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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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郿县县长所出

“良人,今日之食如何?”

绷着脸的赢傒听闻,难得蹦出一丝笑容:“胜之以往,可是换了庖厨?”

“并非,只是换了盐罢了。”

“何盐?竟可令吃食如此美妙?”

“自然是新盐,此盐可是了得,竟细如沙,白如云,我从未见过如此之盐,听说非常难得,庖厨好不容易才弄到一些,却是昂贵得很。”

妇人回答。

其实新盐只限于郿县贩卖,西族还没有贩卖到其他地方的打算,可郿县和咸阳是有接触的,自然会有些人带出来高价售卖,庖厨正是如此而得。

赢傒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大秦不擅产盐,很多好的盐大多出自齐国,如今此盐妙如此,定是齐国煮盐之术得到改正,其实这对大秦来说并非好事,只会从大秦赚取更多的钱粮罢了。

“盐,我大秦始终不及齐国也!”

不由叹气,这是无意识动作,却引来妇人白眼,嗔怪:“你这人就只看好齐国,怎就不知我秦国也有能工巧匠?”

“哎!妇人有所不知,天下好盐大多出齐国,我大秦如何能及之?如此妙盐恐也来自齐......”

可话未完,却遭到妇人反驳:“大错特错,此盐并非来自齐国,庖厨说乃来自郿县。”

“郿县?”赢傒愣了一愣,却也不想多问,实在他对郿县实在没有好感。

正当两人正闲聊着,门仆急匆匆过来禀报:“君爷,大王来见?”

“大王?”赢傒愣了愣,大王有心于政务,何以会突然拜访府上,却也不怠慢,整理着装后马上出迎。

但还未走到府门,却见嬴政迈着大阔步走了进来,“伯父,政儿前来打扰,实在抱歉。”拱手作揖。

赢傒回礼,便将嬴政迎至客堂,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显得有些局促。

大王不由分说将弄玦赐婚于郿县县长,赢傒表面上虽没什么,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但嬴政并没有想那么多,他此次前来便是想得到伯父的支持,准备在朝堂上提出废除斩首记功法,新立夺地记功之法。

他虽很赞叹张陌之说,却也想问问伯父的看法。

开门见山道:“伯父,政儿此次前来便是询问你对斩首记功法看法?”朝堂上几次讨论,皆不得法,赢傒自然晓得。

赢傒听之沉吟片刻,反问:“大王认为如何?”

“侄儿认为可废除。”

赢傒定睛看着大王,没有发表自己意见,站起来踱着步子,似在思虑其得失,随即问:“可知废除之后弊端?”

朝廷上讨论过斩首记功法的弊端,自然也探讨过废除之后的弊端,嬴政照本宣科:“废除之后便影响到我锐士作战积极性,自会削弱我大秦战力。”

“大王既知道,为何还要废除?”

嬴政没有犹豫,想了想张陌说过的话,回应:“此一时彼一时,斩首记功法放在疲弱的大秦,必有奇效,但如今我大秦如日中天,便有些滥杀了。”

“滥杀的后果想必伯父也很清楚。”

赢傒点头,其实斩首记功法弊端已经显现,这些年所夺下的城池虽在大秦掌控中,却难以征服民心,针对官员现象时有发生。

“如此下去,即使我大秦一统山东六国,也必难让民心所向,于我大秦不利。”

赢傒眼前一亮,这些问题他当然看出来了,但大王能看出来,可见其睿智,须知他还未到加冠之年。

“那大王意下如何?”

“废旧法,立新法,夺地记功。”

“夺地记功?”赢傒眉头一挑,眼中的亮光再增几分。

夺地记功法同样是攻城略地好手段,它摒弃了将士滥杀的本质,改而夺地记功,同样也能激进将士积极性,却也有弊端,但总的来说,始终比滥杀更符合长远发展。

他没有作评论的意思,只是微微点头,算是附应大王。

目下太后监国,吕不韦把持朝政,连侄儿都几乎排斥在外,这对宗室来说是一种亵渎,更是失去权势的手段,他作为宗室之首,自然要站于侄儿这一边。

“大王大可提出,宗室之人必大力支持。”

“谢伯父。”

嬴政大喜,连忙作揖道谢,也不准备多留正欲要走,赢傒却叫住了他。

赢傒的想法很简单,大王未加冠,处事经验不足,治国能耐也可预见,却能提出如此之法,实在有些奇怪。

夺地记功法不失为目前较好之法,但如有人从中作梗,以此来蛊惑大王,未免不是祸事,他多了一份提防。

“伯父还觉得有何不妥?”嬴政不解地望着赢傒问道。

赢傒摆摆手,左右环顾,见当下无可疑之人,便郑重地问:“此法乃何人提及?莫要欺瞒伯父,伯父此问皆为了秦赢江山,并无它意。”

怕大王误会,便解释一番。

嬴政并没有多想,目前能站于他这一边的只有伯父和宗室之人了,再怀疑其用心,定会让自己处于孤立局面,遂不隐瞒道:“郿县县长。”

“郿县县长?”赢傒愣了愣,又是郿县。

一县之长竟有如此见识,实属有些意想不到,可细细一想又有些不妥,小小县长向大王提出此法,所安何心?

他不得不多个心眼,现下吕不韦把控着朝局,食客无数,他不能确保郿县县长是否就是吕不韦的食客,要真是如此,而大王又深信于他,恐怕于大王不利。

而且,郿县县长正是大王赐婚于弄玦之人,这里面的蹊跷实在太大了。

“正是,伯父可是忧虑?”嬴政看出了赢傒脸色变化,停住了欲走之步。

“可了解过此人?”

“自然,其人传闻名声不太好,但寡人观之却不然,恐是隐士。”

隐士,大隐隐于市。

张陌有着如此才能,却甘为小小县长,更被污名而不反驳,像极隐士。

赢傒摇头,仅凭一个夺地记功法便将之归于隐士,侄儿的心思很不够沉稳,委婉地提点道:“隐士者才能出众,仅一话不可.......”他正想说仅凭一话无法判断其一定是隐士,但话未说完,嬴政自个又说了:

“不止一话,伯父可知政儿赈灾之粮何来?”

赢傒自然知道此事,也正是因为如此,关中地区才得以应对粮荒之忧,等来巴蜀地区粮食救济,很好地度过此次粮荒之灾。

可以说,郿县之粮才是此次粮荒大‘功臣’。

微微点头。

“又知是何人所出?”

赢傒不以为然,心道自然是郿县所出,郿县也乃粮食产区,区区十万石并难不倒他们,可下一刻猛然醒觉,貌似自己思路有些岔了。

郿县乃粮食产区并没有错,都关中受灾,遍及范围甚广,郿县处于渭水之边,更是重中之重,别说十万,恐怕一万都难以拿出,这就匪夷所思了,便炯炯地望着嬴政,希望得到确切答案。

“自然是郿县县长所出。”

嗯!

赢傒眼珠子转了转,心绪起伏不定。

张陌本乃田赋执行者,粮的得来靠的是郿县黔首所出,眼下黔首颗粒无收,又如何能获之?有点天方夜谭,但实际上就是如此,十万石粮并非虚传。

“这十万石粮如何得来?”赢傒不解问。

“自然是郿县县长未雨绸缪,在无人踏足之地独自种之而来。”

嬴政说道。其实他看到百顷良田比较陌生,连杜申都不知晓,定是荒地开荒了。

这话有点离奇,郿县县长如何知道会有洪灾?难道他有未卜先知之能?

还在无人踏足之地独自种之,须知凡是无人踏足地方皆是荒地,在荒地还能种出十万石粮,完全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