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地下迷宫
意识如同沉入深海的石块，不断下坠。林墨感觉自己在一片虚无中漂浮，耳边回荡着模糊的声音，像是隔着水面传来的呼喊。
“醒醒！林墨！“
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林墨猛地睁开眼睛。苏雨晴的脸出现在视野中，她的脸上沾满烟灰，眼神中带着罕见的焦急。
“你终于醒了，“她松了口气，“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林墨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地下停车场。远处传来燃烧弹的爆炸声，地面在微微震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呼吸都变得困难。
“老王呢？“他哑着嗓子问。
苏雨晴的表情变得凝重。她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林墨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他想起老王最后的样子，那个总是抱怨却心地善良的老人，那个在便利店一起值夜班的同事......
“没时间伤感了，“苏雨晴打断他的思绪，“军方正在地毯式清理，我们必须进入地下通道。“
她递给林墨一个防毒面具，“戴上这个，下面的空气可能有问题。“
林墨这才注意到苏雨晴已经全副武装：战术背心上挂满了装备，腰间别着手枪和军刀，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号登山包。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忍不住又问。
苏雨晴的动作顿了一下，“等安全了再告诉你。“她检查了一下手枪的弹夹，“跟紧我，别掉队。“
两人穿过停车场，来到一个标着“维修通道“的铁门前。苏雨晴掏出一串钥匙，熟练地打开门锁。
“你怎么会有钥匙？“林墨惊讶地问。
“我以前在这里工作，“苏雨晴简短地回答，“负责安全系统。“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贴着荧光指示牌。苏雨晴打开手电筒，光束照亮了前方的路。
“跟紧我，“她警告道，“这里像个迷宫，走丢了就出不来了。“
通道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两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林墨感觉后背发凉，总觉得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窥视他们。
突然，苏雨晴停下脚步。
“怎么了？“林墨紧张地问。
苏雨晴举起手电筒，光束照在前方的地面上。那里有一滩暗红色的液体，已经干涸，但依然能闻到血腥味。
“小心点，“她低声说，“这里可能有东西。“
话音刚落，一声低吼从黑暗中传来。
林墨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通道，照见一个扭曲的身影——那曾经是个保安，现在却变成了可怖的怪物。它的制服被撕烂，露出腐烂的皮肉，眼睛泛着诡异的绿光。
“退后！“苏雨晴举起手枪。
但丧尸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扑到面前。苏雨晴扣动扳机，子弹击中丧尸的肩膀，却没能阻止它的动作。
林墨下意识地抡起铁管，狠狠砸向丧尸的头部。铁管深深嵌入头骨，丧尸发出凄厉的惨叫，却依然在挣扎。
“打它的脊椎！“苏雨晴喊道。
林墨闻言，对准丧尸的后颈又是一击。这次，丧尸终于瘫软在地。
“干得不错，“苏雨晴赞赏地说，“但下次记得瞄准要害。“
林墨没有讲话，喘着粗气，感觉手臂一阵阵地发麻。
继续前进，通道开始向下倾斜。空气变得潮湿阴冷，墙壁上凝结着水珠。林墨注意到地上开始出现奇怪的痕迹，像是某种黏液拖过的痕迹。
“这是什么？“他指着地上问。
苏雨晴蹲下查看，脸色变得凝重。“不妙，“她低声说，“这里可能有变异体。“
“变异体？“
“比普通丧尸更危险的东西，“苏雨晴解释道，“它们在地下环境发生了某种变异，更聪明，也更致命。“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远处传来一阵诡异的嘶鸣声，像是某种大型生物发出的。
林墨感觉后背发凉，“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吗？“
“没得选，“苏雨晴检查了一下弹药，“地下商场就在前面，那里有我们需要的补给。“
两人继续前进，通道越来越宽，最后汇入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原本是个地铁站，现在却变成了人间地狱。
站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有的已经腐烂，有的还在抽搐。自动售票机被砸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最可怕的是，他们听见站台下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无数只虫子在爬行。
“别往下看，“苏雨晴警告道，“直接穿过站台。“
就在这时，林墨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惊讶地发现，这里居然有微弱的信号。
“等等，“他掏出手机，“可能有消息......“
话没说完，一声巨响从头顶传来。整个地铁站都在震动，灰尘和碎石簌簌落下。
“他们在轰炸地面！“苏雨晴大喊，“快跑！“
两人冲向对面的通道，身后传来混凝土开裂的声音。林墨回头看了一眼，顿时魂飞魄散——站台正在坍塌，一个巨大的黑影从裂缝中钻出来。
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怪物，像是无数丧尸融合在一起，体型庞大，身上长满了扭曲的人脸。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朝他们追来。
“快！“苏雨晴拉着林墨狂奔。
通道开始崩塌，碎石如雨点般落下。林墨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进眼睛，不知道是血还是汗。他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地跑。
前方出现一道铁门，苏雨晴猛地推开。两人冲进去，反手锁上门。门外传来怪物撞击的声音，铁门剧烈震动。
“这里撑不了多久，“苏雨晴喘着气说，“我们得......“
她的话戛然而止。手电筒的光束照见了房间里的景象，林墨感觉血液瞬间凝固。
房间里堆满了尸体，但不是普通的尸体。它们被某种方式“处理“过，摆成诡异的形状，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墙上用鲜血画着奇怪的符号，空气中弥漫着腐臭和血腥味。
最可怕的是，房间中央摆着一张手术台，上面躺着一具“尸体“。当手电筒的光照过去时，那具“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