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剑道修行太治愈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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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槐酒失魂案

月光漫过雕花窗,在青玉地砖上淌成银溪。

苏小檀跪坐在蒲团上,第八十三次偷瞄案几上的芙蓉酥——酥皮正在对她招手。

“啪!”

戒尺拍在桌案上的声响惊得苏小檀耳尖绒毛炸开。

教书的青丘女长老,九条雪尾在身后如浪翻涌。

“《青丘神化妙通纪》,第三章,第一段,背。”

“这个……”

苏小檀此时一个头,两个大。

支支吾吾,嗯嗯啊啊,左看右看,就是背不出来一点。

揪着腰间缀满铃铛的穗子,苏小檀叮铃哐啷的声响里掺进长老逐渐粗重的呼吸。

“《青丘膳经》第三卷第十七章第一段,背。”

“北冥冰鲤取中段,佐以昆仑雪莲蕊三钱……”

苏小檀应声弹起,杏眼亮如星子,可随即意识到不太对,声音越来越低。

“文火慢炖三个时辰……呃,或者配云梦椒快炒?”

女长老扶额叹息,咬牙切齿,银瞳燃起幽火。

“膳经倒背如流,修为却连饮露境都突破不了!三百年来哪个九尾血脉像你这般……这般……”

女长老指着苏小檀,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词来形容对方。

苏小檀耳朵垂下,不敢直视长老。

子时星光正亮,苏小檀背起行囊,悄悄偷跑出青丘洞天,暗暗下定决心。

“等我找回青丘失落的仙魂尺,看谁还敢看不起我苏小檀!”

苏小檀双手叉腰,自己给自己打气。

而当苏小檀打算从怀中取出那本《青丘异宝录》,想查看一下当初异宝失落在何处时。

却只掏出一本《青丘膳经》,以及半张没吃完的芝麻脆饼。

“诶?”

苏小檀傻眼了。

……

“所以,这就是你跑来庆云县的理由?”

徐清宁的拂尘尖儿在苏小檀鼻尖晃了晃,让小狐狸打了个喷嚏。

“没了异宝录,你怎么知道那仙魂尺在庆云县?”

“我不知道。”苏小檀老老实实回答。

“但我感觉应该是这边,其他方向都没这种很强烈的感觉。”

一想到这小狐狸到一个地方就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闻一遍,找个感觉更对的方向走。

徐清宁就忍不住笑出声。

“所以你是让帮你破除那些人的失魂之症,还是说帮你找到青丘异宝?”

小狐狸十只手指纠缠在一起,犹豫半晌。

“能不能都要?”

徐清宁扶额叹息。

“先说好啊,若三生槐是骗我的——”

徐清宁指尖掠过灶台,那柄剁骨刀突然化作流光。

“就拿你尾巴尖儿炸酥油果子。”

“我还没尝过青丘狐尾是什么味呢。”徐清宁吓唬道。

苏小檀慌忙把尾巴盘成莲花座,缩进裙底。

“《青丘异宝录》第六卷写着呢,三生槐最后一次出现便是这青山府往西五百里的地方,每逢子时……”

话音戛然而止。

徐清宁用竹签串着糖葫,糖霜簌簌落在苏小檀眼前。

“接着说?”

小狐狸嗅着蜜香,喉头滚动:“每逢子时……会飘出酒酿圆子的甜香……”

“背串页了吧?这不是膳经里的?”

徐清宁笑弯了腰,糖葫芦在苏小檀眼前划出弧光。

“道士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去查失魂案呀。”苏小檀啃着糖葫芦,嘟囔着问道。

道士哥哥虽然答应了请求,但一直说不急不急,

这都两天了,再晚点,那群失魂之人怕是真要死了。

檐角铜铃忽地无风自动,徐清宁笑意微敛,望向道观外庆云县方向。

“走吧,就现在。”徐清宁起身。

苏小檀一愣,没想到这么突然。

三两下将糖葫芦吃了个干净,来不及擦嘴角的糖霜便急急忙忙跟上。

……

周氏槐酒铺。

近百年前,老槐泣露凝香,周家先祖取花酿酒,始成槐酿。

琥珀琼浆泛月华,启坛即染半街槐花香。

入口清冽,如山泉漱玉。

在整个庆云县,都是有口皆碑的老字号酒铺。

只是最近的槐酒失魂案,却让酒铺老板周世轩愁白了头。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家这酒几十年没出过事。

怎的就这个月开始,饮酒之人在喝了酒后竟有出现失魂症状。

街坊说他周家槐酒染了邪祟,却不知这百年酒方连坛底青苔都透着灵气。

“怎么会这样?为阿沅攒功德……怎就攒出祸事来?”

周家酒铺老板周世轩,是个肩肌虬结的粗犷汉子。

赭色短打沾着酒渍,络腮胡里隐约可闻槐花香。

如今正满脸的颓废和自责,坐在长凳上,不断捶打着脑袋。

周世轩捶打脑袋的拳头忽然顿住,指缝间黏着片槐花瓣。

十年前他便是攥着同样的花瓣,在山匪洗劫过的乡村里,被养父捡回。

正如当年父母当年在战乱时收养他一样。

他也想将这份善举传递下去,才收养了阿沅。

只是阿沅后天流浪生了哑症……

他偶然听街坊邻居谈起,做好事,积攒善德,能够福及家人,百病消除。

所以才尝试免费分发槐酒,为阿沅攒一些功德,希冀这哑症能早些好罢了!

可谁曾想,竟出了这档子事!

“酒铺百年招牌砸了就砸了,再开个铺子,也能再干个半百年,但这么多条人命……”周世轩哀叹。

“都是十几年的街坊邻居,他们万一出事,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们的家人?”

布帘后探出半张瓷白小脸。

阿沅踮脚够着酒坛,指尖在坛身画圈。

这是父女俩的暗语,意为“槐花该筛第二遍了”

周世轩盯着酒坛发怔,免费施酒本就是为阿沅积攒善德。

可如今,倒像是他亲手给街坊灌了孟婆汤。

周世轩上前两步,跪倒搂住阿沅。

不愿让女儿看到他如今颓废痛苦的模样。

阿沅不知道自己能为父亲做些什么,只能用小小的身躯轻轻回抱父亲。

与此同时,徐清宁带着苏小檀缓步来到周氏槐酒铺前。

“当心酒瓮。”徐清宁指了指一旁的大酒瓮。

“这一瓮的槐酒钱,够你一个人吃好几桌八珍席了。”

“这么贵!”

苏小檀耳尖一颤,慌忙把尾巴盘成雪团,生怕挨着碰着。

只是徐清宁两人正待抬脚,街角忽然传来瓦罐碎裂声。

“妖、妖怪!”

挎着菜篮的妇人踉跄后退,嫩芹撒了满地。

三个敞着衣襟的汉子应声围来

当先那人满脸横肉,腰间别着把豁口柴刀。

苏小檀尾巴僵在半空,耳尖慢慢垂成折耳兔模样。

“我修的是正法……”

“正法?”

横肉汉子啐了口浓痰,黄牙间还沾着韭菜叶。

“前日东市刘铁匠怎么失的魂?定是你们这些妖物作祟!”

如果是见了之前凶恶非凡的百骨妖,这恶霸怕是已经吓破了胆跑路。

可见了苏小檀这人畜无害的可爱小姑娘,却反而有了胆气敢于对峙。

徐清宁心中暗笑,这人还真是把欺软怕硬表现得淋漓尽致了。

然后徐清宁就看到,横肉汉子在骂完苏小檀,将目光转向了他。

瞥见徐清宁腰间的桃木剑,横肉汉子笑得浑身肥肉乱颤。

“这道士怕不是个骗子?哪有道士带着狐狸精招摇撞骗——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