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的箭法弹道偏上
江昊与一众侍卫屏息凝神，待箭尾震颤之声渐歇，终是忍不住喝彩出声。
“好！”江昊抱拳赞叹，眼中难掩钦佩。
他虽自诩箭术精湛，却也清楚——这般近距射中靶心不难，但以无锋之箭贯穿牛皮，非臂力惊人者不可为。
“范将军果真名不虚传！”他心中暗叹，“难怪当年京师保卫战，此人能单骑破阵……”
目光不由转向太子。
这位九岁储君方才拉弓的架势，竟也是轻轻松松。
江昊暗自期待：殿下今日，或许真能叫人刮目相看？
范广凝视着钉在靶心的箭杆，唇角微扬。
这一箭力道十足，总算未在太子面前堕了威名。
“殿下可还有疑问？”他再度抽出一支无锋箭，搭弦开弓，动作行云流水，“射箭之道，重在腰马合一——”
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嗖！”
第二箭竟正中前箭箭尾，在力道的作用下，竟然与前箭一同穿过箭靶。
四下哗然。
范广却神色如常，转向朱齐：“殿下可要一试？”
今日太子难得勤勉，他决意倾囊相授。
朱齐双目微阖，范广的每个动作在脑中清晰回放——搭箭、扣弦、开弓……纤毫毕现，恍若亲历。
“孤明白了。”他猛然睁眼，眸中精光乍现，“取箭来！”
范广忙递上特制箭矢，忽觉不妥：“殿下且慢！此弓弦利，需戴扳指！”
他本身弓马娴熟，又是常年征战的主，手上早就长满了粗厚的老茧，不带护具自然没事。
先前朱齐所用礼仪小弓，弦力柔和，带不带护具倒是无碍。
可方才忘记阻拦，太子手快已经开了一次这三担开元弓，再拉恐怕划破手指。
可为时已晚。
“嗡——“
弓弦已经发出危险的颤鸣。
朱齐竟在未戴护具的情况下，又将这三担开元弓拉成了满月！
范广惊奇地发现，那双本该被弓弦割得鲜血淋漓的手指，此刻竟完好无损！
整个世界在朱齐眼中骤然清晰。
三十步外的牛皮靶心在他视线里被放得巨大无比。
突然，他意识到，射箭本质上不就是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运动嘛。
射出去的箭会不会因为重力作用而下坠？
念及此，他暗自将弓梢微微上抬。
就在这微调的一瞬间，异变突生！
朱齐的瞳孔猛然收缩——他的视野诡异地自动聚焦，草垛上一只正在啃食草叶的蚂蚱突然被放大到占据整个视线。
那对复眼、触须，甚至是翅膀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什么情况？”朱齐心头一颤，“我明明要射的是靶……”
可他的手指已经松开了弓弦。
“铮——！”
弓弦震颤的声音异常刺耳，箭矢离弦的瞬间竟带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
范广的瞳孔骤然紧缩——这破空之势，竟比他这个沙场老将方才那两箭还要凌厉几分！
然而让范广稍感安慰的是，这支箭明显偏离了靶心。
他清晰地看到箭矢以一个诡异的弧度从靶子上方掠过，直指后方的草垛。
那轨迹之刁钻，就像是被什么无形之力刻意引导着一般。
“唰！”
箭矢没入草垛的闷响传来，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结果显而易见，太子这一箭力道是有了，准头还是差些。
江昊悄悄松了口气——若是太子真的一箭中的，反倒显得他们这些常年习武之人太过无能了。
范广轻咳一声，开口宽慰道：“殿下初次使用这三担强弓，便能开弓如满月，这般神力已远超末将平生所见。况且能控制箭矢方向已属难得，只需多加体会这射箭仰角……”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只见朱齐神情恍惚地站在原地，目光涣散，显然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此刻的朱齐，内心正掀起惊涛骇浪：
不对劲……我明明瞄准的是靶心正中央，偏差怎么会这么大？
这所谓的“弓箭之力“难道是个摆设？
不过，方才那只乱入的蚂蚱，自己确实多看了它一眼。
莫非这弓箭之力，根本不受重力影响？！
这个违背了牛顿力学原理核心的判断，让他这个搞了多年物理研究的科学家不禁挠头，一时间愕然。
难道要用量子隧穿效应来解释？还是说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本身就……
“殿下？”范广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朱齐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将军所言极是！再为孤取一支箭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作为曾经的科研工作者，实验验证是他的本能。一次失败？那就再做一次。
对于控制误差——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都是专业的。
范广却面露豫色：“连开三担强弓，殿下年岁尚小，龙体可还……”
射箭练习也是日积月累的，如此年纪虽有神力，也需要节制，容易对他身体造成伤害。
“无妨！孤尚有余力！”朱齐直接打断他的话，活动了下手腕。
奇怪的是，连续开弓后他的手臂竟无半分酸胀，倒是感觉有种莫名的力量在血管中流淌。
见太子如此坚持，范广只得从箭囊中又取出一支特制箭。
这一次，朱齐的动作快得惊人。
他甚至没有刻意瞄准，只是凭着直觉张弓搭箭——
“嗖！“
破空声比先前更加尖锐，箭矢化作一道残影。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完好无损的牛皮靶上。
只见靶后那堆一人高的草垛顶端，竟凭空消失了一小截。
被带出的草茎在空中飘散，缓缓落在地上。
只见那箭矢余势未减，又飞出三十余步，“嗖”的一声斜插入地面。
“咳……”机灵的董平虽然不通弓马之道，但是也看出来太子殿下虽然力气甚大，但是准头差了太远。
不禁给了他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感觉”。
董平壮着胆子开口建议道：“殿下，小的虽不懂射艺，但看这箭总是往高处飞……不如您试着往靶子下面瞄瞄？说不定就……”
范广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这个建议确实有几分道理——每个射手都有自己的参照习惯。
就像他自己在常年征战中，养成了瞄准目标稍微偏移些许的习惯，这是根据实际情况修正风向对箭矢的影响。
——当然，绝非范广惯用弓箭弹道偏左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