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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你害了邓遗侄儿

陆家,陆鸣跪在祖宗牌位面前,脸上已经看不到什么胭脂了,但眉眼间还是有点兔儿爷的影子。

他身后传来陆大江的训斥声:“你个逆子,要不是因为你,我如何能够被逼得说出邓遗侄儿的事!”

“可怜我那邓康老兄弟,家门就只剩邓遗这样一个独苗,现在竟招惹了刘喜那个恶人。”

“都是因为你害了邓遗侄儿!”

“若是邓遗侄儿出了事,你从今以后就别想再踏出陆府一步了!”

陆大江面色铁青,看上去十分气愤。

陆鸣羞愧地低着头。

那日自己听父亲说是邓遗送来了宝药,也没太在意,结果在闻香楼中快活的时候不小心吹嘘了出去。

陆鸣受困于兔儿爷命,不知被人嘲笑过多少次,现在骤一得正男儿雄风,嘴上哪里有个把门的。

结果被刘喜听了去,后来竟有命修上门以陆鸣的性命威胁陆大江,最后陆家家主才“不得不”说出了邓遗售卖宝药的事。

现在看来,的确是自己害了邓遗兄弟啊!

刘喜的凶恶可是在青山镇上出了名的。

“谁都不许给他送饭,今日让这个逆子饿着,哼!”陆大江怒气未消,甩袖便离开了祠堂。

陆鸣苦着脸,只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陆大江出得祠堂,眼底浮现出一丝得逞的笑意。

自家二儿是什么脾性,他作为父亲可是十分清楚的。

陆鸣本身就是个爱炫耀和嘴把不住门的性格。

那日陆大江故意透露是邓遗拿来的宝药,并再三强调不要说与外人听。

这一番强调实际是在刻意加深二儿对于此事的记忆。

以他的性格,加上憋了许久的身子,必然要去闻香楼那样的地方宣扬。

原本陆大江只期待此事被一两个有心人听了去,好去对邓遗产生威胁。

等邓遗那小子扛不住压力时,定然会求到陆府来。

到时自己再施以手段,那香丸的来历必是手到擒来。

现实竟比预期的还要好,听到消息的是刘喜那个恶人。

虽然对方背后有一个在青云学派做讲学的姐姐,但这香丸的利益陆大江自己可以先吃上一遍,到时再卖给书院。

到时让刘喜和书院掰扯去,这一套下来既不交恶刘喜,又能获取香丸利益。

至于邓遗会如何,那就不是陆大江要思考的了。

只是过了这些天,为何邓遗还没有求到陆府来?

刘喜尽管残恶,也不至于会杀死邓遗才对,莫非刘喜那厮手脚不利索,还没有将邓遗逼到份上?

不应该啊!

刘喜的名声陆大江是知道的,不出两日就该有个结果的。

陆大江唤来家丁,命他去打听邓遗侄儿的事情。

当然,明面上陆大江完全是在关心邓遗的安危。

刘府,刘喜正在逗弄一只鸟儿,他手上拿着条肉丝,若不是倒在地上的奴仆胳膊流着血,或许旁人还以为刘喜拿的只是普通生肉用作鸟食呢。

那日去陆府逼问陆大江的命修不知从哪里回来了。

他无视了地上那没了气息的仆役,来到刘喜身边道:“喜公子,我找到邓遗了。”

“说说。”刘喜用手指逗弄鸟儿,那被生肉喂养出凶残性格的禽鸟狠狠啄在了他的手指上,却没能伤得刘喜分毫。

命修拱手而谈:“昨日我去公子手下武者探到的地方,并未发现邓遗的踪迹。”

“不过今日在客栈附近看到了他,想来他应该是住进了客栈。”

刘喜停下手,先是看了眼侍立在人群中的那个武夫,随后看向命修:“看来我们都被耍了一道,他谨慎到连可能存在的追踪之人都考虑了,是个人物。”

“可惜客栈背后的东家正要巴结我姐姐,在客栈中抓人,对方是不会管的。”

“去吧,去把他抓回来。”

命修点头,再次纵身而走,直奔客栈而去。

人群中曾去追踪邓遗的武夫松了口气,少爷竟然没有责怪自己,看来自己能保住性命了。

然而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刘喜的声音在他身旁传来:“怎么,是我这几日变和善了么?”

“竟让你产生了已经无事的错觉。”

武夫后背发紧,不敢动弹,嘴上忙求饶道:“少爷...少爷...”

却听刘喜慢悠悠平淡地说出口:“废物。”

武夫的心被刘喜从其胸膛中摘出。

血快要滴到地上时,刘喜伸脚用靴子接住了。

他病态般地笑道:“还是血色的靴子好看。”

客栈中,钟凡老道闭目盘坐,忽然感受到有命修的气息出现在这附近,眼睛不由睁开。

刘喜派来的命修正要上楼将邓遗捉走,刚要破开邓遗房间大门时,骤然汗毛竖立。

仿佛有极为凶险的存在站在了自己的背后。

命修收回手,回头看去,入目的是老道那双苍老的眼睛。

钟老道这时没了面对邓遗等人的和善,而是满目杀机。

“你是奔着我徒儿来的?”钟老道声音冰冷发寒,听得极为刺耳。

命修没有开口,只拿出命宝想要镇杀老道。

老道却不闪不避,甚至眼中多了些嘲讽。

他右手虚抓,命修的那件镇纸命宝竟被老道直接捏到了手里。

命修瞪大了眼睛,他喉咙中想要挤出几个字,却发现已经发不出声来了。

黑暗笼罩了他的双眼。

他再也看不到尘世了。

钟老道看着这具尸体,又看了看邓遗的屋子,不由眼睛眯了起来。

手一挥,命修的尸体骤然消失,仿佛从未来过一样。

屋里的四个徒弟都未听到外面的动静,这一觉睡得十分安稳。

鸡鸣声响起时,邓遗已经从床上起来了。

他边洗漱,边用手指蘸水在木架上书写命文。

不时常练习,那些繁复的命文哪天需要写的话,很可能会愣上半天。

若是碰到紧急情况,这可是要出问题的。

门在此时被敲响,洗漱完的邓遗朝着屋门道:“进。”

“师弟,我看你屋子油盏亮了,索性也起床了。”曾大牛摸着后脑勺,一脸憨厚。

他手中还有一个木托盘:“师弟,来吃早食吧,客栈的早食可香了。”

邓遗没想到这个师兄竟会如此关照别人,忙接过了早食。

“多谢大牛师兄。”

大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生着老茧的手指:“师弟,听师父说你是在书院读过命书的,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认一认命文?”

邓遗恍悟,这憨厚的师兄实际也不憨厚。

难怪他会这么殷勤,原来是有求于自己。

不过既是师兄弟,哪怕大牛曾经只是个农家子,邓遗也没有瞧不起他。

“大牛师兄,此事容易,等今日得空时,我给师兄讲一讲常见常用的命文。”

曾大牛忙用力点了点头。

邓师弟答应自己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