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人头大的柿子
凉风吹过，老柿子树轻轻摇晃了几下，树上仅有的几个大柿子也在随风摇荡。
金人凤回头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司垚，还有装做自己是一条狗的涂山文文，叹了口气。
“老人家，我们是来这里探亲的。”金人凤来到老人面前，硬着头皮说道。
话音刚落，金人凤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这理由未免太过牵强。
已经一百多年过去了，这探的是哪门子亲？
“嗯……，探亲啊。”老人颤颤巍巍地点点头，口中嘟囔了一句。
“从村外来我们这里探亲的人倒是不少，你们是谁家的亲戚？”
金人凤走上前，叹了口气，“不瞒老爷子，其实我们是来认祖归宗的，家里族谱上有位祖奶奶，叫阿毛。”
“听我爷爷说，祖奶奶就在永源村，家里有棵顶好的柿子树，能结出人头大的柿子呢。”
说什么人头大的柿子，其实也不过是金人凤从白羊镇听来的夸张说法。
镇子北边的老李头家就有两棵柿子树，得到金人凤给的肥料后，天天吹嘘着要种出人头大的柿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听到人头大的柿子，老人身形一滞，嘴巴微微张开，一双昏花的老眼猛地看向金人凤。
见金人凤面色如常后，老人又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话中的意思，才缓缓摇了摇头。
暗道自己真的是想多了，这分明就是对方家里的长辈吹牛太过的缘故。
“阿毛？”老人看看了看四周，目光最后定格在了老柿子树上，心下了然。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的爷爷曾经说过的故事。
那个有关地龙君和采桑女的传说。
老人对着金人凤摆了摆手道：“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了，不如几位去我家里歇息一晚，明日再说认祖归宗的事。”
“老头子我是永源村的村长，村里曾经有过哪些人，家里的册子上都有记录的。”
“既如此，那便多有叨扰了。”金人凤对着老人拱手道。
有个地方能休息，自然是比风餐露宿要好一些。
跟着村长来到对方家里后，金人凤猛地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
就在他跨过大门的那一刻，一股阴冷便是迎面而来。
走进屋子后，那股阴冷不仅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更甚些许。
金人凤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位村长家里，竟然连一个年轻人都没有。
“村长，家里就您老一个？”金人凤试探性地开口问道。
“唉，都闯荡江湖去了。”村长重重地叹了口气，身子都是佝偻了几分。
“儿子是这样也就罢了，孙子也是一个样子。”
“闯荡江湖，结果把命都给丢在了外面。”
转身回到里间，只见村长走到一个供桌前，抽出几支香，双手颤颤巍巍艰难地点燃。
供桌很普通，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上面供奉着三个牌位。
两个姓陈，位于两边，应该是村长的儿子和孙子。
位于中间的牌位上一片空白，什么都没写。那个牌位前，供奉着一块黑色的泥土。
这是村子里的习俗？
金人凤看向司垚，只见对方摇摇头，轻声说道：“我脑海中没什么印象，再多接触一些，说不定能想起来。”
踏！踏！踏！
片刻后，村长从里间走出来，双手中多出了一个木盘。
木盘上放着一个小碟子，还有三碗米饭。
米饭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
但是那个小碟子中，却是放置着不少的肉粒。顿时，一股异香扑鼻而来，引得金人凤口头一动。
即便是装作一条狗的涂山文文，都是被吸引过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小碟子，身后的尾巴快摇成了风车。
唯独司垚坐在凳子上，没有任何的反应。
“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村长将木盘放在桌上。
先是将米饭放在金人凤和司垚面前，然后再给自己放了一碗。
“村长，这肉是……”
金人凤也是有些好奇，如果能白羊镇能和永源村合作一下的话，那镇民们的生活，也能改善一下子吧。
要是能把调制这肉粒的配方拿到手，也算是能给神火山庄带来一个增收的项目。
“你说这个啊，”村长神色中出现一丝缅怀，“这是从我爷爷那辈流传来下的，一直留到了现在。”
“缺粮食的时候要是吃上一口，那是浑身都有劲啊。”
“缺粮食？”金人凤疑惑道：“村长，你们村子里的庄稼长势那么好，还会缺粮食？”
听到金人凤的问话，村长的面色一滞，随后转移话题。
“这庄稼长得好不好，也是要看年份的。”
“今年长得好了，不代表明年也能长好。要是长得不好，那不就缺粮食了嘛。”
“快用饭吧！”
金人凤也没想到，这永源村的庄稼，还要看年份才能长成这样。
可是，今年的天气和去年没什么两样，雨水也没有多多少，为什么永源村这里的庄稼，就能长得那么好？
难道，是这永源村的土质还会随着年份变化？
这是什么道理？
晚上有时间，还是出去研究一下吧，说不定能有什么转机呢？
金人凤摇摇头，不再去想。
吃了一颗肉粒后，一股热气自体内升腾而起，整个人竟是感觉有些飘飘然起来。
等到金人凤再准备动手的时候，坐镇中央的凡火此时却是有了异状。
凡火火种喷出一道道赤红色的火焰，沿着身体走了一圈，顿时将体内的那道热气吞噬殆尽。
金人凤的动作陡然一停，目光落在了面前的碟子里，后背上不禁升起一丝凉意。
呕……
司垚吃了一口后，却是猛地干呕起来，捂着肚子趴伏在桌子上，面色痛苦。
见到这一幕，村长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怎……怎么回事，这东西老头子我吃了一辈子，也没吃出什么毛病啊。”
司垚抬起头来，摆了摆手，“村长，是我的问题，前段时间伤了身子，碰到荤腥的东西，难免有点反应。”
“这样啊，”村长松了口气，“我还是给你们拿点咸菜吧，东西寒酸了点，可还是能下饭的。”
咸菜上桌后，司垚倒是吃的很起劲，两三下便将一碗米饭吃得干干净净。
趁着村长去收拾碗筷，司垚怔怔地望着自己手中，那是他刚才悄悄藏下来的一根咸菜。
“想起什么了？”金人凤看对方这副模样，知道他应该是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这咸菜，是我和阿毛当年一点一点试出来的。”司垚嘴角含着一丝笑意。
金人凤看得出来，尝试制作咸菜的过程，应该是相当甜蜜的。
只是，金人凤此时的面色不太好看。
刚才吃的肉，绝对有问题，不然不会引起凡火的反应。
既然在司垚身上发现了水母，那是不是这个村子里也有？
想到这里，金人凤心念一动，瞬间沟通了掩日旗，将自己的凡火分成数十份，分别化作星星点点，弹出了窗外。
看着面前的油灯，金人凤伸手在摇摇欲坠的火焰上迅速一抹。
灯芯上的火焰猛地一跳，颜色中便多了一丝赤红，随着细细的微风摇曳。
刹那间，金人凤的眼前多了几十道不同的视角，永源村燃了油灯的几十户人家，便被金人凤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