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希腊火
韩世忠揭开油布时，青铜喷射器反射的冷光刺痛他双眼。三丈长的黄铜管身刻满西夏文咒语——那是罗森命人伪造的「蛮荒神器」传说。
“此物需以人血为引。“罗森指尖划过管壁暗槽，“每发射一次，抽十名死囚心头血。“
韩世忠霍然抬头，却见罗森袖中滑出针管，暗红液体注入储油舱：“朕的血，抵得上百人。“
韩世忠单膝跪地接过火折，耳畔传来低语：“喷口左旋三圈可调散射，但记住......“罗森猛地攥紧他手腕：“烧过头的船，连自己人都吞！“
子时，金军楼船如黑云压境。完颜宗弼立在船头大笑：“韩蛮子，且看大金新式拍竿！“
三十根包铁巨木凌空砸下，宋军艨艟碎片飞溅。韩世忠却咧嘴一笑：“放烟花！“
崩！
希腊火从十二个方向喷涌，却不是直射敌舰，而是在水面铺开荧光火毯。金军尚未反应，第二波磷火箭已点燃江面。
“四太子小心！“亲卫扑倒完颜宗弼，火龙卷过处，拍竿铁链熔成赤红面条。有士卒跳江逃生，却见水面蓝焰腾起三丈——罗森在油料里掺了白磷粉！
“左满舵！“韩世忠嘶吼，但热浪已扭曲船舵齿轮。失控的希腊火喷射器倒卷，铁狮军旗舰瞬间成火棺。
“官家料到了......“他踹开甲板暗格，抽出罗森密信：「若火噬主，断龙首三寸。」
战刀劈开喷射器基座时，预藏的石灰包轰然炸开，中和了流淌的燃油。韩世忠看着燃烧的右臂苦笑：“原来这才是断龙首。
捷报传回应天府时，罗森正在解剖一具焦尸。
“韩将军歼敌三万......“宦官话音未落，皇帝突然用镊子扯出尸体气管：“看见这碳化层了吗？希腊火温度超了预期。“宦官将一份密报交给罗森，上面赫然写着韩世忠右臂受到希腊火灼伤。罗森突然撕碎手中密报，说到“去告诉韩良臣，他的右臂能换十万金兵，值！“
完颜宗弼将焦黑的青铜管掷于案上，管内残留的松脂正渗出诡异蓝烟：“三个月，造出宋人的火龙！“自韩世忠大败金兵后，完颜宗弼就被希腊火这样的大杀器吓到了，并派人暗中在战场上残留物，并命人仿制。可惜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已中了罗森的计谋，注定不可能仿制成功。
波斯匠人阿拉丁（历史原型：被俘的拜占庭工程师）抚摸着管身刻痕：“此物用料粗劣，但配比精妙。“他忽然嗅到焦油味中的血腥气，“他们用活人祭器！“
“摄政王请看！“汉人工匠呈上误判报告：
·误判成分：石油脑→松脂（因罗森刻意掺入松香）
·错误推论：需人血为催化剂
当夜，金军突袭高丽边境，掳走三百壮丁押入「血炉」——他们将成为第一批「活体燃料」。
九月十二，金国「伪希腊火」首次实战。
完颜宗弼亲率舰队奇袭胶州湾，却在点燃喷射器时发现：
·火焰射程仅五丈（宋军版本三分之一）
·燃烧后释放恶臭黑烟，导致己方水兵呕吐失明
“中计了！“他砍翻操作匠人，却见宋军战船升起巨幅标语：「谢四太子试药，赠解方如下：石灰三斤兑尿饮！」
“赵构......“他喉间挤出嘶吼，波斯匠人阿拉丁的头颅滚落脚边。三个时辰前，这塞尔柱细作还信誓旦旦：「此物定能焚尽宋船！」
海风裹来刺鼻腥臭，亲卫突然跪地呕吐，指缝间渗出沥青般的黑血。完颜宗弼这才惊觉，那些「希腊火」燃烧后的黑烟，竟在甲板凝出黏腻的毒露！
“传军医！“他踹开舱门，却见满船士卒眼眶溃烂，皮肤爬满蛛网状黑纹。桅杆顶端，宋军信天翁正盘旋投下帛书：「四太子可闻过朊病毒？」
震天鼓声从峭壁炸响，韩世忠独臂高举火把，身后三千弩手拉开浸油的麻绳。
“射程三百步？“完颜宗弼狞笑，“本王有铁浮屠......“
话音未落，山崖轰然塌陷。罗森提前埋设的「火药龛」将金军舰队推入漩涡，而真正的杀招是海面漂浮的羊皮囊——每个都填满吸足毒烟的尸蜡！
“你烧的是自己的兵！“韩世忠掷出火把。
烈焰舔舐海面瞬间，完颜宗弼瞳孔映出地狱图景：燃烧的羊皮囊释放墨绿毒雾，触雾的金军竟开始撕咬同袍！那些被「人血配方」献祭过的士卒，早已成了罗森的丧尸火种！
“啊啊啊——！“完颜宗弼挥刀斩断被咬伤的左臂，纵身跳入怒涛。
冰冷咸腥灌入鼻腔时，他听见崖顶传来罗森的声音，透过青铜扩声筒如天神轰鸣：「此毒遇水则凝，四太子可还能游？」
浑身伤口骤然刺痛，完颜宗弼低头看去——血水竟在海中凝结成沥青般的黑胶，将他双腿与珊瑚礁焊死！
“赵构......“他用最后气力嘶吼出赵构真名，却在下一秒被浪头拍碎尊严。宋军画师在崖顶运笔如飞，将女真战神溺毙的丑态绘入《平金十捷图》。
女真老萨满兀林答跪在雪原上，手中鹿角鼓浸满人油。三日前他占卜得到凶兆：「白狼星坠，黑水倒流」，但完颜宗弼强行出征。
此刻，他目睹天幕血红裂缝中坠下宋军「神火飞鸦」，爆炸气浪掀翻祖神崖萨满柱。当刻着完颜阿骨打功绩的石柱拦腰断裂时，兀林答突然狂笑撕开自己的熊皮法袍——
他的胸膛竟布满宋文刺青：「靖康二年，受赵氏金箔贿，伪称白狼护金！」
最后一锤，他将鹿角鼓砸向太阳图腾：「长生天早抛弃女真！」颅骨碎裂时，上万只黑鸦从鼓中爆出，叼走祭坛上历代可汗的骨灰匣。
幸存的铁浮屠重骑兵逃回辽东，却发现盔甲内层长出肉瘤状触须。千夫长阿速罕强行穿戴祖传鎏金甲，金属鳞片竟如活物般嵌入脊椎：
「痛......铠甲在吸我的骨髓！」他挣扎着撞向山壁，却见宋军火弹炸开的裂缝中渗出石油——那黑色黏液正与铁甲产生共生反应！
次日，金军大营出现诡异图腾：被铁甲吞噬的士兵如青铜雕塑般跪地，背后浮现赵构发明的「希腊火」西夏文咒符。随军萨满解读为：「铁神改奉南朝火德」。
上京酒肆里，汉人奴隶传唱新童谣：
「月儿血，照黑土，女真坟头长宋粟～
狼主死，萨满哭，铁甲变成大老鼠～」
当夜，金军监斩官发现被处决的渤海族反叛者尸体不翼而飞，雪地上留着巨大鼠爪印，指向会宁府皇宫。更恐怖的是，所有女真婴儿开始同时啼哭，用汉语重复：「赵构是腾格里转世！」
黄河冰封期，金国幸存者目睹永生噩梦：
被「希腊火」烧焦的战场渗出沥青状黑液，汇聚成数十条逆流而上的「黑河」。黑河所过之处：
·女真祖坟爬出半骨半肉的「尸戎」
·战马产下独眼羊羔，羔羊额刻「宋」字
·萨满法器铃铛自鸣《满江红》曲调
最绝望的是，跳入黑河自杀的女真贵族会浮尸千里，最终在临安湾组成四个巨型女真文字：「天灭大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