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觐见
“选吧，你的命运——
正面还是反面？”
青年的声音悠悠回响。
猜硬币？
这个时候猜硬币？
羽衣真良一头雾水，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选正面！正面！”
早川介却是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大叫起来。
他没有能够浪费的时间了。
不管怎么样，死马当作活马医算了。
沉重的昏睡感已经填满了他的大脑。
疲倦缠绕上来。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正在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滞涩感正在快速出现。
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有另一个意识正在萌芽，正在尝试夺取他身体的控制权。
难以言明的恐惧感犹如潮水一般袭来。
哪怕是之前先入为主，哪怕是被蛊惑，对于大师的话深信不疑。
事到如今，他也完全明白过来，那个在黑暗中拯救自己的光头和尚绝不是什么正派人物。
什么得道高僧，全部都是假的！
简直就和隐藏在完美皮套下的女主播一般，真身丑陋无比。
这家伙的本体肯定也是某种妖邪，某种骇人的怪物。
“正面，对吧？”
青年郑重其事地揭开了硬币。
躺在他的手心中，朝着上方的正是雕刻着玄猫脑袋的纹样。
“恭喜你，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小命。”
他说着，箭步冲了过来，在那惊骇的眼神中，一把抓住早川介的脑袋，抡圆了胳膊，用力一拳砸在他额头的竖眼上。
登时，大师的声音响彻在房间中。
他无比凄厉地惨叫起来。
与此同时，早川介身上那些泛光的咒文纹路开始不断闪烁，随后飞快地暗淡下去——
就像是失去了后续的能量支持。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大师疑惑不解，他的尖叫声愈发慌乱了。
“兴许是命运吧。”
青年耸了耸肩，又是一拳砸在那金灿灿的竖眼上，他的目光深邃，盯着那竖眼中不断躲闪的瞳孔，说道：
“这位小哥命不该绝，你大概要寻找新的宿主了。”
“不！”
大师的尖叫声震耳欲聋。
威仪的竖眼上出现一条条裂纹。
早川介的情况算是稳定了，青年退后了一步，不再动手。
他看向了羽衣真良，对于这位外貌靓丽的女孩，他的态度明显要好上不少，挤出一个轻松自在的微笑，自我介绍道：
“我叫石井隼，现在让我们来解决你身上的问题吧。”
“呃，我叫羽衣真良……什么叫我的问题？”
……
操控了一切的玄猫正坐在一栋公寓的天台上。
迎着夏日的热风，他目光忧愁。
从旁人的角度来看，他还是那般神秘优雅，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现在的状况很不妙。
在先前那个契约的时刻，在灵魂空间中，石井隼的运气并不好。
他猜硬币猜错了。
是玄猫偷偷使用了自己的力量篡改了结果。
这兴许是能力的一次小小任性——
没办法，他实在受不了这种诱惑，石井隼和他的相性实在是太好了，他不想错过这位使徒。
然而，他没能想到的是，挑战命运的后果是惨重的。
他受到了重创，自身的命运之力紊乱。
甚至于，在命运源流不断的反噬下，他消耗的怪谈力量也无法得到恢复，还影响到了他的等阶。
倘若再继续这样下去，他就要跌落等阶了。
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因此才会来到这附近，来到神域的周围徘徊。
如果拜见那位强大的神明，祂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他想要得到帮助。
可没有受到邀请，没有资格觐见神明的人是不能私自踏足神域的。
否则会受到责罚。
那可是神罚。
他不敢冒险。
“请过来吧。”
忽然，冷淡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玄猫立刻就炸了毛，身后九条尾巴浮现，怪谈之力激荡，急切地转过身，看向声音的主人。
那是一个粉色短发的鼠耳女仆。
嗯，穿着简朴的女仆装，应该是个女仆吧？
总不可能是cosplay什么的对吧？
玄猫心中思绪万千，虽说这女仆瞧起来人畜无害，可他还是警惕地盯着女仆。
“你是谁？”
由不得他不警惕。
在他的感知当中，这女仆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预兆。
要知道，作为命运途径的存在，以他【恶】级的位格，未来视乃是与生俱来的常驻能力。
本没有人出现的未来没有实现——
也就是说，在女仆出现的瞬间，命运被改变了。
“我叫大黑天，侍奉于神明大人。”
粉发女仆言简意赅地说着。
她的神色中略带一些高傲的意味。
面对神域之外的怪谈，哪怕是强大的【恶】级存在，她也有着高人一等的自觉。
玄猫很敏锐，察觉到自己有被看不起。
可如果大黑天说的话是真的，那他还真没什么办法反驳。
“神明大人要召见我？”
他只好步入正题，不去聊态度的问题。
“是的。”
大黑天也没有闲聊的意思，直接结束了话题。
于是，一鼠一猫并肩而行。
大黑天推开了天台的门，两人踏步其中，视线一转，玄猫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处书房当中。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书房，屋子两侧书架上没有什么奇珍异宝，只是摆着一些世俗的书——
似乎都是些轻小说？
神明大人是一位什么样的存在呢？
他这般想着，朝着书桌的方向望去。
一颗太阳绽放于眼前，那刺眼的光差点灼伤了他，闪瞎了他的眼睛。
“无礼的家伙！”
大黑天守候在一旁，忿忿地喊了一句。
可惜，神明没有允许，她没有出手的理由。
而神明呢？
他喝了一口樱桃味汽水，饶有兴致地看向捂着眼睛的玄猫。
“无碍，走过来吧。”
他摆了摆手，让玄猫走近一些。
玄猫垂着脑袋，眼睛流下琥珀色的泪水，他不敢再多看，神明，也就是坚琦勇太的声音则是再度响起：
“你有些太过于依赖窥命的能力了。”
“什么？”
哪怕是出自神明之口，玄猫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身为依托命运悖论诞生的怪谈，这难道不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吗？
“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不是超凡能力，而是你与生俱来如同呼吸的本能，所以无法被控制？”
坚琦勇太语气平缓，把玩着摆放在桌面上的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