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阴诡
华阴，黄府。
宽敞的院子中，一具左眼中箭、满脸血迹的尸体，正静静地躺在担架上。
这尸体。
正是之前在穿云坊内，与顾了凡发生冲突的黄五郎。
此时，黄家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哭声、喊声、叫嚣声交织在一起，气氛凝重而压抑。
“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呜呜呜……”
“老爷，你一定要给五郎报仇……”
“对，我们黄家的人岂能死得不明不白……”
黄家的人，七嘴八舌的叫嚣着，但目光都落在一位杵着拐杖的老者身上，似乎都在等他拿主意。
他正是黄家家主，黄承平。
黄承平面色铁青，双眼如刀，冷冷地扫视着跪在地上的几个护卫，声音低沉而威严：“说，这是怎么回事？”
几个护卫瑟瑟发抖，将穿云坊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叙述了一遍。
“一个新上任的捕头？因为几句口角就杀了五郎？哼，你们都是废物么？”
黄承平冷笑一声，目光一扫，落在身旁的中年男子身上。
此人名为秦时安，乃是黄家的大护院，武功高强，忠心耿耿，负责黄家的安全问题，确保黄家安宁无虞。
“时安。”
“老爷，有何吩咐？”
秦时安正值盛年，约莫三十出头，身材魁梧如熊，一身黑色劲装，腰系横刀，背挎弓箭，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的凛冽气势。
黄承平吩咐道：“你带几个人去一趟县衙，把那个捕头要过来，无故杀我儿子，他杨之礼、王时雍必须给我一个交待，否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是，老爷。”秦时安拱了拱手，领命而去。
“其他人都散了！准备灵堂葬礼去！”
黄承平面色厉然。
正当众人准备各自散去之时，前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打破了黄家原有的宁静。
未几，便见秦时安去而复返，神色凝重。
紧随其后的是一群身着官服的捕快，他们步伐整齐，气势汹汹，而领头之人，正是那位赵捕头。
黄承平厉声喝道：“赵忠义，你要干什么？”
他认识赵捕头，是赵家的一个旁系子弟，不受待见，只能在衙门里当差混日子。
赵捕头抱拳道：“见过黄叔，小侄今日前来，是奉王大人之命，前来缉拿凶手的。”
“缉拿凶手？”
黄承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赵捕头点头道：“想必黄叔应该听说过数日前的苏家十三口命案吧？现经县尉大人查实，真凶乃是五郎，如今五郎拒捕伏诛，但黄龙、黄宇、黄阳、黄浩四名从犯还未伏法，故，还请黄叔交人。”
黄承平眉头紧皱。
如今，他亲生儿子被害，他还没找县衙的麻烦，县衙就找上门来了。
赵捕头继续道：“黄叔，王大人还说了，别为了几个下人，以致兵戎相见，伤了大家的和气。”
黄承平脸色一沉，变得非常阴沉。
赵捕头这句话就是在暗示他：今日就算兵戎相见，他们也要带走黄龙等四名从犯。
“几个废物而已，我自然不会令赵捕头难做。”
黄承平眯着头，轻轻说道，他感觉在这件事情中，县衙的态度透露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诡异，明明杨之礼昨天还收了他么多钱……
得到首肯后，赵捕头便派人上前，将黄龙等四人直接绑了起来。
“多谢黄叔，那小侄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
黄承平冷哼了一声，待赵捕头一行人离开后，他才吩咐道：“时安，去查查那个新捕头的身份。”
……
……
县衙里。
县令杨之礼与县尉王时雍正在后院的一座凉亭里，悠闲地聊着天，品着茶。
杨之礼笑道：“呵，我还在想怎么对黄家动手，没想到顾了凡这小子就杀了黄五郎，还真是个愣头青。”
王时雍也笑道：“是啊，一言不和，就动手杀人，太嚣张了。”
杨之礼道：“嚣张得好啊！我们就缺这种人，他不是想扬名立万么？那我们就帮他一把。”
王时雍好奇地问道：“你想怎么做？”
杨之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苏娘子不是还在牢里么？等赵捕头将黄龙等人抓来，你就以顾了凡的名义给她翻案。做漂亮一点，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名字。”
王时雍点头道：“好，这事交给我！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对黄家下手？”
杨之礼沉吟片刻道：“黄五郎只是一个废物，死了就死了，对黄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能将黄家的注意力转重金到顾了凡身上，方便我们接下来行事罢了。真正能令黄家伤筋动骨的是黄承平和其长子黄肃，但这两人做事向来干净，从不留尾巴，不好借刀杀人。”
王时雍皱眉道：“那怎么办？直接栽赃？”
杨之礼摇头道：“不行，太明显了。若是被赵家知道我们的心思，唇亡齿寒，他们两家必然会联手，到时候就麻烦了。”
王时雍皱眉道：“那我就去查黄承平和黄肃，未必查不到蛛丝马迹。”
杨之礼神秘一笑：“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去查野狼帮，野狼帮是黄家一手扶持起来的，专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黄家的大护院秦时安和野狼帮帮主洛云是拜把子兄弟。”
王时雍眼前一亮：“好主意！解决了秦时安和野狼帮，就相当于断了黄家一臂。”
杨之礼笑道：“野狼帮，这些年来，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早就惹得天怒民恼，也该消失了。等苏家十三口命案翻案后，就安排马三娘来报案吧，我记得洛云为了霸占她女儿为妾，杀了她丈夫和儿子……”
王时雍顿时笑了起来：“我懂了。”
……
……
而此时，身处阴诡而不自知的顾了凡正拿着一把弓箭，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目光有些呆滞：
【姓名：顾了凡】
【等级：3级】（注：10级解锁“融会”功能）
【功法：华山气功Lv2（115/200），华山剑法Lv3（4/150）】
【技艺：弓箭（初学：1/100）】
……
看着属性面板上，突然显示出来的“弓箭”一栏，顾了凡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没有等级。
仅仅只有一个“初学”的熟练度。
顾了凡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弓箭的杀伤力，取决于弓的强度，也就是他能开几石弓。
至于能不能射中，就看熟练度了。
所以，并没有等级之分。
顾了凡心中暗道：“算算时间，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增加一点箭术经验，比气功和剑法好练多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笑了笑：“没事可以向赵捕头多多请教一下，免费的老师，不用白不用。”
说完。
他从箭筒里取出一根箭矢，搭箭、拉弦、瞄准一气合成。
咻！
箭矢离弦，带着尖锐的啸声，划破空气，疾速飞驰而去。
然后，脱靶！
……
远处。
劳德诺静静地观看着顾了凡射箭，不由摇了摇头，暗道：“真是莫名其妙，堂堂华山弟子，不练剑，居然在学弓？风清扬是眼瞎了，才会收他为弟子吧？”
不多时，一位仆人打扮的老者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问道：“少爷，我们就这样盯着么？”
劳德诺道：“嗯？你有什么想法？”
老者道：“就两个乳臭未干的小辈，要不我们直接绑了，严刑逼供？”
劳德诺摇头道：“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今日见他杀人，武功心性皆不弱于我，更何况还有一个宁中则，我们三个不一定是对手。不过……”
他顿了顿，阴狠道：“一直盯着也不是办法，传信回去，请孙师叔过来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