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舅舅
时间真的好紧迫,后面几天,我们先后举办了毕业班会、未来寄信等活动。
练习册开始见底,试卷开始淡出我们的日常,作业也慢慢的可以不用写了。
中途放了两天假,作业是自己在家复习……等于没有作业。
最后就是期末考试,也就是令所有小学生都闻风丧胆的“统考”。
象征着小学时代的结束。
那次考试对我来说还挺顺利……应该顺利吧!我是在上了高中后才知道那次考试是“统考”、不知道那次考试非常重要,于是我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支笔勇闯三堂考试,考完拍拍屁股回家,对其印象极为淡薄。
一切都在按照我的想象运行,唯独在我上什么初中这个问题我和我爸产生了分歧。
他认为我应该去读以军事化管理出名的“尚德学校”,而我觉得另一所简称“潭外”的学校更适合我。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两所学校其实半斤八两。
不过在当时,在家庭座机对话里,父亲还是有理有据说服了我……
……
这一次没有拿考试报告这一惯例了,有些同学上午考完,下午便搬了家。
整整六年,我还没开发过“硐乡”外面的地图,现在探索或许刚好合适。
只是可惜,我没有手机,没有加同班同学任何一个人的QQ、微信号,算是断了联系。
刚开始还很难过,觉得自己再也遇不到同班同学,不过想了想自己烂得像坨屎的交际,又觉得没什么了,不联系反而是好事。除了郑江……他接连催了我好几天让我还钱,四块减到三块,三块又减到两块,最后变成了一张“秦栀欠郑江四块钱,有钱之日必还”的借条。
……
考试完的当天晚上,门口停了辆银白色轿车,车窗摇下,秦皓探出脑袋。
他还在读一年级,提前放了假,他每一次放假都会被舅舅接走,听奶奶说他刚开始还闹着不去,后面天天闹着要去。
舅舅家里有什么吗?
我很好奇,这一次,舅舅来接我了,说是我父母让他来帮忙照看我们的。
“难道今年是他来送我们到广东父母那边?”
但看着舅舅右腿的假肢,又觉得应该不可能。
有时候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我周围发生的这些事感觉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不符合逻辑,比如一个佩戴假肢的人会开车、比如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会摸黑做饭。
如果我不是秦栀或者秦皓,那我肯定不会相信这些事发生在同一个人身边。
但这些不但发生了,还发生地非常离谱,比如舅舅他不但会开车,还TM会飙车……
我亲眼看到舅舅车上的速度仪从30、40一瞬间涨到了70、80,最离谱的是那还是山路,从山上到山下的蛇形道路。
“刺不刺激,给你们说,这圈数字我之前飙到过180”舅舅有些激动,秦皓习已为惯。
我倒是不在乎他们飙到过180还是280,我只知道我晕车。
车里有股怪味,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味,可能是香水,也有可能是皮革,但到我的鼻腔里就变成了发酵的绿茶,闻着我脑壳疼。
天呐!我不喜欢坐车……
车上中途,舅舅问我们要不要去父母那边过暑假,我的回答是“想”,因为那边有电脑可以玩4399小游戏。
而秦皓则是抢先我一步回答:他想在舅舅这边过暑假。
所以…舅舅那里到底有什么啊?能让我弟弟这么向往。
我没有在车上问,这是基本礼貌,下了车后,我才问的。
他说:“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
“我不要去父母那边过暑假,那边只能玩电脑”
两天后,面对父母的电话,我的内心非常诚实的回答,但在电话里我却说得非常委婉:
“我们两个人不敢单独坐飞机”
“你都12岁了还怕远行?”
“怕……”
“我们就在机场那边接你,你出来就可以看到我们了”
“我找不到路”
“坐了这么多次了还找不到?”
“秦皓才是坐了三次,我只坐过一次”
面对我无懈可击的借口,父母那边几乎找不到对策,没办法,总不可能让七岁的秦皓给我当导游吧?
画面一转,线下,我一边和父母电话通话,一边指挥坐在一旁玩游戏的秦皓:
“进野区了,进野区了,凯进野区了……”
“我打不过他呀!他一刀就把我砍了”
“是哪个眉目清的家伙发明了暴击凯?哪个鬼来打呀?”
电话那头:“那这样嘛!你把电话给舅舅,我问一下外公他们来不来广州”
“哦!”当我把电话递给舅舅后,游戏里红方的裴擒虎马上便不再迟钝,但红方的狄仁杰确又迟钝起来了。
“好的好的,我等会儿问一下老汉……”
几分钟后,电话挂断,狄仁杰又恢复了正常。
最后,面对手机屏幕上大大的【失败】两字,我心底又咒骂了暴击凯一万遍。
“秦栀,我出去打电话,你们把【贺怡馨】看着,不要让他乱碰我那些机器”
舅舅的工作桌下有好几台机器,据说是用来挖比特币的,他给我们说他的钱全来自这些机器。
其它的我也不懂,我只知道这些机器很珍贵,就和秦皓一起放下手机和他的女儿贺怡馨打闹。
他家有很多手机,全是辣椒牌子,用处未知,我们到他家后,他便塞了两个给我们玩。
仅仅是两天天时间,我便将自己曾眼馋过的游戏全部玩了个遍。有些游戏我觊觎很久了,暗中了解过很多,很快便熟手。
舅舅接完电话,回到他的工作椅,将桌口堵住后,我们便松开闹腾的贺怡馨,继续三排。
“明天带你去报名”
“报名……尚德?”
“对,尚德要提前报名”
“报了名就要开始上课吗?”我有些担忧,听说有些学校没有假期。
“哈?你问我,我问谁?反正明天看嘛!”他苦笑。
我没再过问,继续三排。
第二天,我在他的带领下走进了尚德的校门,尚德学校就在舅舅房子所在园区的对面,走不了几步路,中途我看到不少在给自己孩子提行礼的家长。
“我靠,不会真的报完名就上课吧?真是丧心病狂的学校……天呐!我不想在这读书。”
舅舅和这个学校的领导相认了,他们好像有过交情,且还不浅,在带我去考试的中途领导一直在叫舅舅:“贺哥”。
考试是入学考试,相当于选拔,检测你是否有能力进入这个学校。
领导办公室里,当舅舅说到我来自一个乡村小学时,领导有些发愁了,他说:“这所学校更喜欢潭县第一小学、潭县第二小学的学生,对乡村小学来的学生不友好……要收试卷费”
试卷费一百五,听到领导悄悄吐出这个数字后,我瞬间对这个学校失去好感,并有些怀疑父亲做的决定。
这所学校不明显钻钱眼里了吗?乡村小学来的学生连能不能缴清学费都是问题,这150不明显是想劝退一些学生吗?
舅舅给我说:“那行,那这样吧!秦栀等会儿你给报名的人说你是【潭县一小】(潭县第一小学简称)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