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阿不思，我是不是老了
“记住了，第一次变形后，要至少休息一天，期间不要再尝试变形。”
麦格教授引导伏地魔完成了手臂的复原。
说是引导，也只不过就是告诉他：在脑子里清晰地想象自己的人形，越细节越好，第一次可能会失败，没关系我会帮……好吧。
她话没说完，伏地魔的手臂就在她眼皮下完成了复原。
“记住要休息啊，多吃饭，有助于恢复精力。”
送走哈利后，麦格有些恍惚。
满脑子都是“这怎么可能”“不用仪式？”“一次就成功？”“还是魔法生物？”“还是凤凰？”……
灌满了。
彻底被哈利灌满了。
麦格教授站在空荡荡的学生资料陈列室中，整个人显得有些傻。
哈利是天才，绝对的天才……
关于阿尼马格斯最权威的书里的记载，什么仪式，什么魔药，什么“阿尼玛格斯变形通常限定于非魔法生物，魔法生物变形（如凤凰、火龙、鹰头马身有翼兽等）将带来不可预期的后果”……
都显得有些一文不值了……
或者说，那些是压根写给普通人看的？
但我就是看这些书练成的吖，而且正在对照书里的内容修炼第二种形态……
我是普通人呗。
麦格教授委屈地想。
她有些失落地在陈列室里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1990-1950那台展柜，重新拿起了伏地魔刚才看的那一册。
麦格翻开一页，喃喃道：
“奥萝拉妹妹啊……我遇到了一个孩子，天赋很高的孩子，或许比你还高，你看到他肯定会感兴趣的，如果你还活着的话……”
麦格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奥萝拉·布莱克伍德的黑白相片，相片上，奥萝拉坐在被清理干净的高脚凳上，用嫌弃的眼神盯着麦格。
修长的小腿恰到好处地并拢在一起，高跟鞋挂着在柔嫩的脚趾上轻轻晃荡，妩媚而优雅。
“唉。”
看着照片上那个年轻妩媚的奥萝拉，麦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烦躁。
去洗个澡吧。
麦格教授拍了拍脸，换了一双木屐，吧嗒吧嗒走到城堡8楼的教师盥洗室。
盥洗室位于校长办公室旁边，经过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滴水嘴石兽，走上两步就到了。
“米勒娃·麦格。”麦格教授对盥洗室门口的肖像说道。
“欢迎，麦格副校长。”肖像里走出一位胖乎乎的女士，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让人一看就有泡澡欲的那种。
内部空间不大，但设施设备应有尽有，浴缸很温馨，有一排纯银的水龙头，对应着不同的皂液和各式护肤保养的魔药。
麦格从来不用，并对此一向嗤之以鼻，太奢靡浮夸。
但现在，她却用古怪的眼神研究了一番那些龙头。
然后在镜子前解开巫师长袍的扣子。
“哗啦。”
水一般的长袍落地，接着是绣花蕾丝边衬衣，藕粉色的亵衣。
麦格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古铜色的肌肤虽然还很紧致，但已经不比当年，腰部也有了些许的赘肉。
以前她从来不在乎这些，就像她从来不去服用那些能让女巫保持年轻的魔药——
闺蜜摩金夫人多次劝过，但她总是说：岁月痕迹本就是自然规律，我们应该顺应。
但今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麦格一阵莫名的烦闷。
在胸口和腰腹上，还有几道青紫的淤痕，隐隐作痛。
这是小哈利强行撸猫留下的……
“这臭小子……”
麦格咕哝着，轻轻踏入浴池。
“嘶。”
温热的水温刺激下，淤伤一阵酥麻，麦格把嘴唇咬得紧紧的。
适应水温后，她用帕子小心擦拭着身体，但还是避免不了阵阵刺痛。
找到“伤痕净”那一支水龙头打开，庞弗雷夫人调制的魔药疗伤皂液“哗哗”冲入浴池，淤伤很快恢复。
关掉“伤痕净”，麦格的手顿了一下。
然后幽幽地伸到“凝脂肤露”上，拧开。
鬼使神差，她的手陆续伸向……
“晨露时光沐浴液”
“媚娃精粹水”
“星空洗发水”
…
“欸？”
麦格泡在一堆泡泡里，对着挂在墙上的壁画支支吾吾：“它们自己就打开了，不是我弄的。”
……
这一泡，就是一个多小时。
浑身的每个毛孔都惬意地舒展开，被贪婪地吮吸着魔药。
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大地。
麦格情不自禁发出满足的轻哼……我真是没苦硬吃，早该过来享受了，麦格这样想着。
就在她泡得舒坦时，一只千纸鹤从浴室的门缝钻了进来，纸张在她面前展开——
“米勒娃，空了来请我处一趟——阿不思·邓布利多”
麦格翻了个白眼，就不能让我休息休息嘛。
拿起搁在浴池瓷砖台上的魔杖，麦格在皱巴巴的纸张上一点。
“正好，我也有事找您，校长。”
半个小时后，校长办公室。
“校长，你找我有事？”
麦格轻轻关上门，对背对自己逗弄凤凰福克斯的邓布利多说道。
“啊，这么快就来了，我还以为你要等到福克斯喝完柠檬水呢。”
邓布利多转过身，福克斯赶紧悄悄把储存在脖子里的柠檬水吐了个干净。
“嗯？你看起来气色不错。”邓布利多有些惊讶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麦格教授。
麦格脸一红，“没，没有吧，我都一把年纪了……”
邓布利多挑眉，开玩笑道：“在我这个老家伙眼里，你一直是那个聪明年轻的格兰芬多小狮子。”
麦格不说话了。
“你早该这样了。”邓布利多看着眼前的麦格，看起来，就像四十岁不到的女人一样，成熟典雅，但眉眼间还有曾经的青春和活力，顿时一阵感慨：“我们不能一直被困在过去。”
麦格知道邓布利多的意思。
她有两段心碎的爱情经历，青梅竹马的麻瓜道格和曾经的魔法部上司埃菲斯通，前者败给了麻瓜巫师之别，后者更像是一段亦师亦友的情谊，两个人都已经离开人世。
在那之后，自己就不再保养，成了严肃、工作狂的麦格教授形象。
对自己又变回了四十岁的状态，麦格自己都搞不清楚为什么……总之就是心乱，干脆不去想。
于是她收敛神色道：“咳咳，说正事吧，阿不思。正好我也有事跟你报告，你先说。”
“啊，好。”邓布利多点头，示意麦格坐下，他也扶腿坐进椅子里：“是关于巫师卡的事。”
“嗯哼。”麦格眉头一挑：“我以为你不会关心这种小事，我都对接好了，组委会周四就会过来，周五正式入驻，我让费尔奇收拾了一个格兰芬多塔楼的储物间出来给他们办公，其它事宜也都安排妥了。”
邓布利多半月形眼镜闪过一丝满意的亮光：“你办事我是永远放心的……但今天找你谈，不是说这些。组委会名单确定了。”
他用手指夹起一张薄薄的纸，递给麦格。
麦格一脸茫然。
名单定了就定了呗，只要里面没有摄魂怪或者鼻涕虫，那有什么可关注的嘛……
她接过名单看了一眼。
瞳孔微微一凝。
刚洗完澡的，毛细血管舒张，她的脸也因为情绪波动变红：“尼克·勒梅要来？”
邓布利多点点头。
麦格攥了攥拳，“会是那件事吗？”
邓布利多耸了耸肩：“魔法石吗？可能吧。那老朋友听说我把他的魔法石扔在古灵阁后，可是相当不满意哟，他这次如果想兴师问罪，我就说是西弗勒斯的主意。”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件事。”
麦格轻声道，说着，她一抖魔杖，一抹蓝莹莹的光在空气中出现，继而组成了一个徽章样式的图案，上面有着古奥的纹路。
纹路上，一股魔法波动正在跃跃欲试地鼓荡。
蓝光映出邓布利多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撇撇嘴：“看来你也注意到了。”
麦格柳叶般的秀眉一拧：“有一阵子了，我不能装作没看见。”
邓布利多也和麦格做了一样的动作，魔杖在空气中划出了一抹湛蓝的徽标，他的徽标要比麦格大一些，上面的纹样也更复杂。
他用手指撩拨着空气中的虚幻徽章：“米勒娃，时隔百年，蓝月纹重新复苏，你怎么看？”
麦格白了邓布利多一眼。
前脚还说我年轻，现在你拿时隔百年的事问我？
麦格面无表情道：“不知道，我都以为咱们这个组织早就解散了。”
邓布利多悠悠道：“难免你会这么想，蓝月巫社都快一百年没动静了，魔法部的蓝月巫社管理司都关停几十年了……上一次蓝月纹异动，还是我入校的时候。”
麦格心念一动：“就是你触发大师分院那次？”
邓布利多眼观鼻。
“所以这次……大师分院，是哈利？他们为哈利而来？”麦格激动道：“这就是尼可·勒梅参加组委会的原因，他是蓝月巫社的满月巫师，巫师卡是个幌子，他想借机替蓝巫社考察哈利，考察这个斯莱特林继承人，就像当年的格兰芬多继承人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一样！”
邓布利多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只是个猜想。不过，就算如此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嘛，只要哈利能通过蓝巫社的考核，蓝巫社也认为可以无视年龄限制吸纳一名11岁的小巫师。”
你这相当于没说！
麦格不满地瞪了邓布利多一眼，后者一脸委屈无辜。
算了，倒也不能全怪这个老头子，他自从担任霍格沃茨校长，就自动脱离蓝巫社管理序列了，成了个名副其实的吉祥物……
不过邓布利多说得虽然是废话，但也有那么一丢丢道理。
蓝巫社历史上虽然有各种危险记载，跟红月巫社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生死相拼血流成河头颅滚地，但现在已经是1991年了！
连都铎王朝都亡了几百年了！
而且自己和邓布利多名义上都还属于蓝月巫社，虽然是两枚吉祥物，但也能给哈利一些指引。
想到这里，麦格终于把刚才哈利学习阿尼玛格斯的经过告诉了邓布利多。
“一次成功……”邓布利多手上的一块方糖掉在桌上，他将方糖捡起来丢进柠檬水里：“我记得你是用来7次吧。”
麦格脸上一阵燥热：“别提了。”
“看来哈利在变形术上很有天赋，米勒娃，以后你要多费心啦。”邓布利多笑盈盈地搅动着银汤匙。
“还有……他的阿尼玛格斯，好像是凤凰。”麦格小声补充。
邓布利多搅动汤匙的手一滞。
……
“口令。”
“龙渣。”
伏地魔从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入口钻了进去。
第n次吐槽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入口设计太小家子气，等再长高一点，就得爬着进进出出了……
学狮子归巢吗？
按这个逻辑，斯莱特林的入口是不是得设计成蛇洞，拉文克劳的设计在1000米高空？
“哈利，你去哪了？”赫敏一脸关心地迎上来。
罗恩一边往嘴里塞自动续杯的三明治，一边呜呜噜噜道：“我比赫敏关心你哥们，我刚才求了麦格教授一晚上，让她带我们去禁林找你来着。”
伏地魔眉头一挑：“我刚才麦格教授那回来。”
罗恩：“……嘿朋友，来一局巫师棋吗？”
“就你话多。”赫敏一肘子把罗恩肘开，然后低头在书包里一阵摸索，掏出了一本装裱精致的册子，递给伏地魔。
“这是什么？”伏地魔拿着册子，有点疑惑。
“这几天你落下的课程，我把课上讲的东西都记下来了，喏，听说你请了病假。”赫敏摇了摇她一头蓬松的棕发：“可能也用不上吧，毕竟你天赋那么高。”
“我知道泥巴种是个很肮脏的词了，谢谢你替我出头……”
不容伏地魔反应，赫敏红着脸走了。
“哥们，早点休息，我也得睡了。”罗恩一口将手里汉堡吞下，哈欠连天地回了宿舍。
伏地魔拿着赫敏的手抄本坐了下来，翻开几页，字迹很工整，还用不同颜色的墨水标注出来重点和难点。
类似的情景，上一世自己读一年级时也发生过……
高烧不退，在校医院躺了一个月。
奥萝拉给自己带了一本《普通黑魔法解析及攻防》，是她从禁书区偷偷搞出来的，并单方面和自己约定，病好后实战一把。
赫奇帕奇的艾莉诺拉学姐则给自己拿了一本她当年的课堂笔记，时不时来辅导病床上的自己。
结果……
自己好了。
她俩被传染了。
那场约战也不了了之。
“嘎！”
一声古怪的叫声打破了短暂的回忆，公共休息室窗台上，一只猫头鹰朝伏地魔抬起了腿。
送信的？这么晚了是谁……
伏地魔拆开信笺，上面写着：
臭烘烘的泥巴种格兰杰的朋友，哈利波特：
我，德拉科·马尔福，向你发起巫师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