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查体：身体知道答案

学查体，重要的是练习。每当查体考试前，如果你不小心推开男生寝室的门，就会发现上铺有两个男生脱得赤条条的，只穿一条裤头，互相在身上敲敲揉揉的，嘴里还会念念有词：“叩诊双肺清音”“触诊未见腹股沟淋巴结”“各心脏听诊区未闻及杂音”……有些身材瘦削又不是很怕痒的男同学，经常会被女同学借走练习。有些女同学还会大方地把自己的男朋友贡献出来和姐妹们一起学习。查体考试也是用真人，由学生扮演“标准化病人”，一天二百块钱还管饭。我怎么可能会为了钱去参加这种事情呢？我都是为了事业。考生在我身上操作查体，当然，只限于常规查体，肛门指诊等项目是不包含的。

多年之后，我去美国开会，安检时被几个美国大哥拎走了。他们在我的包里发现了一个叩诊锤——我当年考试后放在包里，一直忘记拿出来。他们问我这是啥，我不会说“叩诊锤”这个词，他们就怀疑我携带武器。我镇定地拿过来，对着自己的膝盖敲，边敲边说：“If you bangbangbang, the knee will duangduangduang.”警察比了个大拇指，神秘的东方学者。

你因为肚子疼就诊时，在问诊结束之后，普外科医生通常会让你躺到诊疗床上，衣服撩一下，腿蜷起来，然后开始按你的肚子，一边按还一边问：“这疼不疼？这呢？这呢？”直到你“哎哟”一声，但他不会立刻松手，而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突然抬手，看你没有那么强的痛感，他才放心地去洗洗手。

这个按肚子的过程，就是体格检查，简称为查体。这一节我会从查体的角度，谈谈医生是如何感知你身体存在的某些故障，从而得出诊断，寻找后续治疗方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