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提亲，身份
杨远看着满脸疑惑的秦业，和善道：“秦大人或许还不知道，那天送你回来的贾琛大爷由于在辽东屡立奇功，皇上和太上皇亲自召见叙话，都对他大为赞赏，允诺将封他为四品官、二等子爵。
“此事已经由内阁议过，很快便会有明发中外的诏书下来。”
这一番话算是对贾琛身份的重新界定，不是白丁，而是皇上、太上皇认可将要封爵的大人物。以此身份，配你们家的女儿已经绰绰有余，甚至比那贾珍的儿子还要强些，因为贾琛还多了一个宁国府所没有的东西——圣眷。
不出杨远的意料，这些新的身份深深地震撼了秦业，让他有一种床上才三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
之前宝珠说的“很大的官”，竟然是这个意思！
杨远停顿了片刻，接着道：“秦大人，今日我过来，也是顺便帮贾琛大爷提亲的。他那日送你回来，为了救人，与秦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此事秦大人应该也知晓。”
秦业点头道：“我知晓此事，贾润贞对我有救命之恩，也是为了救我的性命才有那天的会面。”
杨远道：“是呢，不想却有人以此说闲话败坏秦姑娘的名声。贾润贞得知后深感愧疚，于是托我过来提亲，对秦姑娘负责。”
说完，带着质询的眼神看向秦业。
秦业的眉头紧锁，眼睛微微眯着，陷入了沉思。
他不是不愿意，而是太意外了。
按照杨远大人说的情况，现在的贾琛必然是朝堂上大红大紫的人物，想要与之结亲的人不计其数，竟然还会顾及可卿的名声，托人上门提亲。
他沉吟良久道：“杨大人，贾琛大爷愿意来提亲，我心里高兴，可我目前的情况你也知道，戴罪之身，实在不合适与贾琛大爷结亲。”
杨远大人正色道：“秦大人，实不相瞒，你担忧的事，我也有所担忧。那琛大爷圣眷正隆，正是谋取功业的好时候，实在不该主动介入刑案。我也这也劝过他，可他意已决。”
他顿了顿，道：“贾琛大爷说，他知晓楼台垮塌一案中有重大隐情，他相信秦大人是无辜的，愿意堵上自己的功业和名誉，洗清秦大人的冤情。待到那时，再与秦姑娘正式成婚。”
“而现在，最好立下一份婚书，也方便他以家人的身份介入此案。若秦大人不愿意，暂时不立婚书也行。”
说着，他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秦业大人的床头。
“若秦大人愿意定下婚书，这银子便算是聘礼的一部分。若秦大人不愿意这么快定下婚约，这银子便算是贾琛大爷借给你的，由我做保，不用利息，待你的罪洗清之后再还。”
秦业躺在床上，看着床头那张印着大红印章的银票，一时间老泪纵横。
这些年来，若自己真的愿意做一个没有底线的贪官，这些银子也不算什么太大的数目。可是自己这些年一直谨小慎微，也正是因此才在仕途上蹉跎半生。
就因为这800两银子，自己求遍亲友都借不到，宁国府的一个管家也能上门来威胁他，明日还要因为交不出这些银子被押送到衙门大堂去受审。
现在，那个非亲非故的贾琛大爷，却愿意主动帮助自己解决问题。
他沉思良久，道：“贾润贞高义，屡次出手相助，我发自内心感激。此时与贾润贞结亲，不论对我或是对可卿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我实在不愿意拖累贾琛大爷啊。”
杨远笑道：“秦大人，我作为贾润贞的朋友，其实也乐见这门亲事不成。这亲事对贾润贞的前途发展没有任何好处，还可能危及他的前途。
“不过，他愿意负责，愿意成就侠名，愿意帮秦大人洗清冤屈。秦大人定要拒绝他的提亲，他也不会纠缠，同样会帮查清楼台垮塌案的真相，还秦大人清白。”
“定亲之事成与不成，全在秦大人一念之间。当然，此事也不着急，秦大人可以仔细斟酌。”
随后，两人又寒暄了一阵，杨远大人便离开了。
秦业还在犹豫，房间的门却推开了，随即进来一个长得体态风流的美艳少女，正是一直在旁边房间听着的秦可卿。
她走到房中，俏生生地道：
“爹，女儿以为，刚才的杨远大人说得有理。既然那贾琛大爷愿意出手相助，我们也不必惺惺作态，一心求死。”
秦业看着秦可卿，慈祥道：“你可愿意嫁给那贾润贞？”
秦可卿的俏脸一红，沉吟片刻道：“爹，女儿目前的名声已毁，除了嫁给贾琛大爷，也没有更好的出路。而且我知道自己只是养女，身份并不高，因此我们也不追求做那子爵大人的正妻。”
秦业脸上满是皱纹，缓缓点了点头道：“可卿分析有理。贾琛大爷如此侠义，若我们还顺着杆子上，想要以他的善意为要挟，也有些不知好歹了。”
“只是，若嫁与他为妾，就太委屈你了。”
秦可卿看了看秦业床头的那一张银票，柔声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总比嫁给宁国府的贾珍老爷强得多吧，也免得受那许多的威胁。而且，他们两人都说要借银子，都说可以帮忙脱罪，可在他们做的事情上，却是高下立判。”
她抿了抿嘴道：“就凭贾琛大爷救了爹爹性命，事后却丝毫不自矜，我相信他的为人。”
秦业听到女儿自己的意思，心中知道这也是自己目前唯一可能的机会，他们重重点头，算是把这事敲定下来。
另一边。贾珍得到工部营缮司椽吏周贵明的回报之后，心中很是烦闷。
他知道文官都是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没想到这个秦业竟然如此强硬，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不愿意让步。
他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送走周贵明。
秦可卿的事让他烦闷，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加让他烦闷的事，便是要把贾琛劝会族中。
他昨日到贾琛家拜访，那贾琛却有事外出了。他便在大厅中喝茶等待，一直等到下午，那贾琛依然没有回来。
而按照老太太和贾赦老爷的意思，他这个族长今日还要去，要用三顾茅庐的精神感动贾琛，让他看到贾府的诚意。
“老爷，今日还去那贾琛的宅子？”管家赖升收拾好马车，恭敬地走进大厅，询问道。
贾珍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摇头叹道：“不止今日，最近几日估计都要如此了。”
随后，他穿上一身锦缎衣衫，坐上马车，缓缓地往总驿馆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