”
“是吗？”戈尔将目光移向瓦格纳，试探道：“据我所知，你在净化所工作了15年7个月零3天。你就不想离开那里？”
“要说不想，那肯定是假的。”瓦格纳笑得很憨厚，配上他反光的大光头，有种特别的滑稽感，“可只要市政厅需要，我会出现在任何地方。”
“虚伪。”戈尔冷笑一声，“如果你想离开净化所，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他给怀特曼递了个眼神，后者将黑木箱和钥匙交给瓦格纳。
“这里面是资料。”
“关于什么的？”瓦格纳连忙追问。
怀特曼叹了口气，除了女尸还有什么？
“这是我对尸体和香膏的分析档案。”
他拿出一份文件，指了指签名的地方：“《焚炉净化所管理法》第192条，赎罪者无条件配合市政厅、军队、资深级以上干员的行动和命令。”
戈尔相当直接的说：“虽然是赎罪者去调查。但是，功勋可以算在你头上。”
“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他们抓不到凶手，那你这辈子就老死在净化所吧。”
“大人放心，我一定抓到凶手。”瓦格纳立刻表态，然后用恳求的口吻说：“能换成生命核心吗？”
“生命核心？”戈尔眉头微皱，他思索片刻还是点头应允：“如果你功勋足够，我可以帮你兑换。”
“之前的条件仍然有效。记住，不是你抓，是他们抓。”
“是！”
瓦格纳抱着箱子，脚步轻快的离开了。维克托特连忙跟上，以免被戈尔突然叫住。
“这样的试探会不会太明显了？”怀特曼有些担忧，“天启秘社不一定跟燃魂永生会有关系。”
“我知道。”戈尔卷起衣袖，胳膊上布满幽蓝色的火焰裂纹。
它们如同活物，在肌肤上蔓延开来。剧痛在大脑深处炸开，仿佛有人用烙铁反复灼烧他的灵魂。
戈尔不得不动用圣骸骨的力量，压制着这股诡异的蓝芒。
“密修院昨天传来消息，天启秘社献祭使用的法阵、符文，源自三千年前。”
“三千年？”怀特曼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不可能吧，维勒弗瑞都没有这么长的历史。”
“没错。我看到这个消息时，跟你一样震惊。”戈尔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你绝对想象不到，他们手里的卷轴来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