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月光下的对话
父亲戒酒的第三个月，林小满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平静。每天放学后，她都会准时回家，陪父亲散步、聊天，或者一起看电视剧。父亲的情绪越来越稳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但林小满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天晚上，她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突然听见客厅里传来一声巨响。她赶紧跑出去，看见父亲站在电视机前，手里攥着一个空酒瓶，脸色铁青。
“爸爸？“林小满小心翼翼地问。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电视屏幕。林小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一名男子因长期酗酒导致肝硬化，最终不治身亡。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陈明远说过的话：“戒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会遇到很多挫折和反复。“
“爸爸，“她轻声说，“我们......“
“闭嘴！“父亲突然大吼一声，把酒瓶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划破了林小满的手背。她站在原地，感觉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父亲喘着粗气，眼睛通红。“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受这种罪？我......我只是想喝点酒......“
林小满看着父亲痛苦的样子，感觉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想起母亲临走前说的话：“对不起，小满。“想起衣柜里透进来的月光，想起医院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味。
“爸爸，“她轻声说，“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
“你懂什么？“父亲打断她，“你根本不懂！“
林小满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蹲下身，开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手背上的伤口在流血，但她感觉不到疼。
突然，父亲跪倒在地上，抱住头哭了起来。“对不起......小满......对不起......“
林小满愣住了。她从未见过父亲哭得这么伤心。她慢慢走过去，轻轻抱住父亲。“爸爸，没事的......“
那天晚上，林小满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她想起陈明远说过的话：“有时候，我们需要面对自己的脆弱，才能变得更强大。“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明远的号码。
“陈医生，“她轻声说，“我爸爸......“
“我知道了，“陈明远的声音很平静，“明天我带他去见一个朋友，好吗？“
林小满点点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好......“
第二天，陈明远带父亲去见了一个叫老张的人。老张曾经也是个酒鬼，但现在已经戒酒十年了。他给父亲讲了自己的故事，讲了自己如何战胜酒瘾，如何重新找回生活的意义。
父亲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点头。林小满站在一旁，看着父亲专注的侧脸，突然感觉心里暖暖的。
从那天起，父亲开始参加戒酒互助会。每周两次，他都会去和老张他们聊天，分享自己的经历和感受。林小满发现，父亲的笑容越来越真诚，眼神也越来越明亮。
但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
有一天晚上，林小满放学回家，发现父亲不在家。她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她想起父亲最近的表现，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跑出家门，在小区里四处寻找。最后，在小区后面的小公园里，她看见了父亲。
父亲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一罐啤酒，眼神迷茫。
林小满感觉心脏猛地一缩。她慢慢走过去，在父亲身边坐下。
“爸爸，“她轻声说，“我们回家吧。“
父亲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手里的啤酒罐。“小满......我......“
“我知道，“林小满握住父亲的手，“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是......“
“不，“父亲摇摇头，“你不懂。每次我想喝酒的时候，就会想起你妈妈。想起她临走前说的话，想起她身上的茉莉花香......“
林小满愣住了。她从未听父亲提起过母亲。
“我......“父亲的声音哽咽了，“我只是想忘记......“
林小满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抱住父亲，轻声说：“爸爸，我们不需要忘记。我们可以......可以一起面对。“
父亲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慢慢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小满......“
那天晚上，父女俩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父亲给林小满讲了很多关于母亲的事，讲他们如何相识，如何相爱，如何有了她。
林小满静静地听着，感觉心里暖暖的。她想起衣柜里透进来的月光，想起医院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想起陈明远温柔的眼睛。
“小满，“父亲轻声说，“谢谢你。“
林小满摇摇头，握住父亲的手。“爸爸，我们回家吧。“
从那天起，父亲再也没有碰过酒。他开始每天早起锻炼，晚上和林小满一起做饭、聊天。林小满发现，父亲的笑容越来越真诚，眼神也越来越明亮。
但生活总是充满了意外。
有一天晚上，林小满正在写作业，突然听见门铃响了。她打开门，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门口。
“小满，“女人轻声说，“我是......你妈妈。“
林小满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女人，感觉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女人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她记忆中最熟悉的味道。
“我......“女人哽咽了，“我可以进来吗？“
林小满站在原地，感觉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想起衣柜里透进来的月光，想起医院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想起陈明远温柔的眼睛。
“小满，“父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她进来吧。“
林小满转过身，看见父亲站在客厅里，眼神复杂。她点点头，侧身让开了门。
女人走进来，站在客厅中央，看着焕然一新的家，突然红了眼眶。“我......“
“坐下说吧，“父亲轻声说，“小满，去倒杯茶。“
林小满机械地走进厨房，拿出茶杯和茶叶。她的手在发抖，几乎拿不住茶杯。耳边传来父母低声的交谈声，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重复着倒茶的动作。
当她端着茶杯回到客厅时，看见父母坐在沙发上，神情复杂。母亲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小满，对不起......“
林小满感觉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她放下茶杯，扑进母亲的怀里。“妈妈......“
那天晚上，林小满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她想起衣柜里透进来的光，想起医院走廊里刺鼻的消毒水味，想起陈明远温柔的眼睛。
她知道，前方的路还很漫长。但只要心中有光，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