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打鱼
祷过之山，泿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海。
其中有虎蛟，其状鱼身而蛇尾，其音首如鸳鸯，食者不肿，可以已痔。
徐沐心中讶异，这是《山海经.南山经》中的虎蛟？
那这幅画卷是何物也不言而喻了，《山海经》。
【姓名：徐沐】
【山海泽图：虎蛟：解锁进度2/10】
【山河权柄等级：0】
【等级进度：20%】
【神通：若水】
一列字幕腾空而起，覆盖满整副画卷。
徐沐心神摇曳，整个人沉入其中，此刻大量信息如潮涌般挤入他的脑内。
片刻后，心中明了。
此物名为山海泽图，有司掌天下山河之能，而图上的每一只奇珍异兽都是一个个图鉴，每点亮一个他都会获得特殊能力或实力增长。
而对山河权柄的掌握等级提升根据开的图鉴多少和质量来界定，比如权柄等级到一，只需要解锁一个虎蛟图鉴即可，往后再升级要求另有增长。
心念一动，心神归身。
徐沐看着手中的白水鱼汤若有所思，鱼用的是花鳗，按画卷给出的信息花鳗能推进虎蛟解锁进度的原因是其中含有一丝虎蛟血脉。
冬起连鼓雷，夏落玉沙雪，徐沐本以为只是这个世界特有的天象，但既然随便两条泽中之鱼都有山海异兽血脉，那恐怕没那么简单了。
至于若水，发动后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徐沐心中思量片刻，将目光投向了浩浩汤汤的云阳泽。
来到岸边，脱下上衣扎下了水，惊起一片波光粼粼。
屏息入水后周遭寒意迫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徐沐本就虚弱的身躯竟有些遭不住。
徐沐赶紧再次发动若水，只觉得身体突然轻若无物。
刚刚身体感受到的寒意慢慢的也消散于无形，尝试游动几下，三分力却有七分速。
若有旁人看见这一幕，脑中定会想到皆若空游无所依！
而且其中另有玄妙，徐沐只觉一层丝绸绕体般，水下一定范围内的水流动向他的身体全部能感知的到。
鱼儿游曳，落叶点波，都让他的身体产生一种奇妙的‘触觉’。
而这个范围，据他感知，应该是上下左右五米内。
突然！
徐沐感到身后一阵水流波动，只见一条鲢鱼从身旁游过，下意识的伸手抓向鲢鱼。
鲢鱼正在游曳，因为发动若水后的徐沐在水中的存在感大幅下降，且行动不会带起半点水流，所以对即将到来的危险一无所知。
一把抓住！
鲢鱼这才反应过来想要挣脱。
到嘴的鱼肉，徐沐又岂会让它溜走。
俗话说一斤鱼十斤力，鱼借水力极为难缠，可拥有若水后的徐沐对弄水之道不在鱼之下，双手牢牢控住，鲢鱼动弹不得。
屏息这么久，此刻徐沐感到一阵气短，便抱着鲢鱼游上岸。
被丢在地上的白鲢还在蹦跶，甩起泥点。
空手抓鲢！
徐沐心脏扑通直跳，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白鲢多见于春夏，近冬则伏水而眠。
深秋时令，最是白鲢肥美但又难抓的时候。
只可惜寻常鱼类如何也卖不上好价，云阳泽这地界，一斤鱼难换一斤粮，贱如土，多如雨。
与其费劲跑一趟把这鱼卖了，倒不如犒劳自己的五脏庙。
徐沐将白鲢处理干净，生火热锅，下锅水煮，家中好在还有些许盐巴，洒上一些也算调味。
最为无味的水煮鱼也让饿坏了的徐沐食指大动，连汤带肉不一会便全下肚。
可徐沐坐等片刻却没见脑海中的泽图有何反应，当即有点失望，看来也不是每一种鱼都带有异兽血脉。
三条鱼进肚子，徐沐总算恢复些许气力。
就着刚刚做鱼的火暖身子，看着火舌摇曳，开始盘算自己的后路。
一个字，难！
先别提一个月后的连鼓税，就是渔档开口要的那十二两银子都是个天坑。
前身父母还健在时，二人同捕鱼哪怕水草最为肥美的时候一天也至多二百文钱，一两银子就足够一人一月所需。
十二两银，能压垮云阳泽里任何一户渔家子。
至于不给？
那渔霸马沛传闻练武入了门，一拳能打折碗口粗的树，还有麾下渔档势力，而且傍上了县令的大腿，虽然赔款漫天要价，但关系摆在那官府定站他那边。
真想不给那就只能进泽当流民。
徐沐眉头紧锁，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山海泽图，要是彻底解锁虎蛟将自己权柄升到一级，或许还有破局之法。
白马过隙，流云与长风携手同游从天北到天南，此刻夕阳西下，赤红的太阳半躺在云阳泽上，于水面洒下万点碎金。
云阳泽冷的慢，深秋时节，还有蝉鸣。
“徐哥哥，我奶奶喊你去我家吃饭！”
这时门外传来清脆的童声，徐沐听声就知道是李大娘的孙女郭小小。
转头只见一个皮肤有些黝黑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推开门，衣衫满了补丁，看的出生活很贫苦但依旧嘴角带笑。
“小小，几天不见，又长高了？”
正在清理杂物的徐沐的放下手中的活计，笑着揉了揉郭小小的脑袋。
“徐哥哥头发都被你揉乱了！”
郭小小嘟起嘴。
“回去跟大娘说一声，谢谢她老人家，今天我有事。”
“啊？”
听到郭小小失落的声音，徐沐笑道。
“到时候哥哥给你钓大鱼吃。”
这般郭小小才算振作几分。
“那好，一言为定，说谎的是猪头鱼！”
“好好好，说谎的是猪头鱼。”
徐沐看着郭小小在斜阳下蹦跳离开的背影，嘴角也不由得勾勒弯曲。
好在大梁的税法还算人性，未满十五年和不练武年过花甲者通通不收两季税。
不然，这两老小的日子可没这么好过了。
没多时，天空便变成墨黑的画布，点上稀疏星子。
徐沐准备夜里下水，深夜较为安静，捕鱼者稀，鱼类出没更为频繁。
而且最重要的是，花鳗昼伏夜出，白天伏于洞穴岩缝，晚上捕猎鱼虾，还有可能上岸来到浅滩。
此刻日颓月隐，正是月黑风高杀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