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峥士贸易之行
另外还有一件比较有意思的事，商家端也有几个匠人将作品交给了另外的公司，但却没有一个匠人愿意透露去向。这不禁让林悦感叹，匠人与纯粹的商人还是不太一样，他们或许更看重人。最早的匠人虽是盛兴的资源，但因为刘峥更擅长运营，所以盛兴招募到后就交由刘峥来负责服务了。
虽然今年盛兴将商家运营团队的汇报关系重新拿到自己手上，但这个团队里还有一波刘峥的粉丝。所以，匠人资源的流失也会是一个风险点。
石破天因为在竞品公司担任股东，盛兴果断决定让其立即走人，营销中心的绩效复盘将由下属主管来承接。
很快，林悦便与石破天坐到了会议室，他们隔着一张冰冷的会议桌相对而坐。石破天端着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有种处理好所有后事，可以轻松上路的坦然，又或者是功成身退的豪情。
林悦将准备好的离职协议推到石破天面前，开口道：“石总，因为你违背了公司不能同时在两家公司任职的制度，同时此次绩效考核不达标，所以……”
石破天听出了林悦语气中的官方和疏离，心里明白，对她来说，当下最好的做法就是这样，避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他开口打断了林悦的话，嘴角扯出一抹狡黠的笑意：“林悦，我其实挺欣赏你的，我有种预感，说不定哪天我们还能一起共事呢。”
林悦快速解读着他这句话，这是人之将走其言也善，还是临时准备再埋下一颗离间的种子呢？
进来之前，她本想用话术将刘峥引出来，还准备好了录音笔取证，但很快她就放弃了。就石破天这样的人精，想通过这种方式让他把刘峥供出来，那他这人生前三十多年可就白混了。
她微笑着应付了他几句，引导他签字后，就拿着文件离开了。她这会儿没心情与他过多纠缠，因为要赶时间去收拾他留下来的烂摊子。
营销中心因受这次事件影响导致绩效不达标的人员，也将暂时安全，但需要将功补过，就是要盘点出流失到峥士贸易的客户，需要在一个月内挽救回来。并且林悦也需要在一个月内确认峥士贸易与刘峥是否有间接或直接关系。
林悦在网上查到了这家公司的电话与办公地址，苏玲先是佯装渠道商打电话到前台咨询合作的事，接电话的小姑娘像是接受过专业培训一般，与苏玲在电话里周旋了半天。还好苏玲也很专业，最终还是将电话转接到了销售部。
苏玲将自己伪装成一家即将开业的古玩店，还号称自己一年内会在全国各地开分店，准备找平台来供应茶器、玉石等商品，为拿到更全的货品和最优的价格。最终，销售人员在强大的利益诱惑下与苏玲约了上门详谈的时间。
林悦准备和苏玲一块儿去，万一真能在那里遇到刘峥或是别的同事什么的，两个人也好有个商量，可以随机应变。
林悦开车载着苏玲驶向峥士贸易公司。路上，她们推演着在现场两个人如何一起打配合的情况。
苏玲道：“我是老板，你是我助理，我叫苏明玉，你叫林小悦。”
林悦转头瞟了一眼苏玲，故作不满道：“我叫林小悦，你为啥不直接叫苏小玲呢，还给自己取个电视剧主角的名字？会不会太假了呀？”
苏玲却十分认真地说：“苏小玲不霸气，配不上我即将开二十多家门店老板的人设。”说着指了指副驾边的 LV包包继续道：“你看我全身上下唯一值点钱的，就这个包包了，还是刚和你换过来的。所以得有一个大女主的名字来给自己撑场面，而且你不觉得我和苏明玉的身世有点像么？”说着眼眸暗淡了下来。
林悦心疼地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你以后的成就肯定比苏明玉还牛！”她知道苏玲这些年做销售也赚了一些钱，可是花在自己身上的少之又少，不是给弟弟补窟窿就是拿给妈妈治病了。
苏玲转头望向窗外，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把客户拿回来。”
很快，她们来到了峥士贸易公司。
她们从电梯出来，第一眼便被这充满公司活力的场景吸引。正对面墙上，巨大的电子屏循环播放着匠人们精湛手艺的视频，一旁实时的数据看板上跳动着平台的流量、订单等信息。
在前台登记后，前台小姐姐热情地将她们引到了会议室，会议室外有一个小小的休闲区，放置着一组柔软的沙发和一个摆满了各类书籍的书架。这些书籍涵盖了电商运营、传统手工艺等方面，沙发上随意摆放着几个色彩斑斓的手工抱枕。
林悦将身体往苏玲那边靠了靠，并凑近她耳朵，低声道：“这家公司虽然办公场所不大，看上去像是二三十个人的小团队，但所有的布置都透露着互联网与文化的结合，除了创始人的基因外，HR在文化营造上的能力也很强。”
苏玲偏头迎上林悦的眼睛，两人眼神交汇的瞬间仿佛产生了某种智慧的能量场，很快一个答案呼之欲出。苏玲快半拍，同样压低声音说道：“你是说刘副总和……”
“不好意思，我刚有个会，让你们久等了。”一个身穿商务装的女子走了进来，热情地招呼声打断了苏玲的话。苏玲和林悦立即将目光聚焦到女子身上，同时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了备战模式。
苏玲面露职业性的招牌假笑，站起身来与女子握手，自我介绍道：“王小姐吧，我是苏明玉，你叫我明玉就好。这位是林小悦，我的助理。”
女子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苏玲，苏玲接过名片后，说道：“没想到王小姐年纪轻轻就做上了商务主管，幸会呀！”说完将名片转交给了林悦。林悦顺从地接过名片，努力地扮演着助理的角色。
王小姐面露职业假笑，招呼她们坐下聊，互相吹捧了几句后，进入了正题：“苏女士，您在电话里说您最近在筹备文玩连锁店，目前到什么进度了？茶器、玉石的品种与数量，还有交货时间您有具体的要求吗？”
苏玲并没有直接回答王小姐的问题，而是准备将话题的主导权拿在手上，说道：“有个大概的预算，我过来拜访主要还是想先了解一下咱们公司目前的实力与货源，在网上查到贵公司成立时间不长，不知道咱们创始人以前是什么背景？”
王小姐露出了探究的表情，说道：“苏女士可以先给我们讲一下您的需求，我根据您的需求给您做个方案，签了意向合同后，您可以提前验货，如果您不满意，我们可以随时终止合同。意向合同之前我们双方都需要向对方提供公司的资质与相关证件，到时候您会对我们公司的情况有一个更全面的了解。”
就这样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不断地将话题抛给对方，相互试探着。一看王小姐这架势就是受过专业培训的，今天想要通过她套出点什么很难了。
同时，王小姐也很快就不耐烦了，说道：“苏女士，我看您现在对自身需求还不是特别清楚，要么等您的店筹备一段时间后，我们再谈合作的事吧。”
随后她站起身来，摆出一幅送客的姿态，林悦坐在苏玲边上紧锁着眉头，耷拉着脑袋。话说得这么明显，她们再耗下去就该穿帮了。王小姐将她们送到了公司门口，转身对前台说道：“刚那两个人像是竞品公司的，如果她们再来就谢绝了。”
声音很轻，但足以让刚走到门口的林悦和苏玲听见，她们交换了一下尴尬的眼神，两人站在电梯里，心情也跟着快速下降的电梯下沉。虽然她们有各种猜想，但没有证据都不算数。
按公司规章制度，回购刘峥的股票或是将其清除公司，都必须有损害到公司利益的证据。苏玲不能将流失的客户追回来还能说是因为峥士的运营更创新，让利空间更大。
而林悦要是拿不到刘峥独立门户，转移客户的证据，盛兴就不能动刘峥，也就没有办法与文兴集团谈并购的事，那么林悦也就无法在总监的岗位上转正了。
两人出来后表情都很失落，林悦提议先在峥士贸易楼下的十足便利店喝个饮料休息一下。她们要了两杯热豆浆，透过玻璃墙望着行色匆匆的人群发呆。两个人现在都没有思路，只能这样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突然，苏玲拍了拍林悦的手臂，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随后变成了惊喜，说道：“林悦，你看……”
林悦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们回头望向彼此，很快一个主意在脑子里闪现，几乎异口同声地说了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