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虎妖盛宴
日落时分，西山县城门。
年前贸易最繁荣的时刻，来自其他县城与各大村镇的商贸马车排列成队。
若是往日，这条官道早已吵闹不停，牛马低吼与商人叫骂不绝于耳。
但今日道路却离奇的安静。
驮马在马夫不停的安抚下，瑟瑟发抖。
就连马车上的行人都止不住地身体流汗，紧张擦拭脸颊。
这些人的目光，控制不住地看向一处地方。
那是一辆被拆掉顶棚和围栏的马车，一头硕大的白毛巨虎被麻绳五花大绑，牢牢缠在木板上方。
即使从白虎腹部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以及毫无起伏的身躯，众人能够看出这头猛兽早已死去，这才没有慌乱逃跑。
但虎死威犹在，距离稍微靠近后，仍旧让围观群众心惊胆战。
运送虎妖尸体的马车前方，林河察觉到周围强烈的视线，心情无奈。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搞得这么张扬。
问题是虎妖尸体实在太大，马车根本装不下，只能拆掉外蓬，像木板车一样把它拖送回来。
好在虎妖修为不算深，死后的余威还不足以影响其他马车通行，更多的是视觉上的震撼。
拖送回城门的路上，越来越多的行人围观。
被镣铐锁住的李大山眼神绝望，帮忙的莫江明三人倒是兴奋的不行，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很是享受他人目光的敬仰。
终于来到城门口。
林河还没来得及向守门卫兵开口，便听见盔甲甲片碰撞的清脆声不停。
城墙上跑出来十几名武装卫兵，手持长矛，紧张地把他围住。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林河倒也不慌乱，举起捕快腰牌：“在下衙门快班捕快林河，出城解决槐树村恶虎之灾，现已将食人恶虎捉拿归案，敢问壮班同僚何在？”
城墙上方，一名身穿衙门淄衣的带刀男子听到动静，小跑下城门。
“放下武器，都放下，这是衙门的人。”
壮班衙役徐通呼喊道，卫兵们这才放松下来，纷纷后退。
林河收回腰牌，上前与徐通打起招呼。
西山县的城门守军分两部分，主体由县城驻军负责，相对独立。
衙门三班中的壮班衙役，则负责提供协助，担任着县尉与驻军将领的沟通纽带。
林河与县城驻军不熟，正常情况下，若是想把虎妖尸体带入城内，免不了被驻军狠狠敲上一笔。
但有徐通出面就不同了。
面对自己的半个领导，这些卫兵很自然地让开道路，放弃勒索克扣的想法。
交谈一番后，徐通搞清楚前因后果，赞叹地望着虎妖尸体道：
“林兄弟，了不得，了不得啊，这般年纪竟能打死成精虎妖，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徐通说着，不禁咋舌。
自从聚财坊被查封后，衙门的人都知道县尉的那位侄子，林二郎已经改过自新。
不仅如此，更有传言其天赋不凡，年纪轻轻便已后天圆满。
现在看来，这天赋岂止是不凡！
年仅十八便敢冒险上山，打死食人虎妖，无论是这份天赋还是心性，都令人叹为观止。
天赋绝伦，更有林家在背后作为靠山，一想到这里，徐通的语气不由得更客气几分。
林河倒是没注意徐通的变化，他现在满脑子虎骨熬汤，只希望能赶紧进城去找厨子。
“麻烦你了，今晚务必来衙门后院，一起尝尝这虎骨虎肉。”
徐通拱手笑道：“求之不得！先天妖兽的滋味可不是寻常能品味到的。”
他目送林河离开。
见到其他守城卫兵，都用羡慕的眼神看向自己后，心情更加愉悦。
......
西山县衙，后院伙房。
太阳即将落山，正是伙房准备晚膳的时刻。
但伙夫和厨娘们此刻望着眼前猛兽，面露难色。
“怎么样，能做吗？”
林河站在带头的掌勺大厨身边，期待地望着他。
这名大厨硬着头皮上前，用剔骨尖刀顺着虎妖腹部的伤口划过，一瞬间竟擦出连串的火星子。
虎妖腹部无碍，反倒是尖刀砰的一声断开。
见此情况，大厨表示有心无力：“若是换成剁骨刀或许能行，但没法完整剥下这张白虎毛皮，这般稀罕物品，损伤一点都是暴殄天物。”
大厨无奈后退，倒是在后方围观的几名捕快坐不住了，一个个吆喝着要上前秀秀刀法。
“我来！此时此刻正是我刘氏祖传刀法展示的大好机会！”
“就你那蹩脚的三流刀法也好意思献丑？下去，下去，要说我还得我来！”
“都安静，别吵吵，把刀给我提来。”
捕快们吵成一片。
最后还是经验丰富的老许力排众议，决定亲自出马。
老许拔出腰刀，连绵似水的刀法流畅，将整张白虎毛皮完整地剥了下来。
赏心悦目的表演引得众人赞叹。
林河接过白虎皮，朝他竖起大拇指：“老当益壮啊老许，今晚这第一块肉让老许先挑，大伙没意见吧。”
捕快们很给面子地赞同道：“该是如此。”
剥下坚韧的毛皮，剩下的工作便轻松起来。
伙夫们熟练地拿起剔骨刀，将虎妖尸体一块块分割，随后沉闷的剁骨声连绵不绝。
虎妖尸体庞大，足够衙门的人一起吃上一顿。
林河通知同僚们过来一起品尝，这东西对他而言也就尝个鲜而已，没必要吝啬。
越来越多的衙役靠拢围观，指着地上硕大的虎骨讨论。
更有好几头养在衙门的细犬趴在地上，吐出舌头摇着尾巴，期待接下来的虎骨大餐。
支起的大锅中煮着骨汤，浓郁的香味随着白雾咕噜咕噜的冒着，在衙门中弥漫开来。
露天的院子中，衙役们齐聚一堂，翘首以盼。
就连附近的六房书吏，也被香味吸引而来。
打听到是林县尉的那位侄子开宴，面对邀请犹豫片刻后，还是忍不住浅尝一碗，这才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