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笑靥如花
“公子，这两样东西卖什么价合适？”庄园门口，刘忠手拿牙膏、香皂，询问祁平生。
“你去豫章城后，先打探一番牙粉、皂角价格，在这基础上翻五十倍，卖给士族商铺，看看他们反应。”祁平生给他支招。
经过一个月时间，在家奴们的赶制下，加上蒯恩、到彦之等人训练完后，也会帮忙，已经积攒了数量可观的牙膏、牙刷和香皂。
这次刘忠前往豫章城，是去试试水。
牙刷由于门槛低，易仿制，祁平生暂时不打算面世，准备再等积攒一些，后面一起铺开，赚波快钱即可。
其余两样，倒没有这个顾虑。
肥皂是北宋时期才传入中国，更不要说他还将其升级为了香皂；牙膏直到十九世纪末才出现，放到现在就是降维打击。
至于价格，之所以定这么高，是因为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给平民用的。
就拿香皂来说，原料里的猪油平民就买不起；而牙膏里的蜂蜜，更是奢侈之物。
卖给士族，这种价格就正好，赚他们的钱也不用觉得愧疚。
这些世家大族平日里奢靡无度，随便漏点出来，都是寻常百姓可望而不可即的财富，卖贵点，反而可能更容易被接受，这与后世奢侈品一个道理。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攀比乃是人类亘古不变的劣根性，从小比到大，从大比到老，至死方休！
况且，他这些东西是实打实的方便、有用，也不算坑人。
“老奴明白了。”刘忠说完，便在常贵等人的护送下，前往豫章郡城。
对自家公子定如此高价，他并未有丝毫质疑，几十年的奴仆经历，服从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送走刘忠，祁平生将蒯恩他们叫到一起。
“你们跟着秋月识字已有月余，成效如何？”祁平生笑眯眯地问道。
目光扫过，小獐儿抬头挺胸，蒯恩挺着个大块头挠头傻笑，到彦之也是抓耳搔腮。
看到三人表现，祁平生已经大概清楚是什么情况了，当即喊道：“秋月！”
“在！”
正魂游天外的秋月，惊得差点蹦起来。
“以这些时日你所教授词字，马上考核。来福监督。”说到这里，祁平生脸上一沉，“谁要是敢徇私舞弊，东张西望，我严惩不贷！”
见公子似乎来真的，蒯恩、到彦之心中一紧。
小丫头满脸兴奋，今日总算轮到我獐儿露脸啦！
秋月也是大为紧张，不敢怠慢，匆匆去拿来笔纸，分给三人。安排方位时，也是让他们背对背，呈三角形分开。
来福一双眼睛时刻紧盯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小动作。蒯恩二人在其目光下，瑟瑟发抖。
一刻钟后，考核完毕。
祁平生阅览了三人“佳作”，确实是佳作，那字简直不忍直视，尤其是蒯恩、到彦之的，跟狗爬的一样，辣眼睛。
再看正确率。
獐儿倒是很不错，只写错一字，看得出小丫头很是用功；蒯恩和到彦之就一言难尽了，总共抽查考核五十个字，到彦之对了俩，蒯恩“优秀”一点，对了仨。
两人算是烂兄烂弟。
“你们...唉！”
祁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啥叫心灰意冷。也总算明白，为何一些父母教导子女时，会气急败坏到破防。
教育，任道重远啊，并不是想教，就能成的。
“公子，我因要照顾家母，所以...”到彦之小声解释道。
“我也是因训练，过于疲乏，时常瞌睡...”蒯恩也为自己辩解。
祁平生收拾好心情，摇摇头道：“这些都不是理由。獐儿虽不参与训练，但她要制作牙刷等物件，日常中一些琐事，也在帮忙。为何她能记住这么多字？”
小丫头听到祁平生表扬她，非常开心，小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秋月也松了口气，总算有一个能看的，不至于全军覆没。
“秋月，他们是你在负责，我以后只找你。不管你是罚也好，奖也罢，总之，我每个月会考核他们识字情况，若是合格不足五成，我便拿你是问！”
祁平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一一教导。
跟赶羊一个道理，掌权者只需要把任务分配下去，问责一个管事之人就行，事事躬亲，既劳累自己，也会限制属下发挥。
“啊？！”
秋月樱桃小嘴微张，很是不可置信。
为啥蒯恩他们学的不好，公子却要找她的麻烦？
当然这话她不敢问出口，只能将怨气发到蒯恩两人身上，脸上一绷，道：“你们两个，跟上！”
说完，便领着二人大步离去。
看那架势，估计蒯恩和到彦之有好果子吃了...
“獐儿，要哥哥怎么奖励你？”祁平生微笑着说道，小丫头这么用功必须要鼓励鼓励。
“我想...陪在哥哥身边。就，一天...”獐儿小心地将心愿说出口。
她知道祁平生很忙，有大事要做，也明白自己现在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跟在祁平生身边是累赘。
可她真的想和哥哥待在一起，哪怕就一天，也很满足。
祁平生听到獐儿的话，心中有点发堵，这段时间确实有些忽略小丫头了，不远千里跟着自己来到豫章，无依无靠的她肯定很彷徨。
“明日哥哥带你去寻阳玩，怎么样？”祁平生摸摸她的羊角辫，笑着道。
“好呀，好呀！”獐儿顿时笑靥如花。
...
当天下午，刘忠带回了消息，市面上干皂角五株一斤、牙粉十株一盒。他把两样东西拿给各商铺管事看过后，管事们都非常震惊。
不过因刘忠要价太高，一连跑了五六个商铺，却没人敢接受。
祁平生倒也不在意，豫章不行就寻阳，寻阳不行，权贵云集的京师肯定有人会为此买单。
不过这些东西，光靠他一个人卖，不知要卖到猴年马月，仅凭豫章祁氏的门第也守不住，得把王、谢这种大族绑在一起才行。在这服散都有人争相效仿的时代，只要王、谢两家带头用，根本不怕销路问题，也不怕有人惦记。
现在已是六月初，王恭第一次作乱早已尘埃落定，可以先去寻阳看看。
翌日一早。
祁平生带着蒯恩、獐儿、来福，一行四人乘船顺赣江而下，前往寻阳。
因顺风顺水，当日下午便抵达寻阳城。
进了州府，将獐儿他们留在前堂，祁平生来到后院，先对有过一面之缘的谢道韫招呼道：“王夫人，平生又来叨扰了。”
随后，看向一旁的江州刺史，王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