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时痕裂隙

诛邪剑斩在血色光幕上的刹那，林默右眼突然看见万千金色丝线。这些丝线从青铜鼎中蔓延而出，缠绕着每个活物的咽喉——包括赵天翔脖颈处剧烈挣扎的那根。

“往坤位三步！“剑灵女童尖叫。林默本能侧身翻滚，原先立足处的地面突然钻出骨剑，剑柄处镶嵌的眼珠还在转动。

青铜鼎的轰鸣声变得刺耳，虚空裂缝中探出覆盖鳞片的巨爪。林默的先天剑脉疯狂震颤，诛邪剑竟自主牵引他掐出剑诀——正是剑神残魂记忆中的“截天式“！

剑光掠过之处，金色丝线纷纷断裂。赵天翔突然抱着头颅惨叫，他体内的弑神蛊正在啃食那些丝线。林默惊觉每斩断一根丝线，自己识海里就多出一段记忆：三百年前青阳宗主的狞笑，初代剑主被剥离神魂的惨嚎，以及...剑神陨落时蛊神发出的怨毒诅咒。

“时空道标！“剑灵女童七窍流血，诛邪剑身浮现出星图，“用截天式斩你右眼看见的命线！“

林默右眼赤瞳暴涨，终于看清青铜鼎核心处纠缠的命线。那些丝线贯穿古今，一端连着面具人心脏，另一端竟没入自己丹田处的剑形金丹！他忽然明白，从觉醒先天剑体开始，自己就已成蛊神复活的祭品。

诛邪剑裹挟着血色雷霆劈下，却在触及命线时被青铜鼎挡住。鼎身饕餮纹活了过来，化作实体撕咬剑灵。女童虚影开始消散，最后时刻将眉心剑痕印在林默额间：“记住，黑雨降临时，要去龙渊找......“

“谁也走不了！“赵天翔突然暴起，弑神蛊在他体表形成紫黑色铠甲。他徒手抓住诛邪剑刃，被剑气绞碎的手臂瞬间重生：“你以为我为何要吞蛊？整个青阳宗，只有我知晓剑冢底下埋着什么！“

地面轰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血池。池中漂浮着数以万计的剑修尸骸，每具尸体心口都插着青铜小剑。林默丹田剧痛，发现自己的剑形金丹正在与血池共鸣——这些竟全是历代先天剑体的遗骸！

面具人突然发出非人惨叫。虚空裂缝中的蛊神躯体开始崩解，赵天翔趁机将弑神蛊注入血池：“三百年了，你们真当赵家甘愿做蛊神的狗？“血池沸腾，那些青铜小剑飞射而出，在虚空织成囚笼困住蛊神。

林默右眼突然淌出血泪。他看见时空长河掀起巨浪，自己正站在无数因果线的交汇点。诛邪剑发出悲鸣，剑柄处睁开第三只眼——那是初代剑主被炼化的天目！

“就是现在！“赵天翔七窍涌出蛊虫，声音却异常清明，“用截天式斩断三百年前的因果！“

诛邪剑贯穿天目，林默视野突然翻转。他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跪在剑冢，宗主正将噬心蛊种入剑骨；看见初代剑主在青铜鼎前自刎，鲜血染红饕餮纹；最后看见剑神陨落那日，蛊神本体竟是从诛邪剑的裂缝中钻出......

剑光斩落时空，青铜鼎出现刹那凝滞。林默的剑形金丹突然离体，裹挟着血池中万千剑骸没入虚空裂缝。蛊神发出不甘的嘶吼，祂的命线正在被某种更古老的存在吞噬。

当林默坠落回现实时，整座青阳宗正在化为飞灰。赵天翔半截身子已经蛊虫化，却死死按着面具人的头颅：“去龙渊找剑神的...剑鞘......“话音未落，他整个人炸成血雾，弑神蛊凝聚成钥匙形状的骨片。

诛邪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林默发现剑柄处多出一道刻痕——正是三百年前自己挥出截天式留下的印记。他握紧骨片，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剑啸声，七大剑宗的飞舟正撕开云层。

“先天剑体现世，诸派共诛！“为首的飞舟上，紫袍老者抬手唤出万丈剑影，“此子已入魔道，杀！“

林默低头轻笑。他右眼映出飞舟上缠绕的金色丝线，那些丝线另一端都连着虚空中的青铜鼎。诛邪剑感应到主人的杀意，剑身浮现出吞噬蛊神时获得的黑雨纹路。

暴雨倾盆而下，却是漆黑如墨。林默踏着雨滴走向飞舟群，每一步都在虚空留下血色莲纹：“究竟谁才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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