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大早，金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的地板上。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起身，手机锁屏上面有一行字“端午佳节到，愿您和家人幸福安康，端午节快乐。”
今天是端午节了吗？
我想了一下，难得过节，今天说不定可以叫朋友们聚一下。
我给谢禹安拨去电话，但他没有接，我便在微信留言给他，问晚上是否有空一起吃饭。
接下来我找到通讯录里的曲萧，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喂？”
“萧萧，是我。”我努力让语气变得亲热：“你在忙吗？今天端午节，我想着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吗？”
“哦...关念啊，我在和团队开会商量定稿呢，”曲萧回道，“我最近还挺忙的，美国那边来了几个总监，可能没空。”
“就...很久没见你了，想着要是有空聚聚就好了，你要是时间紧，我可以把餐厅选在你们公司旁边，你忙完回去就好了。”我小心翼翼地说。
曲萧的语气有些迟疑：“啊...那行吧，我到时候看看，你把时间地点发给我吧。”
挂断电话，我脸上浮现出笑容，终于可以见到这个大忙人了。
曲萧是我在华南服装学院读书时最好的朋友。然而在一开始，我们是竞争对手般的关系，因为我常年蝉联学院第一名，而曲萧是第二名。学院教授们常常拿我和她的作品放在一起比较，但至于为什么教授们从未把曲萧的分数打在我之上，据我从教授那里听到的分析，可能是因为曲萧的作品更偏向保守系的传统审美，而我的风格更加张扬外放。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谢禹安也回复了消息说可以来。
我瞬间觉得心情大好，能在过节时见到两个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真是莫大的开心事。我打开手机，开始浏览最近热门的餐厅，并将地点定位在曲萧的公司附近。手指头在屏幕上划了半天，最后停在了一家名叫“西悦轩”的餐厅。
这家餐厅是连锁的，在曲萧公司的楼下，更重要的是，在我们大学时期，经常在大学城旁边的这家连锁餐厅吃饭。
给他们二人发送了时间地点后，我也准备收拾打扮一下出门。但是......
手里拿着几年前给自己设计的长裙，自从变胖后，我这条久违的裙子改大了几个码，但还从未穿过。我费力地弯下腰，把一只肉滚滚的腿塞进去，这裙子已经被撑开了一半，当我试图塞进第二条腿刚往上提的时候，还没到大腿根，裙带“啪”的一声断了。
我手拿着断掉的裙子愣在原地，半晌，心里黯然神伤。
我最终还是从衣柜里拿出再熟悉不过的“胖子套装，”——一套灰色的宽松运动衫衣裤，穿在身上。
照了照镜子，可能现在的我，只够配得上这样的衣服了吧。
我早早地就出了门，去点心铺买了粽子，还让老板帮我包在礼盒里，买完便导航去餐厅的路。一想到等下就要见到曲萧和谢禹安，我便满心欢喜，在人挤人的地铁上都情不自禁地哼起歌来。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一个是我多年的男朋友。我们三个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聚到一起过了。
到了西悦轩，我推门进去，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等待。但又觉得无聊，便拿起桌上的菜单来看。
龙井虾仁，油焖笋，桂花糯米藕，葱油拌面，腌笃鲜......
是多么熟悉的菜名啊。看着菜单，我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虽然时光流逝不可逆，但仿佛有些美好还停留在这里。
突然听到前台服务员迎宾的声音，我从回忆中晃过神来，一个女人推门进来，是曲萧。
她穿了件版型挺括的黑色大衣，里边是剪裁精良的白色衬衫，佩珍珠耳环，微卷的头发随意地披在肩头，夹着鳄鱼皮包，脖子上搭配了一条质感高级的丝巾，上边的图案流光溢彩。黑色的短裙，裙长及膝，勾勒出她修长的双腿。
曲萧...她真的好漂亮，好耀眼。
我赶紧从座位上起身招手：“曲萧，这里！”
曲萧转过身向我看过来，我捕捉到了她眼底闪过的一丝惊讶，可能她在想，怎么这么久没见到关念，她居然还这么胖。
我心里有些怅惘，是啊，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我了，医生说，自从我得了红斑狼疮后，服用了大量激素类药物，我的身体代谢和免疫系统被严重损坏，有可能真的要一辈子在重度肥胖中度过。
我一边给曲萧倒茶水，一边寒暄道：“萧萧，好久不见，你真的越来越漂亮啦。”
曲萧顿了顿：“是呢，关念你倒也真是……没怎么变。”
我坐下把菜单递给去：“萧萧，这家西悦轩你还记得吗？我们在华南上学的时候，大学城外边开了一家，禹安也总是过来一起吃，你特喜欢吃他们家的桂花糯米藕。”
曲萧低头翻动着菜单：“是吗？噢......好像当年是这样，我有些记不得了。”
我努力地尝试寻找话题：“你现在在艾尔顿怎么样啦？上次华南校庆回去的时候，听杨教授说，你已经做到亚太地区的营销总监啦。”
曲萧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对......艾尔顿，上个月刚升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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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恍惚，艾尔顿集团，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名字，作为美国的超一线高奢服装集团，进入里边深造是多少服装设计专业的学生的毕生梦想。四年前的上海时装大秀风尚盛典上，我也是其中受邀的设计师之一。在走秀结束后的后台，我正和其他设计师交流，一个金发外国女人上前激动地递上了名片。我接过名片，上面赫然写着“艾尔顿集团创意总监——Jennifer。”
没错，我的作品在那次时装大秀中被Jennifer一举相中，在基本的攀谈过后，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第二天我的邮箱里便收到了成为艾尔顿集团设计团队的工作offer。
那时候的我喜出望外，迫不及待地和导师，谢禹安，曲萧，以及其他朋友分享了喜讯。
接下offer的后一周，我在家里做着各项入职前的准备。一天早晨，我正常起床洗漱吃早餐，坐到电脑桌旁准备设计稿的时候，突然觉得身体深感不适，我的手腿关节深感酸胀，面部和颈部出现大量的蝶形红斑。
我想起我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抱着双臂，谢禹安拿着诊断报告书走过来，摩挲了一下我的头发递给我。我接过单子，看见诊断结果那行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系统性红斑狼疮及皮肌炎。
因为我的病情发现的不算及时，已经开始进一步恶化了，因此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即刻住院配合治疗以及定期监测。
那么，我下一周即将入职的offer呢...
坐在工作室的电脑桌前，我给Jennifer发去了我无法按时入职的邮件，附件是我的诊断报告书。
很快收到了Jennifer的回复，她表示在上海的大秀时便十分认同我的才华，认为我的审美与风格与艾尔顿集团高度匹配，因此她诚心邀请我成为设计团队的成员之一。对于我不能入职的消息，她深表遗憾。
我站在窗前，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这就是命运吗？一定要如此捉弄我。
在我的世界里，八岁那年便没了父母，母亲难产我去世，父亲在我八岁时死于车祸，他们走得悄无声息。从那以后，我被寄养在姑母家，打骂是常有的事。因为在学校从未有人来开过我的家长会，我毫无例外地成为了最常被欺负的那一个，在其他小朋友眼里，我是没有爸妈的野孩子。我的童年没有太多色彩，从小便惯会看人脸色。
我的父亲是知名的国画艺术家，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脸已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我记得，他的愿望就是我也同他一样走上艺术道路。这么多年过去，能用来回忆父亲的却仍然只有父亲的画集和几张黑白照片而已。每当在姑母家被打后，我都抱着父亲留下的画集在被子里哭泣。我暗暗发誓，一定会继承父亲衣钵，在美术道路上有所作为。
十三岁时，姑母便不愿再帮我交学费。我在一个胡同里看到一间画廊的招聘启示，因年龄太小，起初老板并不收我，我跪在地上求老板，老板得以心软，最终同意让我当学徒。在画廊一做就是五年，这期间我勤恳做事，不仅跟着老板潜心学习绘画，并且慢慢攒够了足以艺考的学费和各类绘画材料的费用。十八岁那年，我因美术艺考拔得省里头筹而变得小有名气，高中毕业的暑假后，我去了美术学校教小朋友绘画，校长开出了不错的薪资。暑假结束后，我如愿以偿去了国内最好的服装学院——华南艺术学院。
双手攥紧着华南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十八岁的我望着分外晴朗而万里无云的天空，喃喃道：“爸爸，第一步我做到了，您也一定在为我骄傲的，是吗？”
天空中没有任何变化，但我知道，父亲一定听到了。
今天不是十八岁，天空也不是晴天了。
我擦了下噙着泪水的眼睛，双手伏在玻璃窗前：“爸爸，命运它从来都是这样吗？”
蓦然间，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接听，电话那头传来曲萧的声音：“念念，你还好吗？”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不让曲萧听出来我刚刚哭过：“嗯，萧萧，我在家呢。”
“啊？你没在医院吗？我听禹安说，你的诊断报告是红斑狼疮，你不是办理了住院治疗吗？”
“噢......医生说我是要住院治疗的，我只是回家来收拾下东西，发个邮件，下午就去医院办入院手续了。”
“嗯——”曲萧那头的语气有些起伏，“你不是下周就要去艾尔顿入职了，那你的offer怎么办？”
“艾尔顿那边......，”我苦笑道，“我恐怕去不了了吧。”
“念念......那你能不能，”曲萧的语气带增添了几分恳求，“让我去试试？”
“......”
听见曲萧的请求，我怔住了。
愣了半晌，我缓过神来，喃喃地说：“你想试试吗？好......那我去和Jennifer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你面试......”
电话那头好像传来曲萧欣喜若狂的尖叫声，我却感觉大脑嗡嗡的，什么也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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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这时，西悦轩的前门又被推开了，是谢禹安。
我高兴地起身迎接：“禹安！你终于来了，我和曲萧都坐了有一会儿了，就等你了。”
谢禹安看到了坐在位子上的曲萧，神色有些不自然，却没有打招呼。
曲萧抬头也看见了谢禹安，并未起身，眼神掠过一丝逃避。
我觉出气氛的奇怪之处，有些不明所以然，但以为是自己多虑：“禹安，这是萧萧啊，太久没见不认识了吗？萧萧现在已经在艾尔顿任职营销总监啦。”
见两人仍未对话，我以为是许久未见略显生疏，便拿起菜单递给谢禹安：“禹安，这家西悦轩不是我们三个大学时候常一起吃的吗？华南大学城的旁边就有一家，你每次都要点龙井虾仁，萧萧最爱吃他们家的桂花糯米藕。”
谢禹安面无波澜：“我吃什么都行。”
曲萧也没作声。
我的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三人到齐后到现在都只有我一个人在殷勤地找话题，试图用大学时大家爱吃的菜唤起些共同回忆，但是为何他们都这么冰冷？今天这大过节的，大家又这么久没见了......
我还是努力扬起笑容，起身招呼来服务员：“你好点菜，要一份龙井虾仁，一份桂花糯米藕，一份干炒牛河，一份腌笃鲜......”
谢禹安眼底一片冷然：“不用点这么多的，我等下就走了。关念，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有些茫然：“怎么了禹安？你说呀。”
“我和曲萧，已经在一起很久了。”
我的大脑嗡鸣一下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般炸裂开，霎时一片空白。
“本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告诉你，既然你今天约了我们两个一起，索性跟你坦白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低头夹着桌上的小菜，筷子却止不住地颤抖不停。
“大约在你确诊红斑狼疮的几个月后吧。”
“竟然这么早吗......你们两个人......，”我的眼泪才止不住地从眼眶流了出来，但仍不死心的抬起头看向曲萧：“曲萧，真的是这样吗？你告诉我你们是骗我的对不对？萧萧？”
一个是我这辈子视若唯一的男朋友，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会......万一谢禹安只是和我太久了产生厌烦情绪了呢？曲萧，只要你告诉我没有，只要你告诉我没有就好了.....
然而曲萧面无表情，并没有说话。
我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忍不住对着两个人大吼：“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难道不知道我会有多难过吗？”我的声音在餐厅里回荡，引得周围几桌客人纷纷侧目。
我却顾不上这些，只觉得心口像被一把利刃狠狠剜过，鲜血淋漓。
谢禹安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念念，你别这样。其实我早就想和你好好谈谈，只是你一直不肯面对现实。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忙于工作，对我关心不够。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你的才华，更需要的是一个能和我一起生活的伴侣。”
我愣住了，眼泪止不住地流。谢禹安的话像一把刀，一刀一刀地刺进我的心里。我曾经以为他会是我永远的依靠，可如今却成了最伤害我的人。
曲萧依旧沉默，眼神却没有闪过一丝不忍。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却依旧颤抖：“曲萧，你呢？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曲萧低下头，声音很小，却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念念，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讽刺，“只是你早就心动了？只是你早就想取代我了？”曲萧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下头。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谢禹安的打击：谢禹安见我还在哭，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耐烦：“念念，其实我们早就应该分开的。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没办法接受。”我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什么……样子？”
他皱了皱眉，毫不掩饰地扫了我一眼：“你现在的身材，简直让人难以直视。从前的你那么漂亮，那么有气质，可现在……你看看你这体重，240斤！你让我怎么接受？”
我愣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戳在我的心上。我曾经最信任的人，如今却这样羞辱我。“我承认，我一开始是被你的才华吸引，但后来我发现，你不仅身材走形，连性格也变得越来越糟糕。你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不顾及我的感受。”谢禹安继续说道，语气里满是嫌弃。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肥胖的身体，心里一片绝望。是啊，我曾经引以为傲的身材和容貌，如今却成了他嫌弃的理由。
“禹安，我……我可以减肥的，我可以变得更好。”我低声哀求，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谢禹安却冷笑了一声：“念念，你别傻了。你都试过多少次了？每次都是半途而废，还把自己弄得一身病。你看看你现在的头发，秃得像鸡窝一样。你这样，怎么可能再回到从前？”他的话像一记重锤，把我仅存的希望彻底击碎。我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涌出。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他不仅不爱我了，还彻底厌恶了我。
我颤抖着起身，泪水模糊了双眼。谢禹安和曲萧依旧坐在那里，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我拿起外套，踉踉跄跄地向门口走去。路过谢禹安身边时，他冷冷地说：“念念，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这样子，真的让我觉得恶心。”
我停下脚步，身体晃了晃，几乎站不稳。我转过身，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谢禹安，你真的让我失望透顶！我曾那么信任你，你却这样对我。你和曲萧，你们都是一样的，为了自己的利益，你们都是自私的冷血动物罢了！”说完，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餐厅。
我刚走到餐厅门口，就听到曲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念念，你别太冲动了。我们都是成年人，感情的事情很难说清楚的。你还是先回去好好想想吧。”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我冷笑一声：“曲萧，你真的让我觉得陌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难道就不觉得愧疚吗？你明知道我对谢禹安的感情，却还是下手。你和他在一起，难道就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曲萧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依旧平静：“念念，我知道你会难过。但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复杂。我也不想伤害你，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是接受现实吧。”
我咬着牙，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接受现实？你以为我会像你们一样，为了自己的幸福，就可以不顾一切吗？你们真的让我太失望了，曲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曲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念念，你别太天真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风光无限的天才设计师吗？你现在这个样子，谁会喜欢？你还是先把自己收拾好再说吧！”
我转身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愤怒：“曲萧，你真的变了。从前的你，至少还有一点朋友的情分，可现在，你却为了一个男人，不惜背叛我。你以为我会原谅你吗？”
曲萧轻笑：“念念，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高高在上的天才吗？你现在不过是个肥胖的废人，样貌工作什么都没有，就算没有谢禹安，其他人也不会喜欢你吧。”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狠狠地戳在我的心上。我曾经最信任的朋友，如今却成了最伤害我的人。
我冲出了西悦轩餐厅的大门，头脑一片空白，恍惚之中我回头看了一眼，曲萧谢禹安二人也都出了餐厅前门。
谢禹安的手拂在曲萧的腰上。
我感觉心上被插了把尖刀一般，鲜血淋漓，脑袋有闪过了许多过去相处的画面，霎时嗡地一下炸开了。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绝望：“谢禹安，你真的变了。从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你为了得到我，曾经那么用心，可现在，你却为了另一个女人，不惜伤害我。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谢禹安冷笑一声：“关念，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只是当你还能照顾一下我的生活，所以一直没提。我都不好意思和同事说每天那个楼下给我送饭盒的胖子是我的女朋友，不然要被耻笑死了。”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把我仅存的希望彻底击碎。我捂住脸，浑身颤抖，蹲下身，泪水从指缝间涌出。
我一路狂奔，回到自己的公寓。我瘫坐在沙发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我拿起手机，看着谢禹安和曲萧的号码，却怎么也按不下去。我自幼失去了父母，而他俩一个是我最亲密的男朋友，一个是我最知心的闺蜜，我们一起长大，我曾经以为他们会是我一生的依靠，可如今，却成了伤害我最深的人。
当年我本该加入艾尔顿集团，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我生了场大病。曲萧哀求我把这个机会让给她，我虽难过，但还是心软便答应了。而几年前当我在华南风光无限的时候，谢禹安对我展开了疯狂的追求，生活中对我同样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因自幼失去双亲，我从小便是个匮乏安全感的人，我一直把自己包裹在厚厚的壳里，在遇到谢禹安之前，我从未对哪个男孩敞开心扉过。
他们一直都被我视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我拿起镜子，看着镜子里那个肥胖的自己，心里一片绝望。我低声抽泣着：“老天爷，为什么......一切竟变成这样？”
夜深了，公寓里一片寂静。我独自坐在阳台边，望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谢禹安和曲萧的背叛，让我彻底失去了生活的希望。我感到自己被世界抛弃，孤独而无助。
我拿起手机，翻看着过去的照片，那些曾经的辉煌和幸福，如今都成了讽刺。我低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我？”
我站起身，走到厨房，从药瓶里倒出一把安眠药。我的手在颤抖，但眼神坚定。我将药片放入口中，仰头吞了下去。连吞了好几次，我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我低声说：“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切一定不会发生……”
“现在，就让这一切痛苦都彻底结束，好吗？”
阳台外的灯火一点点地，从清晰变得朦胧起来，我的意识逐渐模糊，最后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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