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和大佬亲密接触
还没开春,山洞里气温很低,再加上身上的伤,朱迟迟睡得极不踏实。
约莫半夜的时候,莫名的温暖覆上来,身边像是包裹了一层热流,朱迟迟才彻底的睡死过去。
季刑放下烧火棍,盯着蹿高的火苗看了会儿,轻嗤,“不是挺要强?就这小身板儿,明儿要是发烧的话,就把你在扔山里算了!”
“啊嚏!”朱迟迟打了个喷嚏醒过来,发现天已经亮了。
对面的草堆上,季刑还在可疑的打呼噜。
朱迟迟动了动手臂,敷了一晚上的药,已经没那么疼了,但她浑身酸软无力,有点儿低烧反应,嗓子也干得难受。
好在昨儿还有半壶水没喝完,朱迟迟一股脑都喝了之后,把水壶往季刑那边扔,“醒醒,天亮了!”
季刑伸了个懒腰,看见她,狭长的左眼微眯,“你还没死呢?”
朱迟迟:死你妹!
“走吧,下山。”季刑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杂草,命令似的道。
朱迟迟经过这一天一晚,已经有点了解这位大佬的狗脾气了,没说什么,扯过一旁的背篓撑着,好不容易站起来却觉得天旋地转一般。
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发麻。
下一瞬,手臂被人托住,朱迟迟视线迷蒙,看季刑的脸也迷蒙,“我好像发烧了,走不了。”
季刑张了张嘴,一个草字差点儿冒出来。
还真让他给说中了!
他下意识想松开朱迟迟,虽然是同乡,但平日里真没啥交集,眼前这个胖丫头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没有印象,她就像个不言不语的影子。
昨儿,他才是第一次和这胖丫头说话。
虽然她对答如流,还自信满满要给他治眼睛,让季刑感觉挺诧异的,但他也并不想和这么个麻烦的小姑娘拉扯更深入啊!
季刑头疼,却在准备松手的那一刻叹了口气,“算我倒霉!”
“上来。”他微弓了背,嗓音带着低气压。
朱迟迟站稳之后眩晕感好了很多,见状勾了勾唇,“你要背我下山啊?这多不好……”
季刑的话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你走不走?”
朱迟迟抿唇,看起来,偏执狂大佬也没那么差劲嘛。
昨儿帮她怼那些长舌妇,从野狼手里抢回她小命,现在又……
就在朱迟迟东想西想的时候,季刑忽然直起身,一言不发往山洞外走。
朱迟迟踉跄着,“哎,你等等我!”
季刑反悔了,他不想背胖丫头下山了。
虽说他身板还行,这么多年山里田间锻炼出来的力量也够用,但凭啥呢?他们又不熟。
朱迟迟追了两步,意识到自个儿的背篓没拿,在原地跳了一下脚,“季刑,你别走那么快,还有草药!”
季刑不理她,背影看起来清冷又孤绝。
朱迟迟眼看他都要出山洞口了,没办法,眼睛一翻歪倒在地。
也没有多的废话,就哎哟痛呼一声。
果然季刑的身形顿住了,迟疑了片刻之后烦躁的转身,嘴里念叨着,“女人就是麻烦。”
朱迟迟感觉自己可能拿捏住了这个狗反派的软肋,毕竟还没彻底黑化,和正常人一样有怜悯心,心里偷乐时,人被季刑从地上拽了起来。
白皙手肘擦到了山洞里棱角不平的碎石,红红的很是可怜。
季刑余光瞥见,心说胖丫头身材不行,皮肤倒是娇嫩,然后面色如常的飞快移开。
朱迟迟信誓旦旦,“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你的眼睛包在我身上!”
作为中西医双绝的大佬,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治病的自信。
季刑闻言却一点都不热衷,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儿,“说好啊,到村口你就主动下来,我是不可能背着你招摇过市的。”
让别人看见了,像什么话。
村里那些婶子的嘴特别厉害,可能他这边只是背了胖丫头一下,回头就能传成两个人“洞房”了。
朱迟迟乖乖点头,“好的,我肯定不给你惹麻烦。”
没多久,说好的“扔下不管”,直接成了后面背着朱迟迟,前面背着朱迟迟的背篓,像背一座小山似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的在山里挪动。
季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你到底多重啊?”
他托着朱迟迟的腿弯,不怎么明显的掂了掂。
朱迟迟让他这么一问,脑门儿上黑线都下来了,而且,即便不明显,她还是感觉到了季刑的动作,莫名的暧昧。
但是朱迟迟并不生气,因为她太了解大佬的属性了,毒舌、直男癌,内心倒没什么恶意。
“大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女人的体重和年龄都是不能问的。”朱迟迟吊儿郎当道。
“为什么不能问?”季刑不解。
朱迟迟往前一扑,假装勒住季刑的脖子,“因为会死。”
季刑,“……”
他撇撇嘴,无视朱迟迟的威胁,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朱迟迟扑在他背上的可疑柔软。
季刑触不及防,浑身僵硬,连身前的背篓掉在了地上都没反应。
朱迟迟心疼坏了,在季刑背上晃荡,“哎呀,背篓掉了,我的草药都掉出来了!”
“你别动!”季刑沉了沉声,站定道。
朱迟迟眼里只有草药,“那个人参很值钱的,摔坏了就卖不出去了!”
季刑很想说,就算坏了,大不了我给你再挖一株就是。
他现在很慌,陌生的触感让他浑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背上似的,火烧火燎的,偏偏朱迟迟还在乱扭,季刑有种把她扔地上的冲动。
他冷喝一声,“别动!不然自己下山!”
朱迟迟被吼得一愣,心里疯狂吐槽,反派果然都阴晴不定。
然后她怂了,不动了,眼巴巴的瞅着摔出来的人参。
直到季刑把巴掌长的人参捡回背篓里,然后重新背着背篓上路之后,朱迟迟才大喘了一口气,讨好道,“季刑,你人还挺好的。”
后者不可置否的牵了下嘴角,这种夸奖他的话,他还是头一次听呢。
自打他有记忆开始,村里人就说他是野孩子,是没人要的野种,小时候还被一些熊孩子用土坷垃扔过,他和老娘也只能住在离村里挺远的山脚下。
到目前为止,二十年了,他在村里唯一熟悉的,只有一个二狗子。
后来,他的眼睛因为救姜父受了伤,成了个半瞎子,又被姜家退了婚,村里人对他更加冷淡,好多大娘还在背后说他是阎王转世。
不然,昨儿他也不会故意吓唬那些老娘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