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师叔
白安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身子晃动了几下，接着人就着了地。
睁开眼睛，入眼又是一个道观。
“寒山观”，三个血淋淋的血字牌匾挂在道观上方。
白镇往里走去，刚踏入那座道观，两扇紧闭的门自动打开。一股腐旧气息扑面而来。
观内庭院中杂草丛生，草叶尖锐，泛着一种奇异的幽绿。
几尊石像歪歪斜斜地立着，有的缺了胳膊少了脑袋，石面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如扭动的怪蛇，不断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外殿内供奉的神像，面容扭曲，眼神中透着阴森。
忽然，外院庭院的大门发出了沉闷又悠长的“嘎吱”声，缓缓打开了。
小个子的井道全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出来，他那矮矮的个头在夜色中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脸上几条黑色纹路，宛如盘踞的小蛇，让他看上去恰似那魔童一般，透着令人心底发寒的诡异气息。
在他身后，几十个大汉如铁塔般矗立，他们裸露的肌肉在黯淡月色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个个神情麻木，却又莫名地散发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众人抬眼瞧见白镇的那一刻，皆整齐划一地躬身行礼，齐声高呼：“见过真人！”声音在寂静的庭院中回荡，竟多了几分疹人之意。
井道全师叔微微抬头，盯着白镇，缓缓开口道：“真人所来何事？”语气虽平淡，却好似带着一丝探究。
白镇他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吾孙，汝可教之。”
那话语轻飘飘地落下，却蕴含着多重深意。
其一，告诉井道全这是自己的亲孙子；
其二，自己亲自将人带过来，凸显出对这孩子的重视程度；
其三，话里话外更是传达出对白镇的信任，把教导孙子的重任交到了井道全手上，至于如何教导，全凭他斟酌定夺了。
井道全听闻，只是简短地回了一个字：“可。”
听到井道全的回答后，白镇微微点了点头，手中袖子一挥，一个玉佩便落在了白安齐手上。
玉佩通体碧玉上面印着两个银白色的字“玄清”。
接着白镇又深深看了井道全一眼，一下子化作白雾，消失在原地。
众人行礼道：“恭送真人！”
随后，井道全看着站在原地的白安齐，开口道：“跟来！”说完，转身往内院走去。
白安齐连忙回道：“是，小师叔。”
随即赶紧跟了上去，井道全身旁的人看到白安齐上前纷纷让到两边。
刚步入道观的后堂，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地上有一些奇怪的符号，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而成，仿佛是某种古老而邪恶的仪式留下的痕迹。
墙壁上挂着一些发黄的画像，画像中的人物表情怪异，眼睛似乎会随着人的走动而转动。
一阵阴风吹过，画像沙沙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背后低语。
在井道全给出回应之后，白镇轻轻颔了颔首，只见袖口轻轻一挥，一枚玉佩划过半空，稳稳地落在了白安齐的掌心之中。
那玉佩通身由纯净的碧玉雕琢而成，温润的玉面上，两个银白色的“玄清”二字，散发着幽微的光芒。
紧接着，白镇深深地凝视了井道全一眼，刹那间，他的身躯便化为一缕袅袅的白雾，转瞬消失在原地。
周围众人见状，赶忙行礼，齐声高呼：“恭送真人！”
此时，井道全的目光投向了仍站在原地的白安齐，口中吐出简洁的两个字：“跟来！”
言罢，他便转身向着内院的方向大步走去。
白安齐急忙回应道：“是，小师叔。”
随后匆匆跟在井道全的身后。
井道全身旁的众人瞧见白安齐上前，皆自觉地向两侧避让开来，都在为这“玄”字辈的“师叔”让出一条专属的通道。
刚踏入道观的后堂，一股浓烈刺鼻的气味猛地扑面而来，那气味犹如腐朽的沼泽之气，令白安齐几欲作呕。
地上，一些形状奇异的符号映入眼中，它们是用暗红色的颜料绘制而成，线条蜿蜒曲折，像是某种神秘仪式所遗留下的痕迹。
墙壁之上，悬挂着几幅已然发黄的画像，画像中的人物面容扭曲，表情怪异至极，尤其是他们的眼睛，好似隐藏着某种诡异的魔力，竟会随着人的走动而悄然转动，仿佛有灵魂在其中窥视。
一阵阴寒的冷风呼啸而过，画像随之沙沙作响，那声音恰似有无数的幽灵在背后低声呢喃，令人毛骨悚然。
井道全却仿若未闻未见一般，只是径直向前走去，直至踏入一间屋内。
白安齐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
进了屋子，白安齐环顾四周，发觉这间屋子与自己初醒时的住所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在规模上更为宏大宽敞。
就在这时，井道全轻轻抬手一挥，刹那间，屋子瞬间变幻成一个巨大而幽深的山洞模样。
山洞的中央，一座暗黑色的大炉子静静地矗立着，炉身散发着幽冷的气息。
井道全不慌不忙地席地而坐，目光悠然地望向洞外。
突然，他原本空无一物的身旁。
数十名面无表情，目光呆滞的中年汉子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
接着井道全缓缓开口，声音在山洞中回荡：“此些似人否？”
白安齐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问道：“这些人吗？”
井道全微微点头。
白安齐思索片刻后说道：“有八分相似。”
井道全听闻，眉头微微皱起，喃喃道：“那就是还有两分不似？”
白安齐紧接着回应道：“神情！”
井道全面露疑惑之色，重复道：“神情？”
爷爷白镇所制作的“傀”，几乎与真正的人毫无二致，无论是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还是细腻微妙的神情变化，都仿若真人在世。
甚至在白镇离开的那三年里，这些“傀”衍生出了自我意识。
所以自己最后借助他们的力量来到此处时，他们甚至还妄图反抗。
而相比之下，井道全制作的“傀”则显得颇为呆板，其神情麻木不仁，宛如没有灵魂的木偶，二者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