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改口叫爸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祁献敬身姿挺拔地站在黑板前，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划出一道道线条，有条不紊地展开案情分析。
“目前来看，两只猴子之间的关联千丝万缕。十年前那起案件中，‘死猴子逃跑’的诡异情节，和当下这只断尾白猴的出现，都透着不寻常。之前那桩案子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关键证物猴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眼前这只断尾白猴，伤口呈现出工具切割的痕迹，显然是人为操控，极有可能是同一犯罪手法的延续。受害者与白猴体内检测出的药物成分极为罕见，且剂量有所差异，这药物很可能是用来控制行为的，甚至被用于制造自相残杀的假象。至于那个假孕妇，身份至今成谜，房东提供的这条线索，很可能牵扯到替身或者代孕，背后或许隐藏着人口贩卖、器官交易等罪恶勾当。”
他目光如炬，扫视一圈，神情凝重：“时间紧迫，任务艰巨，这起案件的侦破，离不开在座各位的全力以赴。大家务必集中精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
散会后，祁献敬送走周伟佟，下意识地抬腕看了看手表。这一看，他猛地一拍额头，脸上满是懊恼之色，这才想起一件更为重要的事——今天是母亲的生日。
这段时间，他全身心地投入到案件中，早把这个重要日子抛到了脑后。差点就把父亲嘱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好在时间还来得及，他匆忙开车到附近的点心房，买了母亲爱吃的糕点，又顺路取回提前订好的生日蛋糕。等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六点，还好及时想起来，不然又要错过母亲的生日。
祁献敬打开家门的瞬间，熟悉的饭菜香扑鼻而来。好久没在家吃饭了，这味道，简直太诱人了。
“干爹，我妈呢？”祁献敬习惯性地问道。
“她呀，在厨房炒菜呢。我跟她说你今天回来给她过生日，她高兴坏了，非要给你做些爱吃的菜。怎么样，案件有头绪了？”
陈强国望着在厨房忙碌的赵雅，随口问道。
“有了一点思路，猴子是主要线索。您是怎么发现十年前的卷宗和这个案件有关联的？”
祁献敬忽然想到，难道这是干爹十年前经手的案子？
“实不相瞒，那只猴子是在我手里弄丢的，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那只死猴子怎么就活过来了。”
陈强国毫无隐瞒之意，直言道。
“啊？那您快跟我讲讲当年的事。”祁献敬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祁献敬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两个漂亮姑娘。陈静思毫不犹豫地推开哥哥，拉着略显腼腆的周洁快步走进屋里。祁献敬这才回过神，连忙弯腰给她们拿拖鞋。
陈静思为哥哥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可这个榆木疙瘩哥哥就是不开窍。放着周洁这么漂亮的姑娘不要，她心里本就有气，一进屋连父亲都没顾得上理睬，拉着周洁径直朝自己房间走去。周洁本想跟陈叔叔打声招呼，却被静思不由分说地拉走了。
“诶？这两个孩子，怎么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走了。”陈强国望着祁献敬，一脸无奈。
“你小子，觉得周洁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我哪有时间操心儿女私情。干爹，您知道周洁是个记者吗？”
祁献敬觉得周洁的记者身份，干爹可能并不知情。
“你以为我不知道？但凡跟你和你妹妹接触的人，我都会调查其身世和家庭背景。国家重任在肩，我们既要保护国家利益，也要守护家人安全。”
陈强国微笑着看着祁献敬，这么多年，他身兼重任，既是受人敬重的巡捕，也是一位尽责的父亲。他不时望向墙上的挂钟，心想：这个老伙计怎么还没到。
“干爹，您在等谁啊，一直看挂钟。”
“敬儿，过来端菜。”厨房传来赵雅的声音。
祁献敬应了一声“噢”，起身去厨房端菜。
陈强国刚拿起电话准备拨打，门外就传来敲门声。还没等他起身，祁献敬放下菜，快步跑去开门。
“王局，您来了，快请进。”
陈强国迎过来，拉着老同学在沙发上坐下。祁献敬顾不上招呼老领导，又急忙跑去厨房帮忙。
饭菜上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为赵雅庆祝生日。这五年来，发生了许多美好的事，大家的到来让这个家充满了许久未有的热闹氛围。
“老王，当年老祁的牺牲对大家打击很大，那时候我悲痛过度，对你们有过怨言，现在想想，确实不应该。这杯酒，算是我迟来的道歉，我先干为敬。第二杯酒，敬老陈，感谢他这么多年对我们母子俩的悉心照顾。这第三杯酒，敬儿，你去给你生父端过去，上柱香。”
赵雅已然释怀过去，如今生活也越来越好。她深知巡捕责任重大，本不想让儿子祁献敬重走祁卫国的老路，可不仅没拦住，陈强国还时常跟儿子讲述老祁当年做巡捕的光荣事迹。也罢，既然孩子选择了保家卫国，她也拦不住，好在巡捕局里有老王和陈强国照应，对祁献敬来说也是一种保障。
祁献敬心里清楚，这些年多亏了王局和陈局的栽培，加上身边同事和朋友的帮助，他才得以迅速成长。他走进书房，屋内弥漫着焚香的气息。在那幅只有儿时记忆中见过的父亲遗像前，他将酒盅轻轻放在香炉前，拿起供桌上的散香点燃，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嘴里默默念了几句。他心中明白，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始终喊不出那句“爸爸”。这些年忙于工作，他确实疏忽了家庭。
“妈妈，这杯酒我敬您，祝您生日快乐，笑口常开。这第二杯酒，敬王局和陈局，感谢您们对我的栽培和帮助。”
赵雅感觉儿子把家宴搞得像官家宴席，眼神略带嗔怪地看着他。可当祁献敬接下来的话出口，全场人都震惊了。
“干爹，不，是爸爸。这么多年，我都知道您对我和妈妈的关怀与体贴，可我一直叫您干爹。这杯酒，我敬父亲，敬母亲，千言万语都在酒里。”
祁献敬情绪有些激动，一时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将酒一饮而尽。这一举动，让二老感动得热泪盈眶，在场的人都纷纷鼓掌赞许。陈静思也给了哥哥一个大大的拥抱，一家四口紧紧相拥，这一刻，温馨而美好，只是这样其乐融融的时光总是短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