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微服私访
五更鼓刚过，公孙丽便睁开了眼睛。她那双杏眼在昏暗的帐幔中闪烁着猫儿般的光亮，指尖无意识地绞着锦被上的金线牡丹。窗外传来宫婢们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像一群老鼠在啃噬她的耐心。
“春桃！“她猛地掀开锦被，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本宫的玫瑰露呢？“
雕花门被轻轻推开，名叫春桃的宫女捧着鎏金铜盆小跑进来，水珠沿着盆沿滴落在织金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公孙丽眯起眼睛，目光在那片水渍上停留了片刻，春桃的膝盖已经重重磕在了地上。
“娘娘恕罪！奴婢这就擦干净...“
公孙丽没有理会宫女的告饶，她赤着脚走到妆台前，铜镜里映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昨夜皇帝又宿在赵硕那个贱人处，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她纤细的手指抚过眼角，那里有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细纹。
“把本宫新得的螺子黛拿来。“她命令道，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
春桃慌忙从紫檀妆匣中取出青瓷小盒，却在递送时手一抖，整盒胭脂翻倒在公孙丽月白色的寝衣上。霎时间寝殿内静得可怕，公孙丽盯着衣襟上那抹刺目的嫣红，胸口剧烈起伏。
“奴婢该死！奴婢...“春桃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在青砖地上留下暗红的印记。
公孙丽突然笑了，那笑声像碎玉落在冰面上。她缓缓俯身，用染着蔻丹的指尖抬起春桃的下巴：“你说，赵修容那里的宫女，也会这般毛手毛脚吗？“
春桃的瞳孔剧烈收缩，她看到主子眼中闪烁的寒光，比冬日檐下的冰凌还要冷上三分。
“来人。“公孙丽直起身，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把这贱婢拖去暴室，本宫今日不想再见血。“
当侍卫将哭嚎的春桃拖出去时，公孙丽已经换上了绣满折枝海棠的绯色宫装。她对着铜镜细细描画远山眉，唇畔噙着一丝冷笑。今日是十五，按例皇帝要去椒房殿用午膳，她必须让陛下在经过御花园时“偶遇“自己。
“夏荷，去打听打听，赵硕那个贱人今日有什么安排。“她将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步摇斜插在云鬓间，宝石在晨光中折射出妖异的光芒，“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第二章花间计
御花园的梨花开得正好，赵硕倚在朱漆栏杆上，指尖捻着一片雪白的花瓣。她今日特意穿了月白色银纹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梨花簪，素净得与满园春色格格不入。
“娘娘，陛下刚从太极殿出来，正往这边来呢。“贴身宫女秋菊小跑着过来禀报。
赵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却故意将手中的《楚辞》翻得哗哗作响。她知道皇帝最爱才女，更知道公孙丽那个蠢货只会浓妆艳抹地往陛下跟前凑。花瓣从书页间飘落，她装作沉浸诗书，连皇帝走近都“未曾察觉“。
“爱妃好雅兴。“
听到这温润如玉的声音，赵硕“慌忙“起身行礼，故意让书卷滑落在地。皇帝亲手拾起书卷，看到《离骚》篇时眉头微挑：“朕竟不知爱妃通晓楚辞？“
“臣妾愚钝，只是仰慕屈子高洁。“赵硕低头抿唇，露出纤细的颈子，“'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这般风骨，令人心向往之。“
皇帝果然龙颜大悦，执起她的手细细询问。赵硕眼角余光瞥见假山后一抹绯色身影——公孙丽果然来了。她故意将身子往皇帝那边倾斜了些，声音却愈发清冷：“陛下若感兴趣，臣妾近日临摹了《兰亭序》，只是笔力拙劣...“
“无妨，朕正要去椒房殿，爱妃不妨同往？“
赵硕心中暗喜，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这...恐于礼不合。皇后娘娘她...“
假山后传来一声清脆的环佩声响，公孙丽终于按捺不住走了出来。她脸上堆着甜腻的笑，绯色衣裙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睛发疼：“臣妾参见陛下。好巧，赵妹妹也在呢。“
赵硕在皇帝看不见的角度对公孙丽挑了挑眉，后者差点捏碎手中的团扇。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阵异域风情的铃铛声由远及近，伴随着甜腻的玫瑰香气。
“臣妾参见陛下。“古丽娜赤足踩着鹅卵石走来，脚踝上的金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她穿着胡姬常穿的露腰纱裙，蜜色肌肤在轻纱下若隐若现，“臣妾新调了龟兹进贡的安息香，陛下可要一试？“
皇帝的目光果然被吸引过去，赵硕暗自咬牙。这个西域来的妖精最会这些旁门左道，偏生陛下就吃这套。她注意到古丽娜腕间戴着的翡翠镯子——那是上月陛下赏赐的，当时说是仅此一件。
“陛下～“古丽娜已经挽上皇帝另一只胳膊，异域腔调拖得绵长，“皇后娘娘派人来说，午膳备了您最爱的鲥鱼羹呢。“
公孙丽脸色铁青，赵硕趁机抽回自己的手，温婉道：“陛下快去吧，莫让娘娘久等。“
待皇帝走远，三位嫔妃之间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古丽娜把玩着发辫上的金珠，笑得天真无邪：“两位姐姐今日气色真好，尤其是公孙姐姐，这胭脂...咦，怎么沾到衣领上了？“
公孙丽这才发现早晨那抹胭脂没完全洗净，她狠狠瞪了古丽娜一眼，甩袖而去。赵硕则若有所思地望着皇帝离去的方向——皇后突然这般殷勤，恐怕另有深意。
第三章椒房毒
椒房殿内熏着沉水香，貂蝉皇后正在亲手布置碗筷。她今日穿了正红色蹙金绣凤朝服，发间的九凤衔珠步摇纹丝不动，彰显着中宫威仪。听到太监通报声，她唇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眼底却一片冰凉。
“臣妾参见陛下。“她行礼时凤冠上的珍珠纹丝未晃，这份仪态是经年累月练就的，“今日天燥，臣妾命人熬了冰糖雪梨羹。“
皇帝扶起她，目光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皇后近日操劳了。“
貂蝉垂眸浅笑，亲自为皇帝布菜。她注意到皇帝衣襟上沾着一点梨花的花粉，袖口还有未散尽的安息香味道。这些细节像细小的针，一下下扎在她心上，但她夹鲥鱼的动作依然优雅得体。
“陛下尝尝这个。“她将剔了刺的鱼肉放入皇帝碗中，“听说古丽娜妹妹近日得了一批西域香料？“
皇帝筷子顿了顿：“皇后消息倒是灵通。“
貂蝉掩唇轻笑，腕间的翡翠镯子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脆声响：“臣妾身为六宫之主，自然要关心各位妹妹。说起来...“她状似无意地碰了碰皇帝袖口，“这香气倒是特别。“
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声，小太监慌慌张张跑进来：“禀陛下、娘娘，王美人晕倒在御花园了！“
皇帝立刻起身，貂蝉却抢先一步道：“陛下先用膳，臣妾去看看便是。“她朝心腹宫女使了个眼色，“去请太医，再通知各宫今日免了晨省。“
当貂蝉赶到御花园时，王雅琪已经被抬到凉亭里。这丫头今日穿了身浅绿纱裙，昏倒时打翻了颜料，裙摆染得斑驳陆离。貂蝉瞥见石桌上那幅未完成的《牡丹图》，画得倒是颇有几分神韵。
“怎么回事？“她问跪在地上的宫女。
“回娘娘，美人正在作画，突然就说头晕...“
貂蝉目光扫过石桌上的茶盏，那是她上月赏给各宫的雨前龙井。她弯腰替王雅琪掖了掖被角，指尖“不小心“碰翻了茶盏。残茶渗入泥土，很快不见了踪影。
“送王美人回宫，好生照料。“她转身时，袖中滑出一个小瓷瓶，被大宫女悄无声息地接住，“告诉太医，王美人怕是受了暑气。“
回宫路上，貂蝉望着御花园里争奇斗艳的花朵，忽然觉得无比可笑。这些女人就像园中的芍药，开得再艳，也逃不过被剪下插瓶的命运。她摸了摸发间的凤钗，想起今早收到的家书——父亲又在催问子嗣之事了。
“去把本宫库房里那匹云锦拿来。“她吩咐道，“该给新入宫的妹妹们裁几件夏装了。“
大宫女会意地低头，知道那些浸过特殊药水的衣料，将会穿在谁的身上。而此时的长乐宫中，公孙丽正将一盒掺了铅粉的胭脂，派人送去给古丽娜，说是“赔罪之礼“。
春风拂过金銮殿的琉璃瓦，年轻的皇帝林帅负手立于窗前，凝视着宫墙外那片被晨曦染成金色的云海。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厌倦。三年来，奏折上永远都是千篇一律的“风调雨顺“，朝堂上永远都是那些老臣们陈腐的谏言。
“陛下，该用早膳了。“大太监李德全躬身立在珠帘外，声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鹌鹑。
林帅突然转身，玄色龙袍在青砖地上旋出凌厉的弧度：“传锦衣卫指挥使陆沉。“
不过半盏茶时间，身着飞鱼服的陆沉便跪在了御书房。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朕要微服私访扬州。“林帅指尖轻叩紫檀案几，声音低沉如古井无波，“带五百精锐，明日启程。“
陆沉猛地抬头，浓眉下的虎目闪过一丝惊诧。他看见年轻的帝王唇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双总是威严的眼睛此刻竟像少年般闪着雀跃的光。
暮春时节的运河上，一艘不起眼的商船缓缓南行。林帅倚在船头，任由河风掀起他素白的衣袂。他特意摘下了象征身份的龙纹玉佩，只在腰间系了枚青玉环佩，远远望去，倒像个出游的富家公子。
“公子，前面就是扬州码头了。“陆沉刻意改了称呼，粗糙的手指却始终按在绣春刀上。他身后站着二十名乔装成仆役的锦衣卫，每个人看似随意站立，实则将林帅围得密不透风。
扬州城的繁华远超林帅想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侧，绸缎庄、茶楼、酒肆鳞次栉比，小贩的吆喝声与歌女的琵琶声交织成生动的市井画卷。林帅信步走在人群中，忽然被一阵清越的琴声吸引。那琴音似山涧清泉，在嘈杂的街市中开辟出一方净土。
“这是《广陵散》？“林帅驻足凝神，修长的手指在袖中不自觉地和着节拍轻点。他循声望去，只见湖畔柳树下坐着个素衣女子，纤纤玉指在焦尾琴上翻飞如蝶。春风拂过她鬓边碎发，露出半张如新月般清丽的面容。
陆沉正要上前驱散围观人群，却被林帅抬手制止。年轻的帝王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像是沙漠旅人忽见绿洲。他轻轻拨开人群，在离女子三丈处静静聆听。当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湖面时，林帅情不自禁抚掌赞叹：“姑娘琴艺超凡，竟能将嵇康的孤愤弹得如此空灵。“
女子抬眸，秋水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她看见个俊逸非凡的公子立在晨光里，眉目如画却自带威严，腰间青玉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公子过誉了。“女子起身行礼，素白裙裾随风轻扬，“小女子苏芷嫣，不过胡乱拨弦罢了。“
林帅注意到她行礼时指尖微微颤抖，显然不习惯与陌生男子交谈。他故意退后半步，给对方留出安全距离：“在下姓林，途经此地被琴声所引。姑娘方才弹到'乱声'处，指法颇有新意。“
苏芷嫣眼睛一亮，颊边浮现浅浅梨涡：“林公子竟识得《广陵散》的段落？“她声音轻柔似三月柳絮，却带着掩不住的惊喜。
两人就着古琴曲谱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日已西斜。湖面泛起金色涟漪，将苏芷嫣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林帅望着她被晚风吹乱的发丝，突然很想伸手替她拢到耳后——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天色不早，在下送姑娘回府？“林帅接过侍从递来的竹骨绸伞，动作优雅地撑开。伞面上绘着墨竹，在夕阳下投下斑驳影子。
苏芷嫣却后退半步，低头绞着腰间丝绦：“多谢公子美意，只是...“她耳尖泛起薄红，声音越来越低，“男女有别...“
林帅恍然，暗恼自己唐突。正要致歉，忽听身后传来清脆的碎裂声。转头望去，不远处茶楼二层，个穿杏红襦裙的姑娘正被华服男子逼到栏杆边，她手中的青瓷茶盏摔在地上，碎成数瓣。
“柳姑娘何必躲闪？“华服男子摇着洒金折扇，油腻的目光在姑娘玲珑曲线上流连，“陪本公子喝杯酒，你爹欠绸缎庄的银子就一笔勾销。“
林帅眯起眼睛。他看见那姑娘虽然面色苍白，杏眼里却燃着倔强的火苗。当她被逼得后腰抵上栏杆时，突然抄起案上茶壶朝对方泼去。
“放肆！“华服男子暴怒，扬手就要扇下。电光火石间，一道白影闪过，林帅已扣住他手腕。没人看清皇帝是如何越过三丈距离的，连陆沉都惊得忘了动作。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林帅声音不重，却让整条街瞬间安静。他指节微微发力，华服男子立刻痛得跪倒在地，折扇“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柳如烟怔怔望着眼前的白衣公子。他侧脸线条如刀削般凌厉，鸦羽似的睫毛下，那双眼睛却像淬了冰的墨玉。当公子转头看她时，目光又奇迹般柔和下来：“姑娘受惊了。“
“多、多谢公子相救。“柳如烟声音有些发抖，却不是因为恐惧。她闻到了对方身上清冽的龙涎香，那通常是王公贵族才用得起的香料。
华服男子被锦衣卫暗中拖走时，苏芷嫣还站在原地，手中焦尾琴抱得死紧。她看着林帅安抚受惊的姑娘，又命人取来银两补偿茶楼损失，每个动作都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当林帅回头寻她时，柳树下只剩下一地斑驳的树影。
夜幕降临后，扬州城反而更热闹了。林帅换了身靛蓝直裰，独自走在挂满花灯的街市上。陆沉带着锦衣卫隐在暗处，看着他们的陛下像个寻常书生般在糖画摊前驻足，又对吹糖人的老匠人露出孩子气的笑容。
“快看！楚姑娘要起舞了！“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林帅顺着众人视线望去，只见运河画舫上立着个红衣女子。她足尖轻点船头，腰间金铃随着动作叮咚作响。当琵琶声骤急时，女子突然纵身跃起，水袖在空中划出惊艳的弧度。
林帅不自觉地向前挤去。月光下，那舞姬的容颜时隐时现，眉间一点朱砂痣艳得惊心。她旋转时裙裾绽开如血色牡丹，停下时却又静若处子。最妙的是那双眼睛，顾盼间似有千言万语，却始终带着难以接近的疏离。
“公子看得入迷了？“舞毕，楚清歌竟径直走到林帅面前。她身上环佩叮当，发间步摇在灯火下流光溢彩。
林帅这才发现画舫不知何时已靠岸。他望着近在咫尺的美人，突然笑了：“姑娘舞姿令人想起《霓裳羽衣曲》。“
楚清歌瞳孔微缩。这支失传已久的宫廷舞曲，寻常百姓根本无从知晓。她探究地打量着眼前俊朗的公子，忽然福至心灵：“莫非...您是...“
“我家公子姓林。“陆沉不知何时出现在侧，警告地瞪了舞姬一眼。楚清歌会意，立刻转了话头：“林公子若有雅兴，明日未时，清歌在明月楼备了新编的《春江花月夜》。“
回行宫的路上，林帅一直若有所思。陆沉忍不住劝谏：“陛下，那三个女子来历不明...“
“苏姑娘琴艺超群，柳姑娘性情刚烈，楚姑娘舞姿绝世。“林帅打断他，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兴致，“传旨，三日后启程回京。“他顿了顿，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带着她们一起。“
次日清晨，林帅正在行宫批阅快马送来的奏折，忽听窗外传来熟悉的琴声。推开雕花木窗，只见苏芷嫣抱着焦尾琴立在庭院里，素白裙角沾着晨露。她抬头看见窗边的林帅，惊得后退半步，琴囊都掉在了地上。
“民女不知这是贵人府邸！“苏芷嫣跪伏在地，声音发颤，“昨日有差役送来百两黄金，说是公子所赠。民女辗转打听...“
林帅快步下楼，亲手扶起她：“黄金不过赔你昨日受惊的琴。“他故意略过身份不提，却见苏芷嫣目光落在自己腰间——那里悬着枚在晨光下熠熠生辉的龙纹玉佩。
正尴尬间，门外传来喧哗。柳如烟拎着个包袱闯进来，身后追着两个锦衣卫。“我要见林公子！“她杏眼圆睁，发髻都跑散了半边。当看见身着明黄常服的林帅时，整个人僵在原地。
最戏剧性的是楚清歌。午时未到，明月楼的老鸨就战战兢兢送来封信：“清歌姑娘今早被盐运使大人强邀去府上献舞...“话音未落，林帅已经摔了茶盏。陆沉从未见过陛下眼中燃起如此骇人的怒火。
当五百锦衣卫高举龙旗冲进盐运使府邸时，楚清歌正被逼到荷花池边。她看见昨日还温文尔雅的林公子，此刻穿着绣金龙的朝服踏水而来，腰间天子剑泛着冷光。
“参见陛下！“盐运使瘫软在地的哀嚎声中，楚清歌却笑了。她理了理散乱的衣襟，从容下拜：“民女早该想到，能一眼看破《霓裳》的，除了真龙天子还有谁呢？“
回京的龙舟上，三位佳人并立船头。苏芷嫣轻抚琴弦，柳如烟煮着雨前龙井，楚清歌则望着运河两岸跪拜的百姓出神。林帅从身后为她们披上织金斗篷，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待回宫后，朕要听你们合奏一曲《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