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委托

好似隔着橱窗眼馋烤鸭的小男孩，何塞乐观的劝慰自己——机会有的是，既然知道了具体的价码，接下来只需要赚钱就行了。

店主坐在一排书架旁，戴着铜质狐狸面具，身穿宽大的风衣，古井无波的目光落在顾客身上。

何塞向他点头示意，在门边的书架旁仔细打量起信件上贴着的书签。

“铁匠”、“刺客”、“通灵者”、“解梦人”、“苦修士”......

这应该是超凡职业的名称，但更具体的介绍没有陈列。

何塞将头抬起，对上店主苍老的眼，厚着脸皮问道：

“我希望赠送给朋友一份礼物。”他不动声色地示意着陈列升华仪式的书架。“您有什么建议？”

也许是博学者大都有卖弄的兴趣，又或者仅仅是为了卖出货物。

店主平淡开口道：

“‘铁匠’会是不错的选择，在中阶之前，‘铁匠’永远是受到各方势力拉拢的。

如果你的朋友经常与危险打交道，‘处刑人’将更适合生活不那么平凡的人。

或者他并不打算在神秘学的领域深入，那我会推荐‘通灵者’和‘解梦人’，它们一开始都具有些特殊的手段，无论是看见灵体还是梦境占卜都足以满足人们的新鲜感。

当然，神秘学总是离不开危险，它们都会让升华者获得高灵感，很容易发现危险。

涉及神秘学的危险在没被发现之前往往是安全的，之后……”店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通灵者听起来很像他已经涉及的领域，可惜他买不起。

“感谢您的帮助。”何塞不动声色的移开目光，自然的走向其他书架。

他问了不代表他买。

强忍着店主变得火辣辣的目光，何塞飞速寻找起价格亲民的科普书籍。

最终花费一金冠买了本《神秘学通识》。

这里的东西贵的离谱!

何塞又在街上逛了一圈，碍于干瘪的钱包，他也只能饱饱眼福了。

大致了解了街区分布以后他便离开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身后有道视线在关注自己。

每次经过街道转角他都会不经意的回头，或是借助其他反光物观察身后，但来往的人群并不少，他找不到跟踪者。

他故意多绕了几个圈子，直到跟踪感消失以后才回到家中。

夜深人静之时，他就着煤油灯观察起书中内容。

书上将超凡者称为“异类”或“升华者”，并分出了十个位阶，从十到一，能力逐渐圆满。

第十位阶到第七位阶都是初阶，第七位阶又特殊地被单独划分开，有时候可以视为是中阶。

第三位阶开始便是神性领域，神性领域之下的超凡者或许拥有惊世骇俗的能耐，但本质上依旧是凡人，即便是第四位阶的强者也会受到低阶能力的微弱影响。

他们足够神秘强大，却同样会在失误中被凡人杀死。

书中基本都是些神秘学常识，饶是如此也让何塞看的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看到了三更半夜。

可以基本确定他即便不是“通灵者”，也是相近领域，准备“通灵者”的仪式准没错。

将书混杂在抽屉下其他书籍中藏好，他伸了个懒腰，感受着夜深时的寂静。

返回卧室时他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外界的异样——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座城市真正醒来了，那些白日潜伏的阴影这时候浮出水面，街坊怪谈这时候成为现实。

如果是在过去，何塞会对这样的直觉一笑置之，但现在他不会放过任何主观感受。

深夜很危险。

...

第二日何塞的事务所就开张了，他在一楼的收银台去除杂物就是办公桌，对面的货架移开换成了沙发，充当接待区。

他没来得及收拾店铺，只是在门前挂了牌匾。

他毫无名声，也无亲友，自然不会有人来恭祝或是提供任务。

他在城中大致了解了其他同行的收费，又去市政厅获得了营业执照，完成了一系列准备工作。

接下来就是寻找客户。

他是北港大学政法专业的毕业生，在阿尔比恩帝国联邦，该专业上升的渠道基本不为平民提供，即便强行挤入也没法竞争过出身更好的人，最好的选择也不过是去律师所工作。

前身不愿为律师所打杂，自力更生又会被同行残酷打压，遂使得专业证书成了一张废纸。

这也是前身养成及时行乐习惯的缘由——他在选择未来时怀着一腔热血，却只换来前路无望。

但这张废纸在何塞手上又重新起了作用...一位熟悉法律的侦探明显更受顾客欢迎。

文凭证书帮助何塞在“南瓜”街区的乡邻间建立了信任，然后又辐射到了相邻的“紫荆花”街区，那里临近富人区。

他不擅长社交，但比性情阴沉的前身好太多。

接下来的五天里他一共完成了68个委托，虽然大都是些找猫找狗的日常杂活，却也成功把名声打出去了。

有灵视和死人的帮助，他的效率远比同僚们更高，不管是寻找奸夫淫妇偷情线索还是寻找丢失的宠物都是手到擒来，他可以同时进行多个任务以提升效率。

疲惫在所难免，谁喜欢到处寻猫找狗呢？

收获则对得起他的付出，贵妇人和小姐们对自家宠物的开销向来大方，一抬手就是苦工数日的工资。

委托共给他带来了10银盾的收益，考虑到港口工人一天只有20~30铜币的收入，这个收入已经快要跻身中产阶级。

在他居住的“南瓜”街勉强合格，不过远没达到何塞的预期，他需要大额委托来积攒购买升华仪式的钱。

更重要的是名声增长，目前附近五条街区都知道何塞.厄诺尼莫先生是位侦探好手。

办公桌上现在摆满了文件，多是些从孤魂野鬼那里打探到的市井传闻以及每日的报纸。

建立好基础以后他就没那么热衷去上门推销自己的业务了，他的顾客们已经替他实现了正向的循环。

仅仅五天，他就从名不经传变成小有声名，开始有更值钱的委托找上他，这让他不用一直去寻找低收入的委托。

如果不追求神秘学，事务所的工作足够他这辈子活的很好。

声望的提升带来了意料中的收获，周五的傍晚他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大额委托——一位富商希望他能帮忙找到自己丢失的儿子。

最近确实有许多儿童失踪，根据鬼魂提供的线索，半年前就有了，之前只是在贫民区，所以不受关注。

伍德孤儿院的诺恩就可能是一位受害者。

工厂主莫罗斯.威尔斯当天就去警局报了案，何塞只是他心急如焚中顺路选择的备选，何塞知道这位富商肯定也在其他有声望的侦探那里挂了委托。

无论是谁，只要能把小威尔斯安全的带到莫罗斯身边，就能得到2000金冠的巨款。

要是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把凶手绳之以法也可以获得50金冠，如果有小威尔斯的遗物还能再加10金冠。

最坏的情况都足够让何塞购买到升华仪式，还有盈余准备仪式材料。

但是，它有显而易见的危险——能进行长达半年的犯罪必然是有所依仗的，不是幕后势力强大，就是个人能力卓越，万一查到不该查的...何塞可能会有性命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