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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死士

禺州的禺城,是岭南道数一数二的大港口,也是整个南洋与虞国贸易往来的重要枢纽。

城中街道宽阔,码头绵延数里,每日都有无数商船进出。

何希言和许元康走在禺城的主街上,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异域风情的景象。

二人暗自盘算了一下,这禺城码头一上午的船只吞吐量,恐怕就比得上瑶河码头一个月了。

街道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门口悬挂的招牌不仅用虞国文字书写,还夹杂着南洋的鸟夷文和大食国的曲折符号,甚至一些招牌干脆画着图案。

金色的椰子,硕大的骆驼,或者展开翅膀的火鸟,图案简单直白,却又分外醒目。

路边的小摊上摊贩们吆喝不断,而摊主的模样更是五花八门。

头上裹着明黄色头巾,穿着花纹繁复长袍的大食商人正蹲在地上,用手比划着与一个虞国客商讨价还价。

地上放着几块雕刻精美的琥珀,琥珀中隐约封着一只只小虫子,栩栩如生。

“师父师父!快看那个!”许元康眼尖,指着前方的一个摊位兴奋地喊道。

何希言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食商人正站在摊前,手里举着一只羽毛异常华丽的鹦鹉。

这鹦鹉竟然会说话,随着商人一声指令,它高声喊道:“买我!买我!”

声音咕咕哝哝,带着浓重的异国腔调,却又分外滑稽。

鹦鹉的叫声引得路人哄堂大笑,几个虞国贵妇模样的妇人围着摊子,掏出银钱细细挑选,仿佛在挑选一件稀罕玩具。

“这鹦鹉看起来倒是比陈宗礼那种肥乌鸦要好看的多。”

何希言想到那只乌鸦,因为现在很少出门,已经越来越肥了。

现在人话都说不明白,每天就只知道偷吃各种谷物,哪有当初的机灵劲。

“岭南这地方,果然是个藏龙卧虎之地。”

何希言一边走,一边环顾四周,目光中透着几分新奇。

“师父,看那边!”许元康又拉了拉他的袖子,指向街头一个正在卖药的小摊。

摊主是一个头发卷曲的南洋老人,他身后摆满了奇形怪状的药材:

有血红色的果实、干枯的蛇皮,甚至还有一只浸泡在透明药液中的小蜥蜴。

许元康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低声嘀咕:“那蜥蜴……应该有某种大妖的血统。”

有天目在身,他发现那些这些小摊贩里偶尔也有真东西。

何希言随口道:“南洋的药材确有奇效,但也多有鱼目混珠的伪货。真真假假,还要看眼力。”

两人继续往前走,街上的人流愈发密集,来自南洋、大食国甚至更远地方的商人在这里混杂成一片。

许元康看得目不暇接,忍不住感叹:“这里,真是比我想象中还要热闹。”

何希言却神色稍稍一敛,轻声道:

“热闹是热闹,但这里的繁华,只在大城中可见。若是离开禺城,恐怕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岭南道的确是虞国对外贸易的重要门户,但除了几个大城市,其他地方依然广袤而蛮荒。

大城之内,虞国人聚居,形成繁华的市集。

可一旦出了城池,便是深山密林,毒虫猛兽横行,甚至还有一些蛮族部落盘踞其中,对大虞的控制力构成威胁。

因为这种情况之下,朝廷的统治力反而更加的稳固,不抱团的话在这种地方根本难以生存。

何希言站在禺城繁华的街道上,视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扫过,心头却微微一沉。

他来之前已经收集了关于禺州的种种消息,但真正踏足此处,才发现这里到底势力繁多。

光是刚刚一路感知到的炼气级的气息就有数股,各种外道修士毫不掩饰自己实力。

他来禺城是为了救援同宗的分支真北道,而那求援的消息写的模糊不清。

只是那信里面没有明确地点,也没有具体线索,只有求救的消息,还有玄冥宗的印记。

在这人生地不熟、势力错综复杂的城市中,要找到真北道的消息,谈何容易?

但何希言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一趟非来不可。

救援真北道不仅关系到宗门的未来,更与自己突破筑基的机缘密切相关。

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就像是命运的指引,又仿佛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修行一道,本就充满神异。有时候一个念头、一个直觉,往往就能指引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所谓心血来潮,指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就像当初在收许元康入门,看似偶然,实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许元康皱眉道:“可我们怎么去找真北道?整个门派都像人间蒸发一样,连个踪迹都没有。“

他的天目虽然能看到一些真北道残留的痕迹,但在这种熙熙攘攘的地方,这点线索实在太过微弱。

两人走过一个茶摊,何希言顺手买了两杯热茶。

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递给许元康一杯,缓缓道:

“真北道虽然当初分家时势力较弱,但也有筑基修士。这才百年光景,如果真遇险,必是被什么大势力给困住了。“

他们拐进一条较为僻静的小巷,何希言压低声音道:“正面调查肯定会打草惊蛇,我倒是有个计策。“

“什么计策?“许元康好奇地凑近。

何希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们不如假装是外地商人,专程来寻购水德功法。真北道手里有详细的玄冥宗传承,如果真被人困住,必定会露出马脚。“

“这样确实比到处碰运气强,至少能引蛇出洞。“

何希言自信满满:“这里是岭南,钱可通神。修真界也逃不开利益二字。只要放出消息说我们愿意出高价购买功法,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岭南修真界。“

“如果真北道真落在某个势力手里,他们一定会心动。毕竟功法再珍贵,也不如实打实的资源来得实在。“

“师父说得没错。“许元康想起在瑶河见过的情形,“那些商人为了赚钱,可是无所不用其极。“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许元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

一阵风吹过,吹动两人的衣袍。

“别急,我们得先准备好身份掩饰,还有足够唬人的利益。做戏要做全套,否则容易露馅。这岭南的商人,很是精明。“

许元康听着何希言的计划,眼中逐渐亮起了一抹兴奋的光芒,但还是忍不住问道:

“师父,这么说来,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身份掩饰?总不能随便编个来历吧。这些人可都是老狐狸,稍不留神就会露馅。”

何希言看着远处码头上此起彼伏的商船,说道:

“岭南这地方,什么人都有,外地来的修士商人也不稀奇。我们就扮作从蜀地过来的大族子弟,说来此是历练,同时想谋一门功法给后辈传承。这种身份,既合理,又没人敢深究。”

许元康摸了摸鼻子,琢磨着说道:

“这听起来倒是有点像那么回事……不过,那些人若是真心动,肯定会打探我们的底细。万一发现我们只是虚张声势,岂不是引起麻烦?”

何希言转过身来,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我们只需要把一些高阶法器、稀有的灵药拿出来示人,装点门面,就足够撑起一个架子了。”

许元康点了点头,随后又问:

“可是师父,别的势力会轻易上钩吗,万一他们宁可死守,也不愿意出手怎么办。”

何希言顿了顿,缓缓说道:

“你说得不错。若是真北道被某个大势力完全掌控,功法的确不容易流出来。但是……岭南这地方,大势力的手未必伸得太稳,多半是些中小门派或者地方势力下手。是这些人,他们要维持宗门运转。”

许元康听得若有所悟:“所以师父的意思是,只要他们足够贪心,就一定会有破绽?”

“没错。”何希言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只要有一个人动心,消息就会像水滴入江河一般扩散开来。我们只需要守着这张网,等着猎物自己送上门。”

许元康皱着眉头,显然还是有些不安:“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危险?万一来的是筑基修士,甚至更高的强者……”

“危险是有的,但我们也不是毫无准备。”何希言抬手示意,语气沉稳:

“我们只需选一个合适的地方,将消息散布出去。然后在那个地方布置好退路和防御,静等他们上钩。真北道的事情,关系重大,稍有不慎就可能打草惊蛇。与其去费力打探消息,不如让那些想隐瞒真相的人自己露面。”

何希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过这场局,我们必须布得更精细些。这禺城虽然繁华,但危险也多。”

他要做的,就是在这片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涌动的土地上,用利益为诱饵,引出隐藏在暗处的獠牙。

“真北道……”他低声自语,“无论是谁在暗中操控,等你们露面之时,便是我反击之刻。”

醉云阁,是岭南道有名的酒楼。

这酒楼表面上以南洋风味的佳肴闻名,但真正的特色,却是其地下的擂台。

这里每晚都吸引无数豪商、修士、甚至附近的地头蛇来下注捧场,赌注从灵药到各种功法,甚至是灵器,应有尽有。

醉云阁的大厅里,面容俊逸的少年正把玩着的一只鹦鹉。

少年穿着华贵的蜀地锦袍,手上带着一枚灵气流转的碧绿戒指,眉宇间带着几分稚嫩的张扬。

他正是许元康,伪装成蜀地富商的少爷。

不过这出戏对他来说其实有些困难,他本就不擅长言辞,更别提模仿富家子弟的做派。

只能勉强模仿程时雄的样子,又加了一些个人从书上看来的理解。

他仿着程时雄的口音,尽力显得自信满满,但怎么看都有点僵硬。

“掌柜的!”许元康将一张金纸丢到桌上,“你们这儿有啥子好东西,都给我上一遍,别省着!”

掌柜的接过那张凭信,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聚宝金铺的凭信!少爷,您稍等,马上就给您备最好的酒和菜肴!”

不一会儿,掌柜的便端上一壶好酒,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波动,显然价值不菲。

周围的食客纷纷投来目光,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这小少爷是哪里来的?这么大方。”

“没见过,你看他用的,那可是聚宝金铺的凭信,只需要五张就能买下整间酒楼!”

“他身边那个仆役更吓人,虽然看着修为不怎么,但那气势,绝对不好惹!”

许元康听见周围的议论,心里紧张得不行,脸上却尽力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他低头抿了一口酒,心里暗暗嘀咕:我这样会不会太刻意了?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双手交叠在腰间,目光冷峻,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这正是伪装成仆役的何希言,为了隐藏自己的修为,他特意用玄珠将灵气压制到了炼气初期,看起来并不起眼,但那沉稳的气势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谢平已经打量了二人许久,玉扇手中在他轻轻摇晃,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

他身后站着两名随从,一个身材矮壮,提着一个沉重的小箱子。

另一个则是身材瘦削、肤色黝黑的剑士,鼻梁高挺,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异域味道,显然不是中原人士。

谢平坐到许元康对面,笑着拱手,语调温和:

“在下谢平,谢家三郎,观公子气度不凡,可愿透露姓名?”

他语气礼貌,但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打量。

谢家虽为岭南大族,但在内陆名声不显。

这次见到许元康这样出手阔绰的年轻人,心中已然将对方当成了某个世家的少爷,意图趁机拉拢。

然而许元康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交谈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谢平一眼,然后低头喝了一口酒,酝酿了半天,才从嘴里挤出一句:

“呃,我,本少爷,蜀地许家来的,不是什么名门。”

说完,许元康又埋头开始小口喝酒。这酒可是花了不少钱买来的,他可不想浪费。

谢平的眉头微微一皱,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

对方这敷衍的态度,让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快。

他谢平自诩风度翩翩,屈尊主动示好,这位蜀地少爷却如此冷淡,甚至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谢平心中隐隐浮现一个念头:这许家少爷,莫不是看不起岭南人?

谢平笑容不变,语气却低了几分:“哦,原来是蜀地许家,我岭南谢氏,久慕中土,还请许少爷赐教一番。”

赐教两个字说的格外重,周围的食客闻言,纷纷停下筷子,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动,似乎闻到了火药味。

许元康一听,顿时有些慌了,他确实不是有意敷衍。

正想开口解释,何希言却在此时上前一步,语气冷漠地说道:

“少爷,没必要跟这些人废话。”

气氛彻底冻住。谢平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目光在何希言身上打量了一圈,笑道:

“许兄,你这家风是不是太宽松了。”

何希言面无表情,淡淡瞥了谢平一眼,随后语气更冷:

“你是什么东西?我和你说话了吗?”

谢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双拳缓缓攥紧,眼中浮现出怒意。

他本想试探一下许元康的来历,却没想到对方的仆役竟敢如此嚣张,完全不把他这个谢家三少爷放在眼里。

谢平冷哼一声,声音中多了几分讥讽:

“好好好,好一个蜀地许家,人人皆言我们岭南人不懂中原礼数,而今日我算是领教了你们的礼数。”

许元康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眼神示意何希言:“师父,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何希言却摆了摆手,目光落在谢平身后那个剑士身上,眼神忽然微微一凝。

他清楚地感觉到,这剑士身上缠绕着浓郁的怨气,那怨气不断在空气中翻腾,隐隐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这怨气……是杀了多少无辜之人,才积攒下来的?

而此刻的许元康,也察觉到了那剑士身上的异样。

有天目在身,他对这些东西的感知更加清晰。

许元康心中一凛,隐约明白了师父的打算,便顺水推舟,闭上眼睛继续抿了一口酒,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在谢平眼里,却是赤裸裸的无视与挑衅。多少年了,还没人敢在如此放肆。

他暗自咬牙,目光扫向自己身后的剑士,手一挥:“去,教教他们什么叫岭南的规矩。“

那剑士缓缓站起,身上浓郁的香料味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令人心头一紧。

他的动作看似缓慢,却给人一种蓄势待发的压迫感,仿佛下一刻就会暴起伤人。

“我乃身毒国坎德尔。“剑士用生硬的虞国话说道,声音低沉沙哑,如同刀刃划过铁板。

他缓缓抽出背后的长剑,剑身狭长,饰以奇异的花纹。

剑刃在昏暗的灯火下泛着冷光,仿佛毒蛇吐信。

“废话少数,有本事擂台见。”

何希言率先跳进擂台之上,做出挑衅的动作,仿佛他才是此地的主人。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血腥的味道,四周围满了吆喝下注的观众,气氛喧嚣而紧张。

台下的赌徒们眼中带着兴奋的光芒,他们不在乎谁输谁赢,只在乎自己押注的资产会不会翻倍。

有人已经开始高声喊价,场面一时火热。

擂台中央的护栏上满是干涸的血迹,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惨烈过往。

不知多少修士在这里折戟沉沙,但观众们早已习以为常。

谢平站在擂台的一侧,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声音中透着几分挑衅:

“这是我们谢家的护院坎德尔,不知杀了多少蠢贼,想要投降现在还来得及。“

他心中暗自盘算,这仆役看起来修为最多炼气三层,虽然气势凶悍,但多半也是那种大族拿丹药堆出来的莽夫。

在岭南这种藏龙卧虎之地,这样的角色他见得多了。

“这里可是岭南,不是你们蜀地那种温柔乡!“谢平冷笑一声,“你以为炼气三层就能赢得了坎德尔?在这里,光有修为可不够!“

擂台上的火把忽明忽暗,两个人的身影在墙上投射出长长的阴影,仿佛两头即将厮杀的猛兽。

空气中的剑拔弩张的气氛越发浓重,观众们的呼喊声也渐渐低了下来,都在等待这场战斗的爆发。

坎德尔应声向前一步,在空气中舞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剑花。

赌徒们一阵哗然,显然对此人的实力颇为熟悉。

“坎德尔可是这一片擂台上的常胜将军,听说寻常炼气中期的人物都不好拿下他……”

“这仆役看起来挺冷静,但真能行吗?”

周围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下注声络绎不绝,场面愈发热烈。

随着主持者一声令下,二人斗成了一团。

坎德尔目光冰冷,手中长剑微微颤动,剑尖直指何希言心口。

这是身毒国的杀招起手式,剑尖所指,必见血光。

第一剑来得很快,何希言慌乱地后退,看似狼狈地躲过。

坎德尔冷笑一声,剑势不停,在空中画出一道银光,直取何希言咽喉。

“这小子要完!“台下有人喊道。

何希言似乎被吓到,脚下一个踉跄,勉强偏头避过这致命一击。剑锋擦着他的耳际划过,带起几缕碎发。

谢平在台下狂笑:“就这点本事,也敢在岭南撒野?“

连续几剑下来,何希言始终在狼狈逃窜,看起来已经气喘吁吁。他的衣衫被剑气割破几道口子,更添几分狼狈。

坎德尔却皱起了眉头。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他察觉到了一丝违和——对方的慌乱太过精准,每次都恰到好处地避开要害。

就在这时,何希言又一次失足,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坎德尔眼中精光一闪,这是最好的机会!他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寒芒,直取何希言心口。

这一剑,剑势看似平直,实则暗含三重变化。就算对手能避开第一道,也必然会落入后续变化的杀机之中。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何希言胸口的瞬间,异变陡生!

何希言原本慌张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身形也不再狼狈。他右手五指张开,看似软弱无力的手掌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最锋利的兵刃。

“不好!“坎德尔心中警铃大作,想要收剑后撤,却已经来不及了。

何希言的手掌精准地扣住了剑身,另一只手则如闪电般点向坎德尔手腕。

两根手指轻轻一戳,坎德尔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手中的长剑已经把持不住。

几乎是同一时间,何希言欺身向前,左手成掌,直接印在了坎德尔的胸口。

“砰!“

坎德尔只觉胸口一热,那掌印中的灼热之力瞬间燃遍全身。

他想开口求饶,却已经发不出声音。火行法力如同星火燎原,顺着经脉疯狂蔓延。

“啊!“凄厉的惨叫响彻擂台,坎德尔的身体突然燃起熊熊烈火,火焰由内而外,将他整个人吞没。

不过短短几个呼吸,这位身毒国的剑客就化作了一具焦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围观的人群骚动起来,有胆小的已经开始后退。就连那些见惯了生死的赌徒,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何希言叹了口气,其实他已经很克制了,前面不断放水,只是没想到稍微用了一点法力,就把他给烧死了。

“这身毒国的剑士,底子也太差了些。“何希言补充道,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惋惜。

场下,一个自诩见多识广的老者摇头晃脑地说道:

“我看这位仆役,怕是那种死士。听说有些大家族会专门培养这种人,虽然修为天赋不高,但用特殊的丹药和秘法强行提升他们的实力。只是这种人......“

老者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大多活不长久。“

此话一出,周围人看向何希言的目光顿时变了。有人露出怜悯,有人暗自摇头,仿佛已经看到了何希言悲惨的结局。

“难怪下手这么狠,原来是这样。“有人低声感叹,“这些死士都是被逼的,为了报效主家不得不拼命。“

何希言闻言,有些哭笑不得。

倒是那老者仍在喋喋不休,故作高深地说道:“你看他行事如此张狂,就是因为命不久矣了。那位少爷才会如此放纵他,这就是世家大族的驭人之术啊,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送死。“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群神色各异。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人暗自点头。

死士嘛,不过是被豪门世家用丹药和秘法强行提升的炮灰,迟早会爆体而亡,难怪行事这般肆无忌惮。

许元康的身份,因为这场战斗反倒坐实了。能有这等狠辣的死士保护,必定是某个大家族的重要子弟。

那些原本对许元康身份还有怀疑的人,此刻也不得不信了。

谢平站在人群中,脸色发白。他偷偷瞥了一眼何希言的背影,心中暗自庆幸:

原来不过是个快死的货色,难怪能打赢坎德尔,怕是拼了老命才有这般实力。

这样想着,他心中的不安倒是消散了几分,甚至带了点幸灾乐祸:就让你嚣张几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