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一样了
“你究竟想我怎么样？”严正平开口问，心平气和的，带着笑意。仿佛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和诸葛玘的梨花带雨有鲜明的对比。
诸葛玘觉得这话好熟悉，只是难得现在她和他的情绪都还算稳定。
“你们和好吧！”她说出要求。
“我们不是吵架。”严正平解释，“不是和好不和好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呢？”她追问。
“她很好。只是我想冷静一下。”严正平又不想过多地解释。
“你就说，究竟想让她怎么做？”诸葛玘脱口而出的瞬间，发现了为什么刚刚严正平的话为什么这么熟悉。
关于这个“究竟想怎样”的问题，他们三个要进入一个循环了。
严正平想要说什么，隐隐感觉诸葛玘抓着他手臂的力道更重了，她一双眸子看着他。
“是不是今天只有我跟她在一起了，你才会放我走啊？”严正平看似很真诚地发问。
这是松口了？诸葛玘来不及思考，坚定地一点头。
严正平无奈地摇头：“从今以后，最好不要再掺和我们的事。”
诸葛玘还没明白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严正平拍了拍她握紧他手臂的双手。
她件反射般弹开。
他绕过诸葛玘，缓步走到郑绮莉面前，将她扶起：“走吧！”
郑绮莉整个人瞬间亮了，她乖顺地起身，来到诸葛玘身边说：“诸葛，我们走了。”
“谢谢你为我们做的。”严正平说。
万万没想到，在这个事情里，唯一的一句谢谢居然是严正平说的。
诸葛玘并没有再跟在他们后面走，而是换了方向。
本来也是，她家不在这个方向。
这一个周末，诸葛玘的小灵通没有因为郑绮莉响起。她很轻松地开启了不用为他们人生负责的新的一周。
因为已经认识了严正平，因为经常送牛奶，她对他他的位置很熟悉。还是会两个班放在一起上课，还是坐在他旁边。除了严正平每次见到她都会莫名其妙地暗自发笑，除了每次他都会给她挪更多的位置后她礼貌地说句“谢谢”，他们没有再说其他话。
诸葛玘的校园生活看似没有改变，其实是改变了的。她发现不仅班上的这个差生和她说话多了起来，一会儿这个年级老大想见她，一会儿他的哪个哥们儿问她要不要一起上下学。一会儿直接约她放学去看打群架。这些在他们看来很是潇洒的事情，诸葛玘深恶痛绝，她不想和他们有任何交集，却挡不住被越来越多的学校里类似于这样的关注，同年级的，高年级的都有。
在去食堂的路上，她总觉得有人三五成群地对她指指点点；在教学楼上楼梯的时候总有这么几个人，会故意慢慢靠近，然后故意撞到她一下。被无故触碰的次数多了，她发现每次来招惹她的就是那么几个人；这种情况后来发展到这些人会三个两个的直接拦上来，挡住她的去路，甚至还挑逗般地问她叫什么名字；当然，就更不要说抽屉里也多了，情书。
或许从那时起，诸葛玘才了解，自己长得真的挺很好看的，以至于之前为什么都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能是因为“洁身自好”，给人“生人勿近”的感觉吧。他们会以为她是那种一旦接近，就会去打小报告的好学生，让无端靠近的人被处分。
玩归玩，喜欢归喜欢，但是因为喜欢一个人的漂亮而要面对背处分，叫家长，甚至被退学这样的结果他们也是承受不起的，所以才说是“小”混混嘛，根本不能抗事儿。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什么事情都出来了，一定是哪边泄露了风声，让他们觉得，其实诸葛玘并没有那么清高。她想起了那句“原来你这么野的”，不知不觉中把所有的错都归结于此。
“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些事全都发生在需要出教室的课间，诸葛玘调整好心态后，这比每个晚上偷偷摸摸送牛奶纸条轻松多了。
算是过了正常的一周。
周五下午放学，学校外操场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似乎比之前还要热闹。因为那里就是小混混们所谓约群架的地方。饶是如此，一年多的时间，诸葛玘也没有大胆看过一眼，今天同样的，她也不会多看一眼，更不要说靠近。
照常回家，做作业。她到家的时候，诸葛楠不在家。诸葛玘拿出小灵通才发现诸葛楠已经给她发过微信了，他去照顾奶奶了。诸葛玘的心揪了一下，她和奶奶的感情还是很深的。之前奶奶身体不好，诸葛楠也会去照顾，但周末不在家还是第一次，她害怕奶奶也出什么事。和诸葛楠联系后，他告诉她，因为叔叔伯伯姑姑他们正好都没空，就这周，而且奶奶不严重，让她别担心。诸葛玘才放下心来。
桌上放着诸葛楠留给她的200元。
诸葛玘已经能照顾自己了，之前跟着黄苍染混吃混喝，也让她一个人去吃东西没有那么怵了。吃饭，做作业，洗漱，睡觉。诸葛玘很少这样一个人待着，她躺在床上，思绪突然翻涌，上一次这样还是……她不敢想上一次，并且也更加担心奶奶的身体。
她又发短信给诸葛楠，诸葛楠告诉她，一切安好，让她早点睡。
这并不能阻止诸葛玘胡思乱想，她想起四年级那年，想到奶奶的问题一定很严重，否则怎么晚上睡觉都需要人守着。想到可能会来的失去，回忆就似浪潮就开始翻滚，翻着翻着，有什么东西就开始夺眶而出。
果然，情绪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其实是会实质化的。
她躲在被子里哭。
她的小灵通震动了。她好怕，怕是诸葛楠发来的消息，怕她担心的事情终究要发生了。深呼吸点开短信。
是郑绮莉。
郑绮莉：“诸葛，你有钱吗？能借我一些吗？”
诸葛玘：“要多少？”
郑绮莉：“500！”
诸葛玘：“这么多？”
郑绮莉：“你就说能不能借？我真的借了好多地方了。你帮帮我。”
诸葛玘：“我可以凑一下。”
郑绮莉：“好，有多少都好。”
诸葛玘一个起身，翻出口袋里今天诸葛楠给的钱，还有190多。她是有钱的，四年级开始，所有的压岁钱就是她收好，让诸葛楠保管。那些整钱，她不知道被诸葛楠放到哪里了。但是诸葛楠也经常会给她零花钱，还会给她身上多出的叮叮当当硬币。硬币她会顺手塞进储钱罐，一些纸币她会以一周为一个节点，单独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