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故世，岂容亏欠公助
悦来街的办事处同样坐落于一座院子之中，只不过相较于悦来街三十六号那气派的宅院，这座院子规模显得颇为小巧，仅有一进。
“同志，您找哪位呀？”一位梳着双马尾的年轻女子迎了上来。
“领导好，我是悦来街三十六号林丰的儿子，我爹前些日子离世了，我接到消息赶来办理户口与顶职的相关事宜。”林羽微笑着说道。
“我可不是领导，就是办事处的普通办事员。”女子好奇地打量了他几眼，忍不住叹道，“你这当儿子的也真是，父亲走了一个月你才露面……他的后事还是我们办事处帮忙操办的呢。”
“小周，别乱讲话。”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吓得女子浑身一颤。
“主任……”
“你啥情况都没搞清楚，凭啥指责人家？”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严肃地说道，“你是林羽吧？你父亲去世的信是我让人寄出去的，进来吧。”
“好嘞。”林羽点点头，看向小周，“妹子，别往心里去……你说的也在理，我这当儿子的确实不够称职。”说完轻轻拍了拍小周的肩膀，便随着主任走进办公室。
这小伙子年纪轻轻，还挺会安抚人。小周看着他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
办公室内。
“主任，请问您贵姓？”
“我姓王。”王主任上下打量着林羽，不禁叹道，“去年，我们办事处给悦来街所有居民登记造册时，就知晓了你父亲林丰的情况。他来盛京的时候正值旧世，和你母亲的婚姻也未曾正式登记领证……”
“所以呢？”林羽轻声问道。
“你不生气？”王主任有些诧异。
“生气，您要是知道他埋哪儿，我非得去把他挖出来问问清楚不可。”林羽一脸认真地说道。
噗嗤！王主任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孩子……那可是你亲爹啊。”
“陈世美那般负心之人都要受惩处，他一个普通人做出这种事，在过去怕是要被严惩。”林羽耸耸肩。
“去去去，逝者为大，别乱说。”王主任笑骂一句，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上，“你爹其实并非病逝，真实死因是工坊器械故障，一根铁杆刺穿了腹部……这事不太好对外宣扬，不过我们办事处帮你争取到了双倍抚恤金。”说着，她悄悄观察林羽的表情。
“好的，谢谢主任。”林羽微笑点头，可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轻声道，“主任，我爹的后事是办事处操办的，丧葬费用是多少……您告诉我，我得还上。”
“不用了，林丰怎么说也是悦来街的居民，而且当时你又不在，我们就按孤寡老人的标准处理了。”王主任摆摆手。
“总不能人死了还欠着公家的情呀。”林羽叹道，“还是还上心里踏实，不然他万一给我托梦让我还钱，那可就糟心了。”
“哈哈哈。”王主任大笑起来，“你年纪轻轻，想法倒不少……对了，你什么学历？”
“大学……呃，算是高中吧。”林羽反应过来，这个时代大学学历太过显眼，赶忙改口，随后正色道，“主任，费用到底多少？”
“真要给啊？”王主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他林丰已经对不起我妈了，死了还占公家便宜，那就真没救了。”林羽无奈地说。
“行，我找找。”王主任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张纸递给林羽，“这是费用明细，你看看……”
“好。”林羽看了一眼，颇为惊讶。这年头办个丧事才花三十块钱？仔细看清单，人是火葬的，葬在安陵墓园。墓地没花钱，骨灰盒十五块，火化十五块，一个人的人生就这样画上句号。
“有问题吗？”王主任问道。
“没问题。”林羽拆开信封，拿出三张十元大钞递给她。
“我给你开张收据。”王主任接过钱，不到半分钟，就开好收据，并盖上办事处的公章。
“多谢主任。”林羽接过收据，对折后放进信封。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子。”王主任笑道，“小羽啊……阿姨看你这人实在，办事处有个好事，你想不想听？”
“王姨您说……”林羽眼神一亮。
“你爹的房子在靠近西北角，就在前院，只有一间房。”王主任压低声音道，“不过你家隔壁还有间破屋子，办事处还没来得及整修……要是你想要，给八十块钱，那屋子就分给你自己修缮。”
“还有这等好事？”林羽大喜。虽然身处陌生世界，但盛京这地方，必定繁华，土地金贵。他虽说以前在原来世界有点产业，可真要和盛京的房产比，估计都比不上人家四合院的一个角落。要是真等到拆迁，在盛京怎么也能分几套房吧？
“这事可别声张。”王主任小声叮嘱，“现在好多四合院都要修缮，办事处资金紧张……你要是能自己弄，能给我们省不少事。”
“明白明白。”林羽立刻又从信封里数出八张大团结递给她。
王主任回到桌前，翻开一本档案册，在上面写下林羽的名字，又从桌里拿出一张房契交给他。
“多谢王姨。”林羽开心地说道。
“不客气。”王主任笑着摇头，“我跟你挺投缘的，以后有啥事儿，只要不违反原则，能帮我肯定帮你。”
“好嘞。”林羽笑着点头。
两人一同走出办事处，往四合院走去。不少办事处的工作人员都好奇地张望，这小伙子是谁啊？咋把主任哄得这么开心？
二十分钟后。
四合院。
林羽和王主任刚进去，就看到一个面相刻薄的老婆子正对着林晓悠一顿数落。老婆子身旁，一个面色阴沉的年轻男子正恶狠狠地盯着林晓悠，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周围围了不少人在看热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连院子里管事的周管家也在一旁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