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吃吧
“保持呼吸,不要断气,保持呼吸,不要断气……”飞鱼抱着刚用坦克腰间的绳子从逃生出口拽出来的,已经被烧的黢黑看不清原本模样的狗子劝到。将它放在地上后,飞鱼又给它做起了心跳复苏术,尽管不知道狗的心脏在哪边,又在哪个位置,但此时只能死狗当成活人医了。然而飞鱼也只做了两下就放弃了。
“凉了吗?”H2小心地问。此时坦克也从竖井一样的逃生通道钻了出来。
飞鱼半蹲在斯派克尸旁,叹了口气:“还热乎,不过不是正常的那种热乎。在院子里挖个坑吧,以后每次再排练记得头顶上有一位咱们的知音,一位咱们的队友。”
“还好,死的不严重。”H2看着刚挖好的半米浅坑内被熏黑的尸体说。
“死还分严重不严重?那严重的得是什么样的。”虽然还是和以往一样不自主的就抬杠,但齿轮的语气也充满着悲伤。
H2搜了一张手撕鬼子的图片:“这是死的严重的。”
“德云社的‘三哥’当年差点也这样吧。”飞鱼说着抓了一把土,洒在了斯派克烧黑的尸体上。
“今天我们站在了这里怀念一位:朝夕相处的同窗、胸怀广阔的挚友、情同手足的兄弟……”
“等一下,这词你打哪儿抄来的?”齿轮打断照着记事本念悼词的H2。
“邓超的一个电影,我看这段话挺好的,早晚能给你们仨使上,所以我就记本子里了。”
“人生最终一阵锣镲响,狗生的待遇也不能太差,我再回一下基地,刚才看咱们的乐器应该都没坏,给斯派克最后奏上一曲吧。”坦克说完,又带着绳子下了逃生通道。地面上的三人把吉他、木贝斯、架子鼓都一件一件的用绳子拽上来后,四人又围在斯派克的“坟前”,弹奏了起来。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斯派克,我保证你会得到一块吉他形状的墓碑。”飞鱼忧伤地哀悼。
“嗷……”脚下传来同样伤感的低声悲鸣。
“我擦!斯派克!摸着你这也不是灵魂呀。那坑里这是哪位呀,谁们家狗这么倒霉呀?”飞鱼摸着自己脚边充满实感的斯派克,转头看着坑里的尸体问。
H2也反应了过来,仔细对比着身边的这只和坑里的那只:“如果世界上没有一种狗的腿上能长出蹄子来,那坑里这个应该是一头羊。”
齿轮此时蹲在了坑边,在那具烧黑的尸体上,隐隐能看见一点点黄毛,惊呼一声:“我去!那头小金羊!”齿轮说完看向羊圈,之前躁动的羊群早已安静了下来,在白花花的群羊中,果然是缺少了一抹金色,而且也只有那头小金羊的体型和斯派克差不多。
“现在怎么办?”H2抚摸着失而复得的斯派克问。
见齿轮没有回答,飞鱼看着坑里的羊说:“咱们跟它非亲非故的,为它办个葬礼也不至于。把它埋这儿吧,我肯定会有心里阴影。以后再来基地,想着头顶上有个尸体,咱们心里不都得膈应吗。”
“膈应,肯定膈应。”H2附和。
“拉出去无论扔哪儿都得污染环境,还招苍蝇,又臭又恶心。你愿意用你的车拉着它,送去卖羊肉的那儿吗?”飞鱼又问坦克。
没等坦克回答,H2就抢先说:“这黑不溜秋的不得弄脏车呀。”
飞鱼又假装叹了口气:“既不能埋这儿,又不能带着尸体出门,那包饺子吧。”
“有道理,有道理。”H2点着头抿抿嘴说。
“那太费事了,就这模样,只能烧烤了。”坦克也终于应和两人。
“你们还是等我二大爷处理吧。”齿轮一锤定音。
“你们几个浑小子每次送我东西,都没好事,说吧又憋着什么屁放呢。”一脸慈祥与富态的二大爷,摇着蒲扇问带着烟和酒过来的四人。在他们来之前二大爷是坐在自家的院子里,悠闲地喝着茶在树下乘凉。
“我们这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您先听哪个?”
“说话别说‘您’,说‘您’必伤神。”二大爷是十分了解齿轮。“你先说中间那个不好不坏的,让我心里大概有个谱儿。”
“我们在老房子的地下室里存了点儿烟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刚就给炸了,对地面和羊圈都没影响,就是这老房子的顶儿给震出一个窟窿来。”
“这还是不好不坏的消息呀。”二大爷的语气倒是没有他的表情震惊。
“我们还得修呢,整个房顶儿换个彩钢的,风刮不透,下雨不漏。”
“那坏消息是啥,不用我先垫点速效救心丸吧?”二大爷半认真半调侃地问。
“您那头小金羊当时在地下室,它不小心…给炸死了……”齿轮一脸的歉疚。
“哎哟喂!我就这么一头金毛的小羊,还让你们给整死了,你们可真行!还…还它不小心,它小心的了吗它?”二大爷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舍与心疼。
“以后但凡见到金色羊毛的小羊,我们立刻买下来送您。”齿轮也知道他二大爷是十分喜欢这头与众不同的小金羊。
“你们不会给我弄头白羊染成金毛儿吧,这事儿你小子可干得出来。”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也坐在小马扎上的四人,同声回答。
“好消息是啥,让我听听,给我宽宽心。”二大爷问完,才又摇了几下蒲扇。
“那小羊吧,死是死了,可肉都没烂。”齿轮回答地相当窘迫。
“你们还想吃了它?!”二大爷难以置信地问。
“不不不,看您处置,看您处置。”四人又同声回答。
“羊死肉没烂这叫好消息?行了,先带我看看去吧。”二大爷是没心情继续乘凉喝茶了,四人也赶紧从马扎上起身,开车带二大爷去往老房子那儿。
几分钟后在老房子的院子里,看着给小羊挖的坑的四周还放着齿轮几人的乐器,二大爷问四人:“你们还给它奏了一段?”
“是呀,让它上路的时候也比别的羊风光点儿。本来还想给它埋这儿来着,可是怕您膈应,也怕您其它的羊跟着膈应,就没埋,等您过来看看怎么处理。”齿轮顺口瞎说。
“还能怎么办,吃吧那就,你们都搁这儿咽吐沫呢。”二大爷十分无奈地说,又看了看这头完全失去了金色光彩的小羊,叹气道:“这模样也只能烧烤了。”
“听您的,听您的。”
“爷们,咱可有言在先,地下室里随便你们折腾,可要是敢吸毒、抽大烟,别怪我大义灭亲!”二大爷无比郑重地警告四人。
“您放心,毒、毒的事儿我们都没那实力碰。”飞鱼磕巴地答应到。因为坦克害怕扑克,所以与之相关的词,如麻将、牌九类的他们都很忌讳不说,所以刚刚飞鱼差点儿说出“赌”来,又立刻遮掩了过去。
“今儿可得再加一条,火药、炸药这些玩儿意,也不许再碰。”二大爷的语气不容反驳。
“您放心好了。”齿轮保证到。
“这次是就炸死了一头羊,可你们再弄这么危险的东西,下次万一伤着你们呢。房顶儿都震出一个窟窿来,这是多大的威力呀!多想想你们的父母,要是你们出点事儿,他们不得疼死呀。”
四人听到二大爷的话点头如捣蒜。
“你们把这儿收拾收拾,把坑也填上,我找人把羊处理一下,顺便买点儿烧烤用的东西回来。等快天黑的时候,你们再到夜市儿上买点儿爱吃的凉菜去我家。”二大爷说完出门找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回来,拉着被烧黑的小羊,就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