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四十五，刺客是谁
坐在龙椅上，万历帝看着底下这群叩首高呼万岁的朝臣，他们真的希望自己长命百岁吗？
老七说一些风凉话，耍耍威风还行，让他搞刺杀还不露痕迹，他真做不成！儿子是什么出息，做父亲的总是知道一二的。
老八倒是有这个本事，他也正好阻碍太医施救了，所以看似他嫌疑最大，其实这就是症结所在。
如果是老八动的手，他一定知道是什么毒，完全没必要再阻碍太医施救，这样做反而落了下乘。
九皇子就更不会了，别以为自己不知道，这些年，老九拒绝贵妃送去的人和物，唯独会留下老大悄悄送去的先生与书本，老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直在自己的监视下长大，他就算有伪装，也不会装的太逼真。
再说，当初求自己派人护着老九的也是老大。
再自己看不到的地方，这兄弟两人是有真感情的。
“大皇子的几任未婚妻，都是遇到刺杀才殒命，让他落了一个克母克妻的名号。
现在大皇子也遭遇了刺杀，众爱卿怎么看？
难道是克母克妻不够了？开始克自己了？”
万历帝说完，大殿落针可闻。
“大理寺卿可在！
刑部尚书可在！
京兆尹可在！
都察院左右御史可在！”
被万历帝点到的几人迅速出列，跪在大殿中央。
几人隐隐约约有了几丝猜疑，却又是谁也不敢先说。
“往事不究，朕给你们十天时间，十天后，如果查不出刺客身份，你们就是同谋，谋杀皇子是什么罪，你们自己掂量！
别想拿什么替罪羊来糊弄朕！
退朝！”
曹大总管赶紧上前一步走，高呼退朝，然后小跑着去追万历帝。
下朝之后，万历帝扭头喊曹大总管：“曹大伴，你去传朕口谕！
七皇子不修口德，七皇子妃有不劝之嫌，罚他们夫妻三月之内不许开口说话，违者：斩！
八皇子心思歹毒，柔妃教子有失察之罪！罚他去皇陵，一年之内不许离开，违者：斩！
惩罚期间，皇家全程监察，速速去传！”
眼看着曹大管家小跑着离开后，万历帝才靠在龙案后的椅子上，伸手捏了捏发酸的眉心。
“守恒！”没隔一会儿，万历帝支起身，对着空旷的大堂喊了一句。
夜守恒闻声现身。
“大皇子今天怎么样了？”万历帝很疲惫，眼睛都没睁。
夜守恒赶紧报出了，暗卫们随时传递来的消息。
得知大皇子已经在好转，提着的心略有回放。摆摆手，万历帝屏退守恒，他也起身去塌上补觉。
上位的人动动嘴，下边的人跑断腿！万历帝给出了的限期破案的指令，三司都不敢懈怠。
特别是想到，找不到刺客，自己就得当同谋论处，三司大到官员小到衙役，谁也不敢马虎了。
正在此刻的大皇子府，主仆也在讨论刺客的身份。
“主子，您觉得许夫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肖总管，你越矩了！
你以为，此番许大人为本皇子的仗义执言，真的只是仗义之举吗？
如果我所料不错，一切都是这位许夫人授意的。
她说的不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所中之毒也确实是南边过来的，我北晋王朝根本没有这样的毒！
英国公府的三少爷，早年去南邑游历过，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本皇子知道也是机缘巧合的事。
如果，他游历一事正大光明，为何要编造谎言去了西蜀呢？
七皇子脑子松散，英国公府可全是人精啊……”大皇子悠悠呼出一口气，接着说道：“本皇子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一个闲散王爷的命了，母不在，父不喜！
虽然占了嫡长，奈何没有那个因缘。我认命了，偏偏那些人还是不放过我啊！
咳咳——”大皇子还没说完，紧接着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
“主子，您休息会吧！”肖管家赶紧扶住大皇子的手，用力回攥了一下。
原来，大皇子府也是有几个能人异士的，柯芸裳来得时候引走了皇帝的暗卫，她跟大皇子密语几句就离开了。
现在，主仆二人都接到皇家暗卫折返的暗号，所以，大皇子立马终止了谈话，开始装柔弱。
“咳咳，我没事，咳咳！如果宫里来人，就说我已经大好了！别告诉父皇我的情况，咳咳
中此刁钻之毒还能活下来，已是父皇恩泽庇护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咳咳”大皇子说几句，就要咳几下，还要吐几口血，一看就是伤了脏腑的模样。
“主子，您这又是何苦呢？
小时候，您受人刁难也便罢了，好不容易熬到出府，还是受人掣肘！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一直躲在这个四方院不出去，临了临了，还不是一样，躲不过那些恶人的清算！
可怜主子的亲娘早夢，不然，何苦这样被人磋磨啊！”肖总管一方面是说给监督的人听，一方面也是真实情谊的流露。
末了，竟也真的捂着脸大哭起来！
“你个老肖，我都不在意，你有什么可哭的呢？
若不是遭此劫难，我怎么可能享受到父皇的独宠呢！
我一直都以为，父皇真如她们所言厌恶我！
可是你看看，父皇都亲自喂我喝粥了！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香的白米粥了。咳咳”大皇子艰难的说完这些话，已经大汗淋漓了。
“您还说呢！皇上难道没发现，您吃下去的粥，全是糙米粥吗？
哪个皇子不是靠精米养着？可怜主子长这么大，只能吃到糙米粥，还是缺斤少两的，都怪奴才们没本事，要不来配置的东西。”
不出意外，这些话确实被传到御前。
“你说什么？
大皇子从小到大只吃糙米？还经常吃不饱？
岂有此理！即刻传内务府总管进宫！”万历帝有些不敢置信。
堂堂皇家嫡子，从小到大过的竟然是这样的日子。
普通商户人家的少爷，过的都是吃饱饭的日子吧。
曹大总管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被万历帝看见了。
“你个老货，有话就说，这副纠结模样是给谁看的？”
“皇上恕罪！
现在的内务府总管是平阳郡王，是您的堂侄，他爷爷平阳亲王是先皇的亲叔叔。
平阳郡王是继瑞亲王后，补上的内务府总管一职。
之前的内务府总管一直都是瑞亲王掌管的……”曹大总管冒着被罚的风险，给万历帝解释了一下。
因为贤王一案没有最后结案，只是死了瑞亲王这个同谋，只要提起相关人物，就会招来雷霆之怒。
现下，曹大总管也顾不得这些了，总比被平阳郡王那个老头子指出来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