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绝世之霍挂的青梅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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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安夜(一)

这几天,史莱克城可热闹非凡。

由于史莱克不想让外界知道,特意将这次神罚之雷的事件说成是黄金古树万年一次的天劫。才抹消了众多人的猜忌。也因此,史莱克城的天空仿佛被泼洒了一层金箔。

黄金古树的根须自海神阁深处蔓延至整座城市,枝桠间垂落的叶片如鎏金雨幕,将海神湖染成一片流动的熔金。湖面漂浮的落叶在正午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远看宛如神灵打翻的珠宝匣,引得游人驻足惊叹。

湖心亭的琉璃瓦被镀上金边,檐角悬挂的风铃叮咚作响。一尾红鲤跃出水面,溅起的水珠在半空凝成翡翠色晶粒——那是生命潮汐外溢的魂力结晶,落在岸边修炼的魂师肩头便化作暖流。

魂师正是巫风,她盘腿冥想,周围外溢的火红色魂力气旋收缩,扩散。如此反复,身上的龙鳞逐渐发亮,气息不断增强。最后在一声沉哼中,巫风收回魂力,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她缓缓睁开眼,湖面的闪金让她有些不适,但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有一个人站在面前。

“巫风,你提升了多少?”

“少主,我提升了三级。三天三级!我从未想过修炼居然是如此舒服的一件事。”

巫风起身伸展了身子,咔咔的搓骨声让她从未如此的惬意。

宁天点点头,这三天自己不但巩固了之前着急突破三十级导致的魂力悬浮的问题,还让自己魂力提升了一级。甚至过不了几天,自己就能突破到三十二级。

“少主,我们将这片湖面的落叶收集带回去吧。让家族里提炼其中的精华,这样我们的修为可以更进一步。”巫风兴奋的指向湖中的落叶,虽说湖水的颜色早已不如三天前,但蚊子腿也是肉啊。

宁天明白巫风的意思,但还是挥手拒绝了。这些落叶虽还残留一点生命魂力,但这些魂力随时都在流失。等送到宗门,早就跟平常的落叶没两样了。

这几天史莱克的商贩们可是赚的盆满钵满。每到夜间,就支起缀满萤石的摊位,叫卖声混着烤栗子的焦香在暖风中发酵:“黄金叶香囊!沾了古树灵气的!”

“瞧一瞧!生命潮汐浸泡过的星斗泉水!”

像这样,打着黄金古树的名号经行忽悠和行骗的不在少数。作为七宝琉璃宗的人,她能轻易辨别世间珍宝的真。这些商贩的商品无非是图个表面,对修炼没有一点好处。自己和巫风所在的位置,已经是吸收古树精华最好的位子之一了。

宁天也听闻,这几天有一些低阶魂师企图彻夜盘坐湖边,险些被潮汐中蕴含的魂力撑爆经脉。像她和巫风这种盘腿修炼三天都没事的少之又少,这也跟这附近的生命魂力更加纯粹有关。

两人默契的看向远处的天空,这是她们这三天以来,第一回如此惬意的看向史莱克城。暮色降临时分,这座城市抹上一层魔幻的雾。古树主干迸发的金色光柱刺破云层,光尘如碎雪飘落,孩童们追着光点奔跑,指尖触及的刹那便绽开一朵透明睡莲。

海神湖畔,一栋整体白发的建筑在暮色的渲染下成琥珀色。风吹起的落叶从窗缝飘入,而房间内的璟儿却独自发神的望向海神湖。

海神湖的黄昏像打翻的橘子汽水,橙红的光晕浸透了病房的纱帘。璟儿抱膝坐在床沿,月白的病号服被斜阳染成琥珀色,腕间的疤痕从袖口露出一截,像缠绕着荆棘的藤蔓。风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掀起帘角时带进几片枯叶,落在她散开的棕发间,她却浑然不觉,只怔怔望着湖心——那里正漂着一盏黄金古树落下的祈愿灯,烛火在暮色中明明灭灭,像一粒挣扎着不肯坠落的星子。

门轴转动的轻响惊醒了这片寂静。

璟儿转头时,发丝上的枯叶簌簌滑落。霍雨浩站在逆光里,浅蓝衬衫被夕阳镀得发亮,怀里抱着的牛皮纸袋渗出清甜的果香。他身后穿白袍的治疗系魂师正低声叮嘱:“探视时间只有三十分钟,切记不要让她情绪波动……”

“雨浩哥?”她无意识揪紧床单,指尖陷进布料褶皱里。她本想起身,但下半身带来的无力感,迫使她只能这样看着。

这是自神罚之雷事件后他们第一次独处。三天前她从昏迷中醒来时,自己的周围挤满了身披白袍的治疗系魂师。他们问东问西,并时不时的释放武魂对她的身体检查什么。一度让璟儿的精神疲惫,甚至发了脾气。

发完脾气后,他们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反而是每隔一个固定的时间,就会有一名魂导师过来测量她的身体。中途,玄老和严少哲来过这里看她。他们并没有跟璟儿讲话,反而至始至终都用一种愤恨且遗憾的目光注视她。

“给你带了红果果(这是璟儿和霍雨浩对一种野果的称呼,到史莱克城后知道,这个果实叫晨露果),李老师说能温养经脉。”霍雨浩将纸袋放在床头柜上,一枚红彤彤的果实滚出来,表皮还凝着水珠。这是她最爱吃却总嫌贵的品种,去年生辰他偷挖了三个月蚯蚓才换来一篮。

璟儿忽然想笑。他连纸袋系口的绳结都打得和当年一样笨拙,蝴蝶结右侧的耳朵总比左边短一截。

“王冬他们呢?”她伸手去够水杯,袖口滑落露出手臂上新添的淡金纹路——那是审判之种生根的痕迹。

“在楼道和徐三石打赌,赌你第一句话会不会问‘我的天鹅翅膀有没有被雷劈焦’。”霍雨浩自然地接过玻璃杯替她倒水,热气氤氲了他颤动的睫毛,“要叫他们进来吗?”

“再等等。”璟儿抿了口水,温度正好是四十度。他总是记得这些琐碎的刻度,就像记得她偷吃烤鱼时会挑走所有香芹。

暮色又沉了几分,湖面的祈愿灯已漂成一个小光点。霍雨浩的影子被拉长到病床上,与她的影子在雪白床单上交叠成暧昧的灰。当他要起身关窗时,璟儿忽然抓住他衣角。

“那天我被钱院长带走的时候,”她盯着他袖口磨白的线头,“为什么先碰的是禁锢魂导器而不是我的手?”

风突然大起来,帘幕飞卷如挣扎的白鸟。霍雨浩僵在原地,晨露果的香气与消毒水味纠缠成一张网。

楼道隐约传来萧萧的惊呼和王冬的笑骂,而病房的挂钟咔哒一声跳过某个刻度。

“因为……”他喉结滚动,最终只是将掌心覆在她手背,“它箍得太紧了,你会疼。”

璟儿垂下头笑了。黄昏最后一缕光掠过她发顶,照亮一滴悬在睫毛末梢的晶莹。远处突然爆开烟花——是钱多多在试验新型魂导礼花,翡翠色光瀑中,十二只光焰凝成的天鹅掠过海神湖上空。

“快看!是璟儿的武魂拟态!”萧萧的欢呼穿透门板。

霍雨浩正要转头,却感觉衣袖被轻轻一拽。少女温凉的唇如蝶翼扫过他脸颊,一触即离的瞬间,窗外最后一盏祈愿灯恰巧熄灭。

“第二个赌约。”璟儿缩回被子里,只露出烧红的耳尖,“赌你三分钟内不敢看我的眼睛。”

暮色终于彻底沉入湖底。而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少年偷偷攥紧了那片从她发间拾起的枯叶。

暮色彻底吞没最后一丝天光时,霍雨浩的耳尖烧得比晚霞更艳。他保持着半倾身的姿势,喉间发紧,璟儿睫毛上那滴将坠未坠的晶莹仿佛化作魂力锁链,将他钉在这片漂浮着消毒水气味的时空里。

窗外的烟花在天际炸开第十二朵琉璃色涟漪,映得少女缩进被褥的身影忽明忽暗。霍雨浩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那片枯叶,叶脉间残存的金色纹路与璟儿腕间的痕迹如出一辙。

“三十秒。”被褥里传来闷闷的计数,尾音带着狡黠的颤抖。

走廊突然爆发出杂乱脚步声,徐三石的大嗓门穿透门板:“王冬你耍赖!说好赌注是玄水丹……”

霍雨浩猛地后退半步,后腰撞上摇摇欲坠的置药桌。陶瓷药瓶相互撞击的清脆响动中,他慌乱抓起窗边的青铜镇尺:“我、我去关窗,夜风太凉……”

“雨浩哥。”璟儿突然掀开被角,腕间金纹在暗处幽幽发亮,“你袖口沾了红果果汁。”

少年僵在原地。月光恰好漫过窗棂,照亮他袖口一点胭脂色的渍痕,像落在雪地上的凤凰花瓣。治疗魂导器规律的滴答声里,他听见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轰鸣,震得胸腔发痛。

楼道传来钥匙串清脆的撞击声,治疗系魂师平板的声音由远及近:“探视结束,请家属——”

“两分四十七秒。”璟儿突然伸手拽过他的领带,龙舌兰气息混着药香扑面而来。霍雨浩踉跄撑住床沿的瞬间,少女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滚烫的耳垂:“你输了。记得买城南的桂花藕粉给我哦。”

门锁转动的刹那,霍雨浩仓皇直起身,袖中枯叶飘落在璟儿枕边。月光攀着叶脉游走,将半透明的叶肉照成琥珀,叶柄处蜷曲的纹路竟隐隐构成凤凰尾翎的图案。

“明天……”他退到门边时险些撞翻花瓶,指尖还残留着领带粗糙的触感,“李老师说你可以出院了,有人回来接你。”

璟儿将枯叶举到眼前,叶脉间的金纹突然如活物般流转。她望着少年同手同脚逃离的背影,忽然将滚烫的脸颊贴上冰凉的叶片。窗外,黄金古树的光柱刺破云层,十二只光焰天鹅正化作星屑洒落湖面,每一粒光尘里都映着某人泛红的耳尖。

霍雨浩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廊里,王冬正抱着胳膊倚在窗边,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萧萧踮着脚往病房方向张望,一见霍雨浩便揪住他袖口:“璟儿怎么样了?烧退了吗?”

“脸色比之前好些。”霍雨浩低头摩挲袖口的果汁渍,耳尖的热度仍未消退,“她说想吃城南的桂花藕粉。”

“我去买!”

萧萧转身就要跑,被王冬拎着后领拽回来:“笨蛋,这都多晚了。”

他冲霍雨浩挑眉,“你俩独处这么久,没被璟儿的武魂拟态烤熟?”

霍雨浩沉默着将枯叶塞进魂导器,叶片边缘的金纹在暗处一闪。王冬突然敛了笑意,指尖轻轻点在他肩头:“霍雨浩,你刚刚收回魂导器的是什么。”

夜风掠过走廊尽头,卷起一片浮动的光尘。

子夜

海神湖泛起薄雾,月光被窗棂切割成菱形光斑,落在璟儿摊开的掌心。她盯着腕间蜿蜒的纹路,忽然从床头摸出一截蜡烛——那是霍雨浩黄昏藏在果篮底的,裹着褪色糖纸的老物件。

虽说璟儿并不清楚霍雨浩为什么携带这个,但既然带了……

火苗“嗤”地窜起,将她的侧影投在玻璃窗上。烛光摇曳的刹那,镜像中的白发少女勾起唇角:“可怜虫,连点火都要用别人施舍的魂力。”

璟儿指尖抚过窗上倒影,白发少女的讥笑便如水面涟漪般扭曲:“你明明能感知到,有个东西在吞噬我的生命力。”

“所以呢?”镜像中的白发璟儿贴近玻璃,霜雪般的发丝无风自动,“跪下来求我帮你?像你求那夫人留你在府中一样?”

烛芯爆出一粒火星,映得璟儿瞳孔泛金:“我看到了你的记忆。”

白发少女的冷笑戛然而止。窗外黄金古树的光柱忽然暗了一瞬,无数光尘如泪滴坠落湖面。“闭嘴!”她猛地攥紧镜像中的窗帘,指节泛白,“你不配了解我的——”

话音未落,璟儿突然吹熄蜡烛。黑暗吞噬镜像的瞬间,一滴温热砸在她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