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病倒
许诚拽着刘解忧的手腕坐……站了两站路后,公交车上的乘客陡然减少,腾出来不少座位,变得空空落落。
感受到刘解忧的手腕在他手里轻微地晃了晃,许绅士很有分寸地把手松开,腾出手拎起塞了两双丝袜的袋子。
刘解忧找了处凳子坐下,双手平放在膝盖上。
视线下移,看了看刚被许诚抓过的左腕,白皙的手腕上被熨烫出一道浅浅的红印。
她清冷的眸子中泛起一丝疑惑。
真奇怪……
不止车子里面变得空落落的。
这里好像也变得空落落的。
一路无言。
两人下了车,大概又走了十几分钟到了屋子外面。
许诚拽了拽门把手,把兜里翻了个遍,皱了皱眉。
特么……
早上买完早餐回来好像把钥匙落家里了。
实在没办法,许诚拐去楼梯间,在窗边给师弟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接通,却听到家的方向有奇怪的声音传来,跟他把刘解忧留到家里那天听的动静很像。
许诚即刻转身回去,只见房门被刘解忧推开条缝。
她一只手放在背后,不知道在攥着什么东西。
再仔细一看,又能看出来她头上少了个头饰。
刘解忧跟许诚对视两秒,随后习惯性地给许诚留了个侧脸,不再去直视他的眼睛。
“你早上出去的时候没关门。”
你这小姑娘真是能扔黑锅啊……许诚看看虚掩着的房门,一针见血地反问:
“……不是你最后走的吗?”
方才还平静的刘解忧手心攥得更紧了两分,手里的头饰膈得她生疼。
要是被许诚发现是她把门打开的,他就该把她撵走了。
要么是按照“汉家公主一人做事一人当”的思维大方承认,不给汉庭丢脸。
要么是放下汉家公主的脸皮,主动给自己编个错误,给汉庭丢个脸。
她选择了后者。
刘解忧看着虚掩着的房门,微低着头欠身认错。
“我早上走的时候忘了关门,”
许诚摇摇头,用刘解忧的语气反问:
“你在骗我。”
“我……”
刘解忧喉口动了一下,欲言又止。
这不是她的台词吗?
但是她真的没有许诚能说会道,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行了……”许诚耸耸肩,拎着袋子进屋:“跟你开个玩笑,下次别乱冤枉人。”
“对了,新衣服记得洗一下再穿,你在屋里还是把原来的衣服换回去凑合穿穿吧。”
进门之前,许诚又狐疑地看了一眼门锁。
他记得他刚刚拉了一下门把手的,为什么刘解忧拽开了,他没拽开?
不过一提门锁他又想起来上周那个撬垃圾桶的小偷。
万一他以后真的找了个对象,还是个开锁师傅,那热恋期直接房门给你撬了,趁你睡觉霸王硬上弓。
真没安全感。
刘解忧把头饰重新插上,跟在许诚身后进了屋,换上拖鞋之后随便对付了一顿,把刚买的内衣短袖一并洗了之后,换回过来时穿的嫁衣,重新回到客厅属于自己的一隅之地。
身子有些冷,想小睡一会儿,但按礼又不可作午时眠,所以刘解忧撑着身子,找许诚打开平板后,一点点从许诚给的视频中汲取知识。
要是能快点到晚上就好了。
“你要想睡的话就睡一会儿,我们这个地方有个叫午休的好习惯。”许诚把相框找了处显眼的地方摆好,回头看了刘解忧一眼。
总觉得她回来之后就有点晕晕乎乎的,时不时地就得把眼睛紧闭一会儿,好像还能看到她的身子在轻微地……
打冷战?
“现在睡了,晚上会睡不着。”
“那你直接睡到明天早上不就行了?”
“……?”
好像……有点道理?
夏日的一个下午就这样相安无事地度过。
许诚晚上随便煮了点米汤,一边喝汤一边看刘解忧吃饭。
她双手捧着饭碗,小口小口地抿着。
“我回屋开个会,你自己吃你自己的,到时候把碗刷了就行。”
“好。”
许诚正要回屋,突然注意到刘解忧的汤一点没动,只是嘴唇挨着米汤,装了个吃饭的样子。
粗重的呼吸喷在汤上面,泛起一阵轻微的涟漪。
“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汉家的公主不会不舒服……”刘解忧抿了一小口米汤,胃里却更不舒服了:“没有你想的那么娇贵。”
回来之后越来越难受了。
小腹疼,冷,头晕,还想吐。
好像所有不舒服的事儿全都挤在一块了。
明明……她明明在掖庭待了身子骨很硬朗的。
见许诚一直看着自己,刘解忧强撑着难受劲儿把汤喝完,终于等到许诚进屋锁门,胃里一阵翻涌直冲喉呛。
她捂着嘴唇才没让吐出来,连忙去了趟卫生间。
收拾干净后把碗洗掉,她躺在沙发上盖上被子,蜷成一团。
睡一觉就好了。
在掖庭生病,没有吃过药,都是睡觉熬过去的。
要是没熬过去,那便是死了,她见过了太多。
这回这么难受,或许就该轮到她了。
刘解忧紧皱着眉头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
许诚回到屋子里,进入会议室,闭麦之后,听着新同学的自我介绍,介绍完了便是老板介绍这些新同学的师兄师姐。
“多跟你们许诚师兄学习学习,研一研二两年时间就把三年的事儿给忙完了,一心扑在实习和论文上……剩下研三一年时间什么也不用操心,就是腾出来去找工作。”
“我就说这么多,那最后让你们许诚师兄讲两句话。”
点开麦克风,刚准备说两句,客厅里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声音很大,是个女声,直接穿过紧锁的房门。
加上许诚没戴耳机,所以会议室里听得真真切切。
“不要!”
直接拒绝老板,师兄也是个有个性的。
不对……
这声音不是女的吗?
未等众人询问,又是一句女声:
“你休想辱我……”
话没说完,许诚立刻闭麦。
会议室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
不是……
师兄你这是在干嘛呢?
开会的时候玩些情趣play,而且还是在强人所难?
而坐在屏幕前的许诚一句话没说,默默扶了扶额。
这次甚至都不用带刘解忧出去,他就经历社死了,也不知道她又有什么事了。
跟老板编辑了条信息说自己有事,许诚匆匆退出会议。
离开卧室一看,刘解忧正蜷在沙发上,黏唧唧的发丝粘在额头前面,但被子裹得依旧很紧。
看样子是做了噩梦。
许诚揉揉眉心,去卫生间解了个手,突然注意到垃圾桶里有些粘稠的食物残渣。
她不会浪费粮食的。
所以不是噩梦。
是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