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能见见你们主厨吗？这个酱汁太好吃了，我想请教一下。”离佟瞳他们两张桌子的地方，一个年轻帅哥跟服务员要求道。

佟瞳觉得这个侧脸非常眼熟，就盯着看了一会儿。

“嘿！别盯着人家帅哥看了，你有个男朋友……忘了？”唯唯拿着一根羊排骨头在佟瞳眼前晃了晃。

“那个人是……是……方寸食地的主厨！”佟瞳突然想起来了，那帅哥就是昨天晚上被自己噎了几句，都没让人家还嘴的主厨。

“您好，您是方寸食地的主厨吧？”佟瞳走过去跟白瑞打招呼。

白瑞愣了一下，也想起了佟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哦……是您呀！”

“来考察？”佟瞳单刀直入。

白瑞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刚好方鑫走了过来，跟白瑞打了个招呼，介绍了一下自己。方鑫看见佟瞳在和白瑞说话，便看向佟瞳，挑了一下眉毛，示意她介绍一下现场的‘局面’。

“噢……这位是我刚才和你提起的新餐厅，方寸食地的主厨……”佟瞳一时想不起白瑞的名字。

“您好！我叫白瑞。”白瑞赶快接过佟瞳话，伸出手和方鑫握了握手。

佟瞳看白瑞一脸不想和自己多说话的样子，便冲方鑫抬了抬下巴，“你们聊吧。”说完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桌子。

白瑞原本想好好咨询一下辣肠酱的做法，但见到佟瞳和方鑫似乎很熟悉的样子，心里有些别扭，只是简单夸了方鑫了几句，表达了自己对这个酱汁的喜爱。方鑫很大方地装了一小瓶辣肠酱给他，白瑞对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五六岁的主厨生出了许多欣赏，心想以后如果能和他成为朋友，互相交流，一定能有很多收获。

方鑫离开后，白瑞吃完甜品，就坐在那里，喝着咖啡发呆。方寸食地这两周的预定寥寥无几，之前父母的那些朋友，有的人已经来过三轮了，想来父母也不好意思再让人家来了；昨天晚上佟瞳和楚青是他们这周唯一的一桌。

看着别人家餐厅熙熙攘攘的午市，白瑞百思不得其解。虽然，自己不做午餐，但他知道，这家法餐的晚餐预定也很火爆。就算方寸食地是新餐厅，没有知名度，可白瑞自认为，自己的概念和技术肯定是有竞争力的。父母的那些朋友们，夸了自己半天，哪怕口口相传一下，也不会是这么糟糕的状况。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账上已经没钱了，再没有客人，下周进食材都成问题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离开餐厅的白瑞，又在车里做了十分钟心理建设，准备回家要钱。白瑞的车刚开上回家的路，突然觉得不行，赶紧在下一个路口掉头，直奔父亲公司了。

白一鸣还在开会，白瑞在父亲办公室的落地玻璃前，看着北京CBD最高的几座楼发呆。白一鸣的秘书端了杯茶给他，“小白先生，这是白总最喜欢的白茶，您尝尝吧。白总的会可能还要开一个小时呢。”

白瑞无奈地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老爸的大班椅上。“这老头儿，六十多了，还这么拼命干嘛？挣多少钱够啊！”

秘书噗嗤一声笑了，“小白哥，您还是不太了解白总。白总在乎事儿做的漂不漂亮，比在乎挣钱要多的多！”

白瑞看着秘书离开办公室，撇了撇嘴，“我亲爹，我还能不了解吗。”

“儿子来啦！”白一鸣散会，听秘书说儿子来了，几乎一路小跑儿回了办公室，“走啊！咱爷俩儿喝一杯去。”

“大下午就喝酒啊？”白瑞挠了挠后脑勺，笑道。

“今儿高兴，这块地买的漂亮。”白一鸣刚要跟儿子念叨自己“战绩”，可白瑞从来就对生意经没什么兴趣，更何况他现在一肚子心事。但看见老爸这么高兴，白瑞倒也松了口气，看来今天应该不白来，是个要钱的好时机。

“我爹当然不是一般人！干什么都能成！”白瑞赶紧说两句拍马屁的话，“爸，您能再借我二十吗？”

白一鸣一听儿子这话，立刻“不嘻嘻”了，不由叹了口气，“儿子啊！不是爹不帮你，你妈真的明令禁止我再给你钱了。二十万是小钱，但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动公司钱；但咱家的钱，你爹我的钱……都逃不过你老妈的眼睛呀！”

“爸！您相信我吗？”白瑞一脸严肃的看着白一鸣，“您也吃过我的菜，我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儿子，老爸肯定是信你的，不然，当初你在英国，好好的法律不念，跑去法国学厨师，老爸也不会力挺你！因为你这事，我都敢跟你妈吵架，吵了好多次呢！”白一鸣总说自己一辈子最骄傲的事，就是娶了林夕，当年他们大学的校花兼高材生。后来，夫妻俩双双从建筑院辞职创业，从建筑设计公司，到转做地产，一路高歌猛进，他总说林夕就是他生命里的福星。

“我妈现在都不管公司的事了，她天天吃喝玩乐挺高兴的，干嘛还要盯死我不放啊！”白瑞悻悻地说。

“你呀！太不了解你母上大人了。咱们集团现在郊区那几个度假村项目，之所以自己的管理公司能顺利做下来，都是因为之前酒店项目你妈妈对接的好，把人家酒店管理公司都摸透了……咱们自己才能有这么好的管理公司。”白一鸣每次提起妻子，都是一脸骄傲，“你妈妈要做成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她要觉得有问题的事，也一定会亲力亲为，盯的死死的。你看她现在好像什么都不管，天天跟一帮老太太吃吃喝喝。其实，除了你柳姨和陈姨是真闺蜜，其他都是社交，那都是为集团生意……不然，她退下去五年了，那帮股东怎么会一直还那么尊敬她，可不只为了那一张投票。”

“我知道我妈厉害。我没你们那么大野心，我就想开一个自己的餐厅，每天有人来吃我做的饭，吃完夸我做的好吃。将来，能拿米其林三星，能评上世界50最佳餐厅……就是我这辈子最高成就了！”白瑞在酒柜里挑了一瓶迈凯伦18，给白一鸣倒了一杯。

“你妈妈就是生气咱俩先斩后奏……去给我加块冰。”白一鸣喝了一口酒，又递回给白瑞，“一开始，我答应你妈妈不给你投资，让你去酒店餐厅实习，先好好学学餐饮运营；结果，你死活不去。我背着她给你钱，餐厅都开业了她才知道。这事儿，确实给她气的够呛，不然也不会连我的钱都‘监控’起来。”

“但现在开都开了……更不能半途而废了！爸，您帮我想想办法，我必须撑下去，让我妈看看，我的选择是没错的！”白瑞有些着急。

“唉！”白一鸣把杯子里剩的酒一饮而尽，“你现在回家，你妈妈今天应该是跟柳姨他们打牌去了。你给你妈妈做一顿饭，多做点她爱吃的。晚上咱们一起求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