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您应该是误会了
“本宫的任性已经牵连了太多的人，所以…这样就已经够了。”许攸然回握端木菁的手，“本宫不会再寻死了，所以也请您放心。”
“至于毒药的事情…”许攸然垂眸，“这都是本宫的错，还请王妃不要太怪罪他了，给予他的惩罚都可以由本宫来承担，所以…”
端木菁抬手阻止她，挑起许攸然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把玩，笑得让人心底发凉，“我想娘娘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擅自盗取谷内密药视情节而定，轻则逐出山谷，重则废去双手，这谷内的规矩，总不会是唬人玩的。”
“娘娘，就算您能代替得了他，我也不敢对您下手啊？”
许攸然脸色煞白，“王、王妃…不能通融一下吗，这是本宫，不，都是我的错，我不知晓惩罚会那么重…”
“是了。”端木菁帮她理好头发，坐正了身体，“娘娘您不知道，不代表他不知道，大体您也不知晓那是谷中秘藏的毒药，谷内关于所有毒药、解药、治疗药都有管理，无论是制造或者带出谷都有记录。”
“若您一心求死，一般的能被御医解毒的毒药肯定是不行，您是帝王的宠妃，太医院定会尽心尽力地救你，但这样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他盗取了谷中秘藏的致命毒药，这样除了谷主本人以外，基本上没人能解开。”
越听许攸然的脸色越是惨白。
“若是一般的毒药还好，擅自用了代表了鬼医谷的毒药，不光会给鬼医谷带来不可避免的麻烦，他犯的错也是谷内最高级的偷盗，若是不给予严惩，以后有人效仿，我又该当如何？”
端木菁道：“此次事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娘娘也不必有心理负担。”
许攸然捏紧衣裙，她不可能对这件事没有负担，若端木菁想，完全可以瞒着她，不叫她担忧，但她偏偏这样直白地说出来，为的又是什么？
许攸然让自己冷静些，试探地问道：“王妃是想要我做什么代为补偿吗？”
端木菁笑而不语。
在许攸然忐忑的目光中，她才正色道：“若我想帮娘娘逃离皇宫，娘娘可愿？”
“诶！？”许攸然不敢置信地看着端木菁，却发现她似乎很认真。
“你、王妃莫不是在跟本宫说笑？”许攸然摇头，“就算您是鬼医谷的谷主，那也是江湖上的身份，想要帮本宫逃离皇宫，根本是不可能的，肯定会有人发现，到时候…”
“如果是我的话，就有可能。”端木菁说道：“娘娘不妨听完我的计划后在选择做或不做。”
许攸然眉间忧心忡忡，认真听取了端木菁的计划，“这、这样真的能行？”
“还是有一定风险的，但我会保证最大的成功几率。”端木菁其实心里有九成的把握，但也没把话说满，“是害怕连累家人，什么都不做，在皇宫蹉跎年华，磨灭自身，还是赌一把，输了惹皇帝暴怒，家人全灭，赢了，你可以得到自由。”
许攸然交叠的双手用力，指尖发白，“您为什么能说得这样轻易？若真的失败了，不光是我和尚书府，连您和将军府都会被卷进去的…您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您又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呢？”
“在所有人进鬼医谷的时候，我曾说过。”
许攸然抬头。
“谷内的大家都是家人，家人所愿的，我自当尽力帮他们完成，当然前提是这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端木菁靠在靠垫上，完全放松下来，“我能保护的，我能触及的，全都要保护，我可是很贪婪的。”
“犯的错不代表能够原谅，但也有补过的机会，危害谷内平和的人我不会放过，吴克勤既然做好了即便受罚也要帮你实现心愿的准备，这份觉悟，我作为谷主，有义务回应他。”
“你选择在皇宫生活一辈子，我会依照谷内规则处罚吴克勤，将他逐出谷，但若你能成功逃出，吴克勤将此生不能再踏出鬼医谷半步，必须发誓在此生将自己的全部奉献给鬼医谷，这是他免于惩罚的条件。”
许攸然反应了半晌，“您已经知晓是他…”
说完她又苦笑一声，“看来果真什么都瞒不过您…这样，我还有的选吗？您是希望我选择逃离吗？”
“并非是我，而是您。”端木菁指着她的心口，“您真正的愿望，难道并非如此吗？”
许攸然抿唇，在与皇帝定下婚约之前，她也曾想过不顾一切地让吴郎带自己私奔，但满怀期待和喜悦的家人在面前，她终是失了勇气，踏上了自己被安排好的命运。
她收获了痛苦与忧郁，群敌环绕，如履薄冰。
如今，另一条路摆放在她面前，她只需要拾回曾经的勇气，迈出那一步，也许就能走向光明。
但她终究不是以前的她了。
“不行啊，王妃…”许攸然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她看向自己不停颤抖的双手，“我已经被皇宫束缚了，我不能背弃家人，也不能将你们置于险境，我赌不起，也不能赌。”
端木菁垂眸，微叹出声，“这就是您的选择吗？”
“我知晓我已经失去了向前的目的和勇气，所以不会再奢望什么。”许攸然哭着笑得灿烂，“但是，我还是很感谢王妃能向我提议。”
说着，她伸出手，“至于刑罚，我愿代吴郎受过，王妃还请饶恕他。”
端木菁推开她的手，“我不会收回自己的话，您虽然是我的朋友，但也无法置喙我如何处理自己谷中的事物。”
许攸然一颤，“王妃…”
“您舍弃了自己的自由和他的双手，去换自己家人的安康和我与将军府的安危，我很高兴您能为我担心，所以不会说您的选择是错的，但每个人的选择都将伴随代价。”端木菁眼中澄澈正直，“您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也会尊重您。”
“在计划日的前夕，您都可以再考虑，若是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