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节 赌场迷踪
唐仁被铐在审讯室铁椅上时，鼻孔里还沾着香炉灰。他盯着单向玻璃挤眉弄眼：“阿 sir，我真是路过买云吞面啦！“说着用鞋跟踢了踢桌底——那里藏着半块从佛头里抠出来的翡翠。
玻璃墙外，坤泰警长正往咖啡里加第五包砂糖。“监控显示你们在命案发生前两分钟到现场，“他晃了晃平板电脑，“黄老板的怀表在你口袋里，死者嘴里塞着你们带来的佛头...“
“这是栽赃！“唐仁突然蹦起来，手铐在铁管上撞出脆响，“我和老秦是去送快递的！那个林小姐可以作证...“他突然噎住，视频里林娜正撑着黑伞走出警局，侧脸在闪光灯下白得瘆人。
坤泰把糖勺戳进唐仁领口：“林氏集团刚捐了十辆警车，你说我们信谁？“他肥厚的手掌拍在尸检报告上，“更精彩的是，黄老板中的蛇毒来自金三角黑市——“突然压低声音，“和你三年前破的玉佛寺案用的是同款。“
此刻在二十米深的地下，秦风正用衬衫碎片给林娜包扎小腿。手机电筒光晕里，旗袍开衩处的蛇形刺青随呼吸起伏，朱砂痣像滴未干的血。“看够了么？“林娜忽然把枪管贴在他喉结，“小侦探。“
秦风别开脸，指尖碰到她脚踝的金属链——三枚极小的骷髅铃铛。“这、这条密道...“他借整理眼镜掩饰脸红，“通向'金孔雀'赌场后巷。“墙缝渗出的污水散发着奇楠沉香的味道，和死者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林娜突然拽着他贴墙躲避。上方传来脚步声，赌场特有的老虎机音乐隐约可闻。“你知道黄老板为什么把怀表调慢八分钟吗？“她吐出的热气钻进秦风耳蜗，“因为二十年前青龙号沉船...“
爆炸声突然从头顶传来，密道顶部落下簌簌灰尘。秦风在震荡中抱住林娜，后者顺势将某物塞进他裤袋。当唐仁的嚎叫穿透地层时，他们正跌进一间密室——满墙航海图中央挂着幅诡异油画：暴雨中的货轮甲板上，穿旗袍的女人抱着婴儿，身后是持刀的男人剪影。
“这是我母亲。“林娜的指甲抠进画框裂缝，“青龙号唯一幸存者。“她突然扯开领口，貔貅吊坠后的疤痕触目惊心，“黄老板当年是船医，本该在乘客名单里的...“
话音未落，暗门轰然开启。五个持砍刀的黑衣人涌进来，为首者后颈的文身在手机光下泛青——三头蛇缠绕着古船。秦风抓起航海图砸向来者，拉着林娜冲进通风管。身后传来泰语咒骂，以及唐仁用扩音器喊叫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赌场仓库里，唐仁正蹲在货箱后给假发涂发胶。十分钟前他借口上厕所，用藏在假牙里的铁丝撬开了手铐。“这次要发啦...“他摸着袖子里顺来的警察对讲机，突然听见熟悉的轮盘转动声。
穿过堆满走私香烟的走廊，唐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两百平米的大厅里，穿西装的商贾正围着水族箱下注——箱底沉着青花瓷瓶，食人鱼群中漂浮着带编号的金球。“下注截止！“荷官按下按钮，鲨鱼忽然撞向某个金球。当编号为 7的球体裂开露出翡翠扳指时，唐仁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正是黄老板常年戴在拇指上的物件。
他混入人群时，秦风正从通风管爬进赌场厨房。林娜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旗袍下摆的裂口露出大腿绷带。“赌场明早要拍卖青龙号的航海日志，“她将沉香念珠绕在秦风腕上，“黄老板死前...“
突然响起的警铃打断低语，所有出口同时降下铁栅。赌徒们尖叫推挤中，唐仁看见坤泰的部下冲进来。他灵机一动跳上牌桌：“条子来查税啦！“顺手掀翻三个筹码箱，翡翠麻将牌天女散花般砸向人群。
秦风趁机拉着林娜躲进酒柜后的暗格。狭小空间里，两人的呼吸纠缠成团。“为什么要帮我？“他盯着她锁骨处的汗珠。林娜忽然咬住他耳垂：“因为...“枪口顶住他后腰，“你的心跳声比轮盘还有趣。“
暗格突然翻转，他们跌进地下二层。成堆的青铜器在应急灯下泛着幽光，秦风捡起个沾血的护目镜——镜腿刻着“青龙号-林秋月“。林娜突然剧烈颤抖，从象牙雕盒里抽出张泛黄照片：穿白大褂的黄老板抱着婴儿站在船头，背后是持刀男人的模糊身影。
上方传来唐仁杀猪般的叫声：“老秦你在下面吗？我找到个好东西！“只见通风管里垂下条由假发编成的绳索，末端系着个正在播放《甜蜜蜜》的手机。
当三人终于在排污管汇合时，唐仁的亮片西装已成了破布条。“看我搞到了什么！“他举起从水族箱偷的食人鱼，“这畜生肚子里有...“鱼嘴突然张开，吐出半枚带齿痕的金币。
林娜脸色骤变：“这是青龙号船员的身份牌...“话音未落，整条管道开始震颤。污水倒灌中，秦风看见追杀者手持电锯逼近。唐仁突然掏出佛头：“尝尝你唐爷爷的暗器！“用力一拧，佛眼射出钢针——正是密道里中的同款三角镖。
逃亡途中，秦风摸到裤袋里的硬物——林娜塞入的微型胶卷。当他们在码头跌出下水道时，朝阳正刺破云层。林娜转身走向快艇，旗袍下摆的裂口在风中如蝶翼翻飞：“想知道怀表秘密的话，明晚十点...“她抛来枚带唇印的筹码，“金孔雀贵宾厅，7号桌。“
唐仁凑近秦风嗅了嗅：“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突然瞪大眼睛，“等等！老子的劳力士怎么停了？“表面指针逆时针飞转，表盘浮现出荧光数字：07:30。
海风送来远方的汽笛声，秦风握紧念珠。当唐仁嚷嚷着要去典当假牙时，他们都没注意码头工人后颈的三头蛇文身——那人正对着手机低语：“猎物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