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照不宣
公司会议室里，只有凌柯诤、赵明瑶和墨子围着那张深色的桌子坐在一起，其余人都将椅子搬到了更外围一周，作为旁听。
“凡怎么没来？”——墨子
“他刚刚给了消息，说是监视的任务出现了异常，他亲自去排查了。”——心渊
凌柯诤没有再给墨子回应的机会，直接开口说道：
“咱们先开始吧。墨子你先来吧。”
墨子来时还带着一个公文包，当凌柯诤说要他开始汇报的时候，就直接从包里拿出了好几份材料和报告——
先给了凌柯诤和赵明瑶一人一份，一模一样的报告文件也传给了在场的其他人。
“这次去海南处理‘冥钟’。就这项任务而言，基本上解除了现实的威胁，同时可以确保本次事件中涉及到的冥钟不会再有扩散的机会。其中的推进过程，报告中有详细介绍，我来简要总结一下……”
“经过初步侦查，发现的就是冥钟中的灾厄出现过外泄，有六个人被初代感染，情况比较严重，其余被次代传播，但情况比较轻的人有数百号。那六人采用了隔离治疗的方式，避免了在最终行动时出现被灾厄汲取的情况，在村庄范围内采用了含有符箓的药物发放形式，进行大范围治愈。”
“针对冥钟本身，组织当地负责人集中参考了各类描述北国冥钟的文献，虽然只有很小一部分被证明是真实情况，但这些经验对本次行动和未来处理类似情况都有重大意义。”
“在最终消灭冥钟和其中灾厄的行动中，择木令和当地能力者组织联合进行区域内的封锁，没有普通人伤亡情况。虽然主要是依靠我和枯木，还有联合法阵对冥钟直接出手，但还是有一部分参与行动的能力者因为实力低微，被冥钟临死反扑的能量冲击到了，当地已经做好善后。”
“最后择木令也通过了事后完善事宜的审核。”
“以上就是本次任务流程上的汇报，但在我们和海南当地能力者的联合调查下，发现冥钟的移动轨迹很可能有人为因素的参与，并且联系到这个冥钟很像当初在北方荒原的村落中被发现，后来被能力者前辈们联合封印的那个冥钟，我想申请——派遣一部分能力者去勘察当初的封印。”
凌柯诤在这次会议上插话总是当机立断——墨子刚说完话，下一口气还没有吸进去，凌柯诤立马开口说道：
“好的，辛苦了！稍后再单独和我商量这件事，因为派遣能力者不能凭你一句话。至少要等到你带回来的‘灾厄’样本的检测出来。”
凌柯诤倒是没有觉得墨子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但他不能立即做出判断，还需要证据。
“赵明瑶，来说说你这边的情况吧。”——凌柯诤
赵明瑶听见凌柯诤的声音，没有立即做出反应，脑海里反而又回想起前些天自己单独和凌柯诤会面时，凌柯诤告诉自己，“汇报时，不要提起‘南疆聚魂’的事情”的告诫。
回过神来，赵明瑶一挥手，同样是几份材料和报告，出现在了在场诸位的手中。
“龙目村受到的诅咒是上古时期的事情了。前些年，虽然也持续对此做了不少的调查和分析，但一直受到村庄封印和外部条件的制约，所以不敢贸然对诅咒出手。”
“现在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在青鹤前辈的主要操控下，完成了对诅咒的破除和对受困怨魂的超渡。前期准备和后续的处理方案如报告里所述，大家可以自行查阅。”——赵明瑶
“好，也辛苦你了！”——凌柯诤
中心的三人——凌柯诤、墨子和赵明瑶，在赵明瑶快速地结束发言之后，就这么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也没有说什么，耳边传来的声响就只有在外围坐着的人翻看着材料和报告的声音。
“怎么样，大家对这两项任务有什么疑惑，或是有什么觉得处理不恰当的地方吗？”——凌柯诤率先开口，朝着在场的众人说道。
因为要执行多人评议的环节，所以凌柯诤一定要说出这句话，但他很担心墨子再提出“南疆聚魂”的事情，他不想再争论这些东西了。
墨子没有直接将先前得知的——凌柯诤安排通过捏造证明材料，将南疆聚魂与龙目村诅咒直接联系在一起——的事情说出来，而是眼睛直勾勾得盯了凌柯诤一会儿，知道凌柯诤压根没有想给自己解释后，也就暂时放弃了。
凌柯诤没有理会墨子，注意力却在自己左手腕戴的手表上，看着分针已经过半。
随即，凌柯诤面对着面前的诸位说道：
“好了！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么，我宣布，这两项任务的汇报会结束。”
接着，大家陆陆续续都放松了下来，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却见青鹤一动不动地看着会议桌的首位上，那里坐的正是首领凌柯诤。
原本在外围坐着的人，已经准备起身离场了，突然袭来的一股威压让大家猛地警惕起来。
因为太过突然，甚至有人出现了不受控制的应激——安酒身体因为被刺激到，立即迸发出一股灵息，和威压形成对冲。
还不等大家查看清楚情况，耳边已经传来了凌柯诤的声音，不过和记忆中相加，更为沉重、沙哑一些——
“诸位若是无事，随我去看一场好戏吧。”
虽然不解，但察觉到了凌柯诤话里不一样的意味，便都想着再同凌柯诤去走一遭。
唯有青鹤像似了解了其中的缘由一般，低声喃喃道：
“这次才有个首领的样子。”
随后马上，凌柯诤让心渊联系到了凡，确定凡追踪到了郊外的一座工厂里，但具体情况不明。
即使凌柯诤没有说更多的话了，但大家也都明白——要去找凡汇合，便各自寻了交通工具，跟随在凌柯诤乘坐的车子后面，赶往凡此时的所在地。
尾随着李钰乘坐的车子，凡带着三个负责监控李钰活动轨迹的能力者，一路来到了郊外。
这次李钰的异常发现得很及时，负责监控的人员一发现李钰和之前那个地下组织的人直接接触，就立即报告给了凡，并且引起了足够的重视。
从凡开始组织调查开始，那个地下组织除了给李钰的一个账户里每二十天打进一笔钱，一直没有任何联系过她的迹象。
之前做的各种联系也足够的隐秘，所以这次，既然地下组织的人敢直接把李钰从她租住的公寓开车接走，就很可能意味着——他们要真正开始有所动作了。
之所以大家对待这次李钰的事情如此谨慎，是因为不久前，中域作为能力者警戒最严密的地区，竟然短时间内出现了两起能力者爆发的事情。
事情发生前，当地的能力者管理竟然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导致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保护普通民众。
其实，一般能力者因为不熟悉自己的天赋，所以在第一次爆发的时候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影响。
而且如果事先已经被能力者组织发现了的话，会提前布置预防事宜的。
相比之下，这两起已经发生的突发事件才显得威胁很大。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两次事件和现在的“李钰事件”有一个共同点——
那就是：当事人都是“神格继承者”。
之前的两次，一个是“西方假神”的继承者，所幸是在一块操场上爆发的。虽然造成了一部分人的“消散”，但时间和地点环境比较单一，通过凌柯诤组织的“可以操纵时间与空间的能力者”，又将那些人找回了。
另外一个人，确实是“神格继承者”，但无法确定是否为真神，现在的判断是：
“可能是某些所谓的民俗神话中的邪神。”
事件发生在一个十字路口，当事人在爆发后用一种黑色的雾气，迅速毁坏街道，造成大量人员伤亡。
其他的善后处理虽然麻烦，倒也没有什么后续问题——但因为新生能力者已经被神格完全反噬，最后决定镇压神格。
当事人虽然回到了普通人的世界里生活，但还有四十年监视期和二十年的抑制期，并不好过。
“查到了刚刚露面接走李钰的人了吗？”——凡坐在车子的副驾驶上，对着车上的其他人问道。
“技术部门的同事已经传过来了，材料有些多，小龙已经在看了。”——魁星
“小子！看完了吗？简要说一说情况。”——凡
车里后座的左侧坐着一个瘦瘦的男子，手刚刚一直在滑动平板里的页面。
在魁星稍壮一些的身材的对比下，只觉得小龙的小身板可真经不起怎么折腾。
等凡一说完话，小龙就直接续着说了起来：
“那人是能力者，代号是‘沼泽’。已经在圈子里活动了快百年了，真实身份已经查不出来了。”
“刚刚联系了几个其他组织的朋友，他们说，这个‘沼泽’最近好像在一个放贷公司里负责帮人追债。”
“现在能查到的就是，那家公司表面上是合法的投资项目公司，但背地里，是被能力者组织控制的传销组织。至于和李钰是什么关系还不清楚，至少不是债务关系。”——小龙
“废话，每月还给李钰打钱，怎么可能是债务关系。”——凡
凡现在的心情很糟糕，但精神状态更多的是紧张和担忧，手不经意间已经握紧了很多，愤愤地说道：
“还真让凌柯诤说对了，这事儿要是真的和其他的能力者组织有了牵扯，可就不是我们这些区域负责人能够解决的了。”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通知首领，让他们做好先准备，随时可以支援。”——魁星
“先不要通知其他人，我要再去确认一下。”——凡刚一脸谨慎地说完这句，随即一脸质疑地看向魁星，不满地问道：
“你老大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怎么一有事情就想着让凌柯诤来啊？”
闻言，魁星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神色，吞吞吐吐地说道：“这不是多一层保障更放心嘛……”
凡不再去跟魁星计较这些琐碎的事情，瞧着他们已经跟着李钰的车来到了郊区的范围，路上的车辆也少了很多，就对着开车的人嘱咐道：
“不要跟得太紧了……看看能不能给那辆车做一个神识标记，咱们不要一直跟着了。”
凡还在说着，开车的能力者已经开始凝神，直直的盯着前车的后备箱上。
一个黄色的菱形法阵在开车那人的眼前开启，大概也就是成年人的手掌大小。
“先沿着这条主干道走，他们要是拐进其他干道，我们就不跟了。等确定了他们的最终目的地，再跟过去。”——凡
不出所料，李钰的目的地就在郊区，刚刚凡还在担心——如果李钰直接坐车出了中域都城的区域，自己的控制能力可就没有多少了，毕竟在别人的辖区没法大展拳脚。
等到前车已经拐进了其他的干道，负责开车的那人还在继续沿着主干道行驶，甚至还在不断加速。
“你干嘛开出来这么远！怎么还加速啊！”——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