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横财

还是现代人的思想在作祟，林昇冲到隔壁，第一个念头是救人。

当他把雷洛救出来以后，才想着去追那两个放火的家伙。

人员密集，几乎是房子挨着房子的九龙城寨。

只是一个雷洛家着火，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街坊四邻惊叫着走水了，然后许多人就开始挑水灭火，来来回回奔走。

倒不是他们这些街坊四邻多么感情深厚，而是牵一发动全身。

雷洛家的火不灭，一旦火势烧起来，大家全都要遭殃。

城寨居民都在往着火的地方跑，这个时候有两个人往城寨外面跑，就会显得突兀。

所以林昇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两个人的位置。

两人鬼鬼祟祟的穿行在小巷子里，还时不时的回头去看有没有人追过来。

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里，一到晚上就会有一些穷途末路的人，在这里埋伏抢劫。

这条道，对林昇来说相当熟悉，但是对那两个放火的人来说就未必。

两人见这条道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马顺就有些胆怯。

“哥，不会碰上劫道的吧，这九龙城寨可是乱的很，颜探长都管不了的地方，咱们可不能在这阴沟里翻船。”

马春把那装有五万块钱的小包，绑在胸口，然后“噌”的一下，从腰上抽出一把西瓜刀，攥在手中。

“怕什么，真遇上劫道的，大不了碰一碰，反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雷洛跟十三幺的小阿俏还是有点交情，她得到消息，就会派人追来。”

“我们绕路，很有可能会跟她派来的人碰上，落在他们手里，下场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到小阿俏的名字，马顺眼皮不自觉地抖了抖。

他也把西瓜刀攥在手中：“假如非要在劫道的，和那娘们中间选一个，那我宁愿跟劫道的碰一碰。”

“就是嘛，别怕，一命换一命的事情，谁都不会比谁命多。”

马春大义凛然的说：“你先走，我在后面给你托底。”

说着，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进小巷。

一路有惊无险。

两人已经隐隐约约间看到了，小巷尽头道路上的微微亮光，随即松了一口气，脸上也出现了放松的神色。

然而在下一刻，马春在江湖上，多年摸爬滚打练出来的危机意识，提醒他，有危险来临。

他刚想开口提醒马顺，让他小心，但是为时已晚。

马顺的脖子上，在一阵冷风闪过后，一把匕首横插了过去。

鲜血如突突往外冒的泉水，止都止不住。

马顺捂着脖子，满脸难以置信。

他也算是混迹江湖多年，杀人他不止一次，但是被人杀，他还是第一次。

身子瘫软，栽倒在地，喘息声如漏了气的风箱，“嗬嗬嗬”地，嘴里不住往外吐血水。

他想留下遗言，但是已经做不到。

弥留之际，他听到马春在强装镇定的喊话。

“哪路兄弟，是求财还是买命，求财我这里有，买命，大家都是买命客，没必要打生打死。”

这个时候，马顺忽然意识到，马春先前为什么要让他走在前面。

因为走在前面的那个人，死的最快。

杀马顺的那个人，当然是林昇，以他现在的脚力，加上熟悉地形，埋伏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很容易。

林昇平日里的打打杀杀，多是一些好勇斗狠。

像今天这样杀人，他还没有经历过，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他要这两人个手里的钱，同时还不能让秘密泄露。

所以不管出于哪种原因，这俩人都不能活着。

埋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巷子里，林昇有些紧张。

对方有两个人，他想要杀掉全部，一定要一举干掉其中一个，然后再专心对付另一个。

握着匕首，林昇心绪紧绷。

由于什么都看不到，他只能通过听声辩位，以及平日里的打斗经验出手。

他隐藏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终于，两人的微微喘息声，以及轻微的脚步声，传入到林昇的耳中。

五步……三步……一步……

匕首直刺，迎照巷子尽头，街道上的微微亮光。

林昇一个手腕翻转，匕首上立刻有白芒划过，闪现在走在前面的马顺的脸上。

时间在这一刹那仿佛定格，林昇一个倒刺而出，顺着白芒划过的瞬间，刺穿了马顺的脖子。

电光火石间做完这一切，林昇长长呼出一口气。

杀第一个人，做的很好，没有出现纰漏。

而要杀这第二个人，显然不太容易。

因为对方见同伴已死，已然心生警惕。

通过听声辩位，林昇知道，马春喊话的同时，已经在后退。

并且他用手中的西瓜刀，向着四处猛砍了几下。

马春的喊话，林昇并没有回应。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回话，肯定会暴露位置。

对于这些杀惯了人的老江湖来说，你有一点疏漏的地方，都可能是致命的。

马春见试探不出来，觉得再待下去，很可能下场会像马顺一样。

于是他开始向后退，准备先离开这里再说。

其实他也猜看出来，对方选在这个地方向他们下手，肯定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知道这点，对于马春来说，是有利的。

只要他离开这条巷子，回归主路。

那么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朝他下手。

马春想到这里，退后的速度加快了几分。

林昇瞬间看出了马春的用意，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暴露。

他脚下发力，“腾”的一下，跃上右边三米多高的墙头，然后开始朝着对面狂奔。

头顶有月光，即便这是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

林昇还是能够通过马春身上的一些反光物件，锁定他的位置。

“蹬蹬蹬”的声音，传入马春的耳朵里。

马春原以为是那个躲在暗处的杀手，不管不顾冲了过来，要杀他，于是他把西瓜刀抡的飞起。

但是直到累的够呛，他还是没能找到对方的踪影。

马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然而当他意识不对劲的时候，危险已经来临。

在他的头顶上空，林昇斜冲了下来。

膝盖屈起，认准马春的脑袋，全身力气，汇聚膝盖，顶了个实实在在。

“嘭”的一下，马春在林昇膝盖的撞击下，身形后仰，直接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痛的他差点失去意识。

黑暗中，他的鼻梁塌陷，有鲜血流淌。

手中西瓜刀，也因为胳膊撞在墙壁上，痛的拿不住而掉在地上。

一击奏效，林昇根本不给马春恢复的机会。

身形腾挪间，他再次来到马春面前。

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拳头如雨点似的，砸在马春的脑袋和胸膛上。

最后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他一共打出了多少拳。

直到他的双手血肉模糊，痛感袭来，他才停下。

林昇拿出打火机打了一下，顺着火苗看到，马春脑袋已经变形，胸口塌陷，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是……你……你果然是……”

火苗熄灭，有微弱的声音传入林昇的耳中。

林昇二话不说，根本不听马春想说什么。

他捡起地上的西瓜刀，一刀割喉。

随即抓起小包跳上墙，横穿了几条巷子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