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燕京变局
在赵仁川的敲定下，策反剑南、江南、岭南三镇总兵的计划于正统元年元月初六开始实施，策反工作由兵部左侍郎连诚安负责。
依照赵仁杰的部署，剑南总兵孟寇负责攻击南门，江南、岭南总兵负责攻击东门，袁志勇和李士奇负责攻击西门，赵仁杰本人则率主力攻击北门，对燕京形成铁桶合围之势。
连诚安经过分析后，决定先从奇傕和洪弗琅俩人开始。
午夜时分，连诚安带着一名随从从西角门悄悄地出了城，来到一公里外的燕军阵营。
连诚安见到奇傕的时候，整个人被捆的如粽子一般，从脸上的淤青不难看出捆他的士兵可没留手。
奇傕看着下面狼狈的连诚安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闯我军营。”
“呜、呜……”连诚安拼命想说话，可因为嘴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奇傕命人拿掉连诚安嘴里的布条，连诚安这才得以说话。
“我是兵部侍郎连诚安，我有事要见你们奇傕和洪弗琅两位总兵。”
“我就是奇傕，找我什么事？”
“我有事要单独和你说，请你叫其他人出去。”
奇傕一挥手，“你们都到外面后者。”
待士兵们都走后，连诚安说：“能否先给我松绑，我是以使者的身份来见你，这样未免太不礼貌。”
奇傕道：“有话快说，敢耍把戏，老子现在就砍了你。”
连诚安无奈，只得说道：“我怀里有皇上亲笔书信，你看完就知道了。”
奇傕将信将疑的在连诚安身上摸索了一遍，果然从其身上搜出一封信。正欲拆开，这时洪弗琅走了进来。
“奇总兵，我听说抓到一个敌军探子。”
奇傕道：“这人说他是兵部侍郎，也不知是真是假。”
洪弗琅走上前瞧了瞧，认出这人是连诚安。
奇傕道：“你认识？”
洪弗琅道：“几年前我进京面圣时见过，他那会还只是个司郎中。”
奇傕拿着那封信当着奇傕的面拆开，“他还带来一封信，咱们一起看看。”
“给我等封王？”
当二人看到赵仁川竟然愿意用封王来拉拢自己的时候，俩人的脸上都露出贪婪的渴望，如果能生前封王，那将是多大的荣耀。
奇傕和洪弗琅相视一眼，内心在那一瞬间发生了动摇。咱们这一趟不就是为了前程嘛！为谁卖命不是卖呢？
洪弗琅为连诚安解开绳子将其扶起，一脸歉意地说道：“侍郎大人多有得罪，我给你赔礼啦！还请你不要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连诚安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说道：“先给我来口水，渴死我了。”
奇傕转身从桌案上倒了一觞酒递给连诚安，“我这只有酒，没有水。”
连诚安接过奇傕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赞道：“好酒，再来一觞。”
奇傕连倒了三觞，都被连诚安一口喝完。
奇傕忍不住竖起拇指赞道：“连大人好酒量。”
连诚安端详着手中的酒具感叹道：“这么好的酒，可惜没有佳肴相配，实在有些浪费。”
“这有何难。”奇傕叫来帐外士兵吩咐道：“去，弄点吃的来。”
片刻功夫，一只烤全羊就被抬了进来。
连诚安切下一块焦嫩的肩胛肉送进嘴里，心中甚是满意。他顾不上擦去嘴角的油渍，问道：“两位总兵已然知晓皇上的心意，不知二位考虑的如何，可愿做我正统朝的护国忠臣否？”
冷静下来的奇、洪二人，由一开始的兴奋渐渐转变成了质疑。
奇傕道：“信中内容我们都已看过，可我们还是有些不大相信，毕竟燕国祖训写着异姓不得封王，能够死后追封就已是莫大的荣幸。”
“就是，宗室那些人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个条件的。”洪弗琅插话道。
连诚安笑笑解释道：“当今皇上英明果断，前日在龙台宫内，皇上力排众议，以一己之力压下整个宗室做出了这个决定，你们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奇傕道：“燕国谁不知道秦王是个纨绔公子，他会有这种魄力和手腕？”
洪弗琅道：“我看呀！这多半是姚嵩那老家伙的主意，到时候我们帮秦王夺得皇位，他要来个翻脸不认账卸磨杀驴，那我等可就死无葬身之地喽！”
连诚安道：“那信上有皇上的传国玺印，这怎能有假？”见二人依然不相信，连诚安开始给二人分析起当前局势。“你们这么为赵仁杰卖命，他最多能封你们一个国公。可是你们也不想想，以赵仁杰的性格，他会对你们之前迟迟不出兵的事既往不咎吗？他可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就算你们这次立下再大的功劳，他也一定会秋后算账的，你们好好想想吧！”
奇、洪二人听罢，都陷入了沉思……
赵凯的五个儿子中，要说最像他的，恐怕只有二皇子赵仁杰了，这也是朝堂上人尽皆知的事。虽然自己没有与赵仁杰有什么接触，但是先皇自己还是了解的，毕竟早年随先皇征战那么多年。
连诚安见二人被自己的话唬住了，于是接着又安慰道：“不过二位也不用担心，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我保证你们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洪弗琅如饿狼般盯着连诚安，问道：“你拿什么保证？”
连诚安心中咯噔犹豫了一下，而后站起身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连诚安以全家身家性命发誓，只要你们协助皇上平定燕贼，一定让你们裂土封王。”
“好”洪弗琅举起羽觞，“让我们干了这觞酒，共谋富贵。”
搞定奇、洪二人后，连诚安将心思放到了孟寇身上。
连诚安假装无意说道：“如果能说服剑南总兵孟寇与我们一起，那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奇傕道：“我与孟寇是多年故交，他那里交给我，我来说服他。”
“哈哈，好，我在此替皇上和燕国感谢二位将军了。”连诚安端起酒一饮而尽。
城北，此刻早已在营帐中睡去的赵仁杰，还浑然不知一场针对他的叛变即将来临。
在梦里，他梦见自己率领军队打进了燕京城，大哥赵仁川跪在自己面前乞求自己的原谅，希望自己能放他母后一条生路。可他杀掉了自己所有亲人，自己怎么可能原谅他。去地下和我的亲人去说吧！原不原谅你是他们的事，我现在该做的就是送你去见他们。随着手起刀落，赵仁川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一夜长谈过后，连诚安于天亮之前悄悄回到了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