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脑子坏掉了吧？
“你是这几日威风过了头，忘了自己的本分了是吧？我让你管着家里的中馈，不是让你在家里搅和的！这才几日，你闹出了多少事端？！”
高氏嫁到江家这么多年，看到过秦织婳被扇耳光，自己却还是头一回。
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只觉得脸面都丢光了，偏生面对着老太太，还一个字儿不敢吭声。
“我……我知道错了。”
蚊子似的声音喃喃地响起，江老太太虽然没有消气，到底也不忍心再打第二巴掌。
江老太太的目光便又转向了秦织婳，下意识要劈头痛骂，可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方才齐大人说的，竟没有直接恶语相向，而是沉着声音道：“秦氏，你娘家显赫，这自然是好事儿，可也莫要忘了，你到底是我江家人。”
类似这样的话，已经在秦织婳这里惹不出半点儿波澜。
她面带微笑地给老太太行了个礼，“是。”
江老太太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同样也装着一肚子的气走了。
李氏却在人都走光之后凑了过来，“妹妹，倒是我没有看出来，原来秦家还跟齐大人有这样的善缘呢！你怎么就没有想着利用利用？”
秦织婳转脸略看了她两眼，挑了挑眉，“哦？”
“齐大人可是咱们京城的父母官，你有他这层关系，何愁你的铺子不赚钱？再加上我在你这儿投点儿，你那債要还清还不是易如反掌。”
“二嫂说笑了，”秦织婳走到了门口，脸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笑意，“我秦家从不沾惹生意之事，更不许族中子弟与民争利。
我如今为了还债与生活计，经营我的那些铺子已是不得已，若是叫家里知道我竟靠着与官府的关系牟利，怕是立时要将我从族中除名了，二嫂还是莫要坑害我的好。”
李氏被她这两句话说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秦织婳在她面前关上了门，自己碰了一鼻子灰，这才气得攥紧了拳头。
这叫什么事儿？
有便宜不知道去占，反倒说自己坑害她？
这秦氏是真的脑子坏掉了吧！
秦织婳此前说给李氏的话，她还真的入了耳，观察了一段时间，也确实看出来高氏想要利用公中的银子搞钱，可是高氏防得太紧，以至于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打听出来，高氏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买卖。
这点儿钱再不投出去，恐怕又要叫江德川摸去赌了，孩子马上要启蒙了，这没有钱，如何培养孩子呢！
眼看着秦氏这里不中用了，李氏决定还是往高氏那边探探看看，趁着这会儿高氏又被训斥，正是情绪低落的时候，或许能套出些什么来。
高氏的嘴巴紧得很，江萍儿却是个藏不住事儿的。
庆国公府的帖子还没有送过来，便已经传得全府都知道她要去庆国公府做客了。
待传到了江老太太的耳朵里，便立刻将她叫了过去，待得知是秦织婳的手段，当即便让秦织婳去寿安堂。
“听说你给萍丫头要了一张庆国公府的帖子？”
这般开门见山，又看到一旁坐着的江萍儿，秦织婳哪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是，庆国公府二姑娘与我曾经是闺中好友，知道我如今的身份不便出去，又知道我一直挂心着小姑子的事儿，便提出给咱们家下个帖子，邀请三妹妹去公府做客。”
意思就是，这是小姑娘之间的人情往来，与大面儿上的人情没有关系。
江老太太却像是没有听懂似的，自顾自道：“我与庆国公府的老夫人年轻时关系也不错，如今两个人年纪都大了，也容易忘事儿。
这帖子的事儿若是她经手，许是还能想得起我来，可这底下的年轻人，就全然不知道了。”
江萍儿听了这话，才算是明白过来自己这祖母要做什么，因而便一直不停地给秦织婳打眼色。
果然，江老太太感叹完岁月之后，随即话锋一转，“如今咱们家越是这样，咱们家里人便越要争气，虽说是陛下的命令，但时日长了，谁又知道呢？
从前的亲朋好友是万万不能丢的，既然你跟庆国公府的人熟，便干脆再跑一趟，给我也下个帖子，我也好出去走动走动，替你们这些个后辈争取些机会。”
江萍儿眼睛都快眨抽筋了，偏生秦织婳还坐在哪里眉毛都没见抬一下。
她自己去还有些自由，说不得就碰上了小公爷，若是能单独在一块儿说说话，那基本上就十拿九稳了。
可若是祖母去了，她哪里还有发挥的余地？
眼见着秦织婳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江萍儿的一颗心才略微放了下来。
“老太太，倒不是孙媳妇推脱，只是这国公府的门第大家都是知道的，更何况，这一次是府里老夫人的寿宴，到时候一定是座无虚席，这邀请的名单……”
“怎么？”江老太太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冷声打断了，“你如今将公中的事情推脱了个干净，就连我这么一点儿小事儿都不肯办了？我倒是要去问问你们秦家，说是自小女则女训倒背如流的闺女，便是这么个德性？！”
又是这样的言语。
前世秦织婳在闺中便自觉自己比堂姐妹们低一等，最怕的就是自己哪里让祖母不高兴，连累母亲受祖母的训诫。
这几乎成了一种习惯，对秦家无上威严的习惯。
江老太太很是知道这一点，当真有几次派人往秦家去告状，然后她就会被请回秦家，由秦家老太太亲自执法，在秦家祠堂里承受家法。
而那上面赫然还有裴氏的灵位。
现在她早就已经对此看开了，但却并没有打算如此拒绝。
“老太太言重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三妹妹的帖子，我倒是可以借着跟公府二姑娘的关系要到，可是祖母的身份不一样，凭着我这微薄的人面儿，若是不使些手段，怕是难办。”
这话的意思便是指这件事情并不是真的办不成。
江萍儿一下子急了，江老太太也听出了弦外之意，“你的意思是……”
“公府老夫人年纪大了，府里的事儿，多数还是几位夫人在安排，老太太的帖子，也得从正房出，最要紧的是要在几位夫人安排几个帮着说话的，只要能将话给递上去，我再摆脱二姑娘说说好话，也就有几分准了。”
“你既然心里有章程，便直接去办便是了。”江老太太轻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满意。
秦织婳为难道：“老太太，您也不是不知道我如今的情况，手里着实是半点儿余钱都没有了，这打点上下人等……”
竟然还要她的钱？！
江老太太便又是一大堆的大道理扣下来，然而秦织婳这一次却只是抿唇不语。
意思很简单，不给钱，没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