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血色黎明

快艇在漆黑的河面上划出一道银白的水痕。夜枭掌舵的手背青筋暴起，林默注意到他右手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你知道这个图案代表什么吗？“夜枭突然开口，声音混在引擎轰鸣中显得格外模糊。他举起右手，那道疤痕竟组成一个与暗影标志相似的符号。

林默握紧船舷：“老周说过，这是远古文明的遗物。“

“不完全是。“夜枭调整航向避开巡逻艇，“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烙印——他是暗影初代核心成员。“

林默瞳孔骤缩。快艇突然急转弯，他差点摔进河里。夜枭的声音继续传来：“三十年前，我亲眼看见父亲用这个符号启动某个装置，然后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变成了怪物。“

市政厅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本该沉睡的建筑此刻灯火通明，楼顶悬浮着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环，表面刻满流动着幽蓝光芒的符文。

“那就是方舟的核心部件。“夜枭熄掉引擎，快艇借着惯性滑进排水口，“根据老周的资料，这个装置能释放特殊磁场，激活潘多拉药剂携带者的隐性基因。“

两人顺着维修通道爬进地下室。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林默的太阳穴开始突突跳动。拐过第三个弯道时，夜枭突然伸手拦住他。

前方走廊躺着五具尸体，皮肤呈现诡异的晶体化。其中一具尸体手中紧握着相机，储存卡还亮着微光。

“记者？“林默蹲下身。相机最后一张照片拍摄于三小时前：市长正在签署文件，瞳孔是浑浊的金色。

夜枭用匕首挑开尸体衣领，露出颈后的条形码：“暗影的克隆体。看来他们准备替换整座城市的官员。“

地下室突然震动起来，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林默扶墙站稳时，掌心传来异样的触感——墙砖缝隙渗出粘稠的暗红色液体，带着熟悉的医院消毒水味道。

“这是......“他蘸取少许液体，指尖立即传来灼烧感。

“基因溶解剂。“夜枭脸色阴沉，“他们在清洗失败品。“

穿过三道加密闸门后，眼前的景象让林默窒息。直径百米的环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与楼顶相同的金属圆环，数以千计的透明管道从穹顶垂下，每个管道里都漂浮着赤身裸体的人类。他们的皮肤下流动着幽蓝光脉，像一具具人形电路。

“欢迎来到新人类的子宫。“嘶哑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林默抬头，看见影子站在环形走廊上，他的右臂机械义肢正在重组变形，化作一挺微型脉冲枪。

夜枭突然将林默推向立柱后方。脉冲光束擦着耳际飞过，在合金地面熔出焦黑的孔洞。

“你们来晚了！“影子狂笑着按下控制台按钮。所有管道同时开启，蓝色液体如暴雨倾泻。接触地面瞬间，液体汽化成雾，大厅顷刻被浓雾笼罩。

林默的视网膜突然灼痛，视野中浮现出无数重叠的几何图案。他踉跄着扶住墙壁，发现那些管道中的人类正在雾中重组——骨骼穿透皮肤生长出金属外甲，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

“屏住呼吸！“夜枭甩来一个防毒面具，“雾气携带基因诱变孢子！“

三个变异人扑来时，林默抄起消防斧横劈。斧刃砍在金属骨骼上迸出火星，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开裂。夜枭的匕首划过变异人脖颈，蓝色血液喷溅在防毒面具上竟开始腐蚀塑料。

“去控制台！“夜枭将一个EMP手雷塞给林默，“用这个破坏主脑！“

林默在管道间穿梭，耳边充斥着非人的嘶吼。防毒面罩开始出现裂纹，右腿不知何时被划开一道伤口，流出的血竟带着荧光。他撞开控制室大门时，眼前的场景令他血液凝固——市长和十二名官员正跪在金属圆环前，他们的天灵盖被切开，露出闪烁着蓝光的大脑皮层。

控制台屏幕显示着倒计时：00:04:23

林默扑向主控面板，EMP手雷还未按下，后颈突然传来剧痛。影子用机械臂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你以为夜枭真是你的盟友？“

显示屏突然切换画面，夜枭站在某个密室中，手中握着与影子相同的控制终端。林默的瞳孔剧烈收缩——夜枭的右眼不知何时变成了暗影成员特有的金色！

“我们都是牧羊人。“影子贴着林默耳畔低语，“而你，是被选中的头羊。“

倒计时跳到00:03:17

林默的视线开始模糊，伤口流出的荧光血液滴在控制台上。异变突生——主控面板的蓝光突然转为血红，整个大厅响起刺耳的警报。那些变异人集体跪倒在地，朝着林默的方向发出哀鸣。

“这不可能！“影子松开机械臂后退，“你的基因序列......“

林默趁机砸碎EMP手雷。电磁脉冲席卷大厅的瞬间，他看见夜枭在爆炸火光中露出释然的微笑。金属圆环开始崩解，那些变异人如蜡像般融化。穹顶裂开缝隙，晨光如利剑刺破黑暗。

当特警冲进来时，林默正跪在控制台前。他的右眼瞳孔边缘泛着微不可察的金色，手中紧握着老周留下的U盘——屏幕最后的画面显示着全球七个相同坐标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