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我从没觉得吹双簧管开心过
北原白马一看任务奖励,敢情这是能将练习时间浓缩的超能力吗?
惨,弱鸡到需要用超能力来救了。
在早班会之前,北原白马一直待在音乐教室内辅导两人,在此之前,都没有人过来。
“雾岛同学进步很大,矶源,还是要多练。”
“谢谢老师——”
两人和北原白马道别后,就离开音乐教室,轻轻地拉上门。
来到乐器管理室,矶源裕香将上低音号放进乐器盒里,淡淡的镀金管身表面,倒映出她还残留着几分稚气的轮廓。
“矶源学姐练习上低音号多久了?”
雾岛真依凝视着上低音号,镀金部分早已掉得零碎,不过部内大部分的乐器差不多都是这样的,都抱着毕竟不是自己的就疏于保养。
像她这样,自己买乐器的学生还是少数。
矶源裕香一脸尴尬地侧着头,苦笑着说:“从入学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了。”
“哦,两年多了。”
雾岛真依的目光在一瞬间闪过狐疑,因为她的上低音号并不出彩,和同年级的人相差过多。
矶源裕香知道她想说什么,却又碍于长者关系不敢说,只能羞涩地笑道:
“我天赋不是很好,当初入部只是觉得朋友们都在这里,大家在一起很开心。”
就像当初文理分科一样,其实她是喜欢理科的,但斋藤晴鸟去了文科,所以她也去了文科。
“我天赋也不高,主要是北原老师教的好,很透彻。”雾岛真依谦虚地说。
然而矶源裕香却对她前句说法不表赞同:
“你天赋肯定好,北原老师刚刚教导你的时间,比教导我多了去了。”
雾岛真依恍然发觉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逃避似地将双簧管放进乐器盒内。
“雾岛学妹会觉得吹奏部情况很糟糕吗?”
“我?我不知道。”
一年生,不需要也轮不到关心这些吧。
矶源裕香拨弄了下乐器盒上的海绵宝宝挂饰,笑着说道:
“今年一年生肉眼可见的强,特别是小号组的那个久野学妹,隐约有长濑同学的影子。”
雾岛真依大感敬佩地点头,她曾经有听过久野立华的吹奏,每一粒音符都仿佛是被精心雕琢的宝石,在空气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她简直太有活力了,说是大海里肆意游荡的鲸鱼也不为过,每次跃出水面,都能溅起一大波灿金金的海水。
“如果以技术来定,她肯定是小号的组长兼第一旋律的,不过这种事还是要三年生来。”
雾岛真依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这是能和她说的吗?这个学姐为什么一点心眼都没有?明明也是三年生。
就在这时,乐器管理室又进来一个人。
是神崎惠理。
像是诧异两人会在一起,神理惠理始终紧闭的嘴唇微微开阖,却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到乐器柜前,取出自己的双簧管乐器盒。
“惠理你现在要练习?快早班会了。”矶源裕香提醒道。
神崎惠理迟钝地抬起眼帘,黝黑的瞳孔像是慵懒至极般,一动都不想动。
“保养。”
“哦......那我先走啦。”
“嗯。”
神崎惠理纤长白皙的手指极为灵敏,装卸双簧管的动作让雾岛真依看了的都忍不住称奇。
涂抹润滑油、键位保养、清洁键杆、检查螺丝.......
手法极尽温柔,宛如在对待一个新出生的婴孩般。
应该是她自己的,雾岛真依想。
“神崎学姐很喜欢吹双簧管吧?”她笑着问道。
结果神崎惠理擦拭管身的手忽然停止,窗外的阳光灿烂,渗进管理室的阳光爬上了她白皙的双腿。
棒球的吆喝声从操场上传来,唯独这里和世界隔着一层单薄的纱。
她低下头说:
“我,从来没有觉得吹双簧管开心过。”
声音从神崎惠理喉咙的缝隙中漏出来,光的粒子逐渐爬上她的脸颊,在这片光影下,雾岛真依甚至能看见少女脸上的细微绒毛。
“诶?”雾岛真依惊愕地发出声响。
神崎惠理将保养好的双簧管放进琴盒里,双眼无力地望着她问:
“我能走了吗?”
“诶?”
雾岛真依啐了一口唾沫,她或许以为自己还要问些什么,于是不由自主地说,
“请......请。”
神崎惠理像得到了「出厂许可证」的布偶,往管理室外走去。
——
早上,北原白马都待在音乐教室里,开始改编创作大管为主旋律的乐谱。
对于他这个专业的人来说,改编乐谱不是难事,难的是在改编的同时,要考虑整个吹奏部的音域平衡。
工作量很大,今天赶出来是不太可能了。
“北原老师,您在忙吗?”
第一节课间,斋藤晴鸟就来到了活动教室。
从百褶裙下露出的纤细双腿,和白色室内鞋,看起来很是显眼。
“有什么事?”北原白马招呼她进来。
斋藤晴鸟脱下鞋子,踏上木制地板。
少女恰到好处的细腰,还有随着步伐而轻轻摇摆的百褶裙,只是一小段路,就能让她走出天路一般的感觉。
“这是参与北海道音乐大会行进的名单,一共六十六个人。”
斋藤晴鸟递出了一份报表,上面写明了参与人员,以及统一服装的预估消费和新乐器补充。
服装分为批发购买、租赁两种,一套制服差不多在九千円。
六十六个人,快要六十万円了。
“放这里吧。”
“您签完后,我还要上交给学生会。”
“不用,我直接给教导主任。”
“这样.......”
这时,北原白马忽然皱了皱眉头说:
“这名单,神崎同学为什么不在?”
“惠理她.......”斋藤晴鸟说道,“她不喜欢在街上一边吹一边走呢。”
“行吧。”
反正他也不在乎行进,只要她坐式不缺席,什么都好说。
“那不打扰老师,我先走了。”
“等一下。”北原白马故意用困惑的语气问道,“你知道昨天矶源同学发生什么事情了?”
斋藤晴鸟的手掩在小巧迷人的唇上,微微睁大双眸说:
“怎么了?裕香怎么了?”
她表现出的惊讶极其自然,看不出是真是假。
“没,只是她今天很早就来练习了。”北原白马说。
斋藤晴鸟微微垂低眼帘,轻声说:
“裕香她,真是个好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