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决战

有久率领野狼大军北进两千多里，路上还吸引了不少黄、狍子、盘羊、野马、骆驼、野兔、金雕、雪豹、棕熊等等，猛禽猛兽以为爪牙，食草动物充作军粮。路上他还找出了旧时埋藏的大量金银珠宝，当年花不了，现在正好用上。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有久一行遇到了匈奴左贤王部。

此刻有久麾下聚集了野狼两千多只，棕熊等猛兽一百多只，金雕等猛禽五十多只，黄羊、狍子、盘羊等食草动物无数。

有久骑马走在最前面，后面飞禽走兽，铺天盖地，真如天神下凡一般。一路上遇到缺钱的部落就给金银，缺粮的部落就给黄羊、狍子、盘羊，还给治病的神仙水，恩威并施，收服人心。

草原戈壁上传开了：百兽之神降人世，救苦救难救苍生。

匈奴左贤王是个人精，在有久动物军团的威慑下，深知右贤王就是前车之鉴，拼光了就得被单于王庭收编，不拼的话日后还要被单于收拾。索性与有久会面，双方在友好的气氛中交换了意见，最后达成一致，有久送给左贤王钱粮作为礼物，左贤王就当没见过有久一行。双方各得其所。

有人问了，就没有为敌的部落吗？你给钱给粮，傻子才与你为敌呢！那脑子得多缺斤短两！再说，就算为敌，用大活人跟两千多猛兽和五十多只猛禽干仗，部落打仗死的是人，有久损失的不过是野兽罢了。要是白天动手也许还有一拼，要是有久夜间突袭，部落有多少人头都不够送的。再说既然有久能收服猛禽猛兽，那收服部落的牛羊马匹不是一眨眼的事。这个账那些大小部落首领还是算的清的。还是伸手拿钱拿粮最实惠。这些部落首领有的是真心交好，有的是为了钱粮，还有的是慑于有久的动物军团。

后来有久的大军里还编入了受有久恩惠的各部落代表上百人，共同向单于王庭挺近。这些人一路上为有久当说客，做有久的宣传队，跟各部落的沟通更顺畅了。几千人兽友好大军在有久的统领下，一路向北至狼居胥山，多年后有一位华夏名将也来到了这里，举行了祭天封礼。有久一行又来到了姑衍山，那位名将后来又在这里举行了祭地禅礼。有久一行一直到北海（今贝加尔湖），日后有一位不屈服的华夏名人在此牧羊。

有久虽然成功完成了草原戈壁和平大游行，不过此行目的并没有达到。没有见到单于，或者是狼神。

单于早就听说草原戈壁上出了一位百兽之神，要钱有钱，要粮有粮，在草原上一呼百应。那些部落首领可以被收买，因为他们不想出力去跟赵国打仗，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不想当炮灰。可是单于就不行了，打工的不出力能理解，他这个老板也不出力的话，那这匈奴公司就可以关门大吉了。他要的是更多的牛羊，更多的财帛，更多的土地，更多的美女，他甚至想要整个华夏大地。他的胃口如此之大，不是有久能满足的。各部落闹饥荒跟他没关系，那是各部落自己的事。要饿死人啦，自己去赵国抢啊。只要单于王庭部落有吃有喝，兵强马壮，他的地位就没人能撼动。

孟子早就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华夏各国的王侯们深知此理，因此他们吃肉，老百姓也得跟着喝点汤。要是饭都吃不上，老百姓还跟你个屁啊。不过单于此刻显然没读过孟子的书，只有他的部落族人是人，其他部落都是工具。没文化多可怕！

因此有久一路向北之时，单于率王庭迁移到了北海以西，避开了有久。他准备等有久南归后，率领优势兵力，沿着有久经过的路线，收取各部落获得的金银粮食以充军需，省得自己出钱出粮了，还有这好事！

有久也算到了这一点，如此时南归，将前功尽弃。那些部落没钱没粮才会拼命，有钱有粮谁都不会拼命。

有久不见匈奴王庭，就向四面八方派出了猛禽作为斥候，很快就得到了单于的行踪。

于是有久将随从的各部落代表召集到一起，面有忧色说道：“我为天下太平而来，草原上都知道我的名声，但我有猛兽为伍，没有人敢觊觎我的财富。不过有人知道你们的部落收了我的金银和粮食，觊觎你们的财富，我就没办法了。我这就南归，单于会紧随我后而来，你等可马上动身返回自己的部落，准备迎接你们的单于大军吧。”

众部落代表一听，欢迎个屁啊！精壮男人都被调走了，剩下老弱妇孺，加上神仙给的粮食才刚刚够吃，好不容易有一点金银，要是迎接单于，神仙给的这些东西都得被征走。到时候没钱没粮，喝西北风去啊。众部落代表向有久跪拜后，玩命向各自部落奔去。

有久看着这些人的背影，暗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单于啊单于，我给他们，你抢他们，看谁还为你卖命。”

有久率领他的动物军团开始了南归之旅，沿原路返回。这一路上，一个部落都没遇到，早都躲起来了。回到了当初超度亡灵的营地，有久停了下来。“就在这里吧。”

单于大军一路跟着有久，所到之处连个人影都没有。于是派出各部落士兵去找自己的部落，结果派出去的人都没回来。单于郁闷不已。别说见不到人影，就连野兽都踪迹全无。原来想这一路补充军粮，再捞各部落一笔，没想到啥都没捞着。野兽早就被有久带走了。单于这一路恼火不已，甚至想派人上去跟有久的动物军团干一仗，不过最后还是控制住了冲动。两千多只猛兽，还有猛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长着獠牙利爪，可不是闹着玩的，打起来都不要命。如若战法得当，自己这十几万人马灭掉两千多猛兽倒也不在话下，不过己方死伤也必不少。万一挫了锐气，还怎么跟赵军打。最关键的是，干掉这些野兽也捞不到什么好处！看着仅够七天所用的粮草，单于彻底抓狂了。

“滚，都给我滚。”喝退了大帐中所有人，单于从甲胄内掏出一个雕像，双手捧到自己的案几上，跪拜了三拜。“狼神在上，是我得意忘形，被那个什么百兽之神牵着鼻子走。不过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请狼神助我，遣散那两千只狼。”说完，奉上美酒全羊，又虔诚地拜了三拜。

狼神作为匈奴之神，一直守候在单于身旁，不敢离开半步。本来此次单于点兵，攻打赵国，在他看来简直小事一桩。只要有他跟着，单于攻伐一直是无往不利。所以就托大了，没把赵军放在眼里。没想到人马还没凑齐，就听说草原戈壁上来了一位百兽之神云云。不用掐指头算也能看出来，这对单于的军事行动不利。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有利的一面，于是就造成了单于前面的战略失误。不过他还是没当回事，到时候把两千只狼都召回来，或者索性让群狼直接攻击那个什么百兽之神。作为狼神，这一点是能做到的。剪除了对方羽翼，再派骑兵一个冲锋也就荡平了对方，管你是什么神仙呢。然后找到赵军破绽，一举击败赵军。进了雁门郡，还愁没有钱帛和粮食吗？于是开始左右单于，排兵布阵。

第二天一大早，单于十几万大军前移，向有久营地压来。

有久见终于等来了单于人马，就单人匹马迎了上去，后面黑压压跟着他的野兽军团。

狼神一跃飞到有久面前，身高丈二，金盔金甲，盛气凌人。作为一方神明，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看出有久乃是仙体，所以不敢贸然进攻。拱手道：“敢问上仙尊姓大名，小神未曾拜会，失礼之至。先探探底再说。”

有久拱手还礼，笑道：“真神面前不说假话，我乃酒仙有久是也。”

“久仰久仰，”狼神嘴上说着客套话，心里却把自己听过的神仙都回忆了一遍，没有这么个酒仙啊！

有久看出狼神心思，笑道：“在下乃无名之仙，无用之仙也。常年战乱，百姓苦不堪言，还请狼神以天下苍生为念，劝单于退兵吧。给赵国几十年太平日子，让两国百姓休养生息，有久将不胜感激。”

狼神仰天大笑，态度已现轻慢。“几十万大军来此，上仙说让退兵就退兵，军国大事岂可儿戏。今日不分出胜负恐怕不会罢休的。”他故意把十几万大军说成几十万大军，吓唬吓唬有久和赵国人。

有久笑道：“人间事，人间管，今日你我作壁上观如何？胜败由天！”

“笑话，我乃主管匈奴国运杀伐之神，岂能置身事外，尸位素餐。”

“尊神恪尽职守，实乃我辈楷模。不过今日有久用神仙酒一坛，可以提升修为，换狼神两不相帮如何？这酒玉皇大帝执掌天庭时喝过，黄帝战胜蚩尤时喝过，大禹治水成功时喝过，封神之后姜子牙喝过。三界之内只有几位大人物喝过！不知尊神可否给个面子？”

狼神笑道：“上仙当我是黄口小儿吗？你说是神仙酒就是神仙酒！你怎么不说盘古大神，女娲娘娘，三清四御，五方五老都喝过呢？”

“他们都喝过，不过前面我说的那些都是我请他们喝的，后面这些都是求我我才送了他们一点。”有久认真地说道。

狼神实在忍无可忍，“呸，大言不惭，这些大神见上一面都难，会求着你要酒喝！别把天吹破了！”

有久也不高兴了，“娘的，跟你好说好商量还没完了。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拿出真本事了。”

狼神杀戮多年，自恃法力高强，根本没把有久放在眼里。口中念念有词，顿时狼群骚动起来。

单于见狼群有变，马上命令左贤王部前出，待狼群反水后冲击有久。

有久听闻狼群骚动，知道狼神以法术控制了它们，顷刻间就会攻击自己和其他猛兽。于是右手上扬，只听一阵鹰唳，十几只金雕带着几十只猛禽冲天而起。

狼神顿时心神大乱，抬头看天。只见十几只金雕闪电般向自己扑来，吓得立时化作一道金光，向北落荒而逃。动物成精成神后，原来习性并不容易改变，在以前的克星面前法力根本使不出来。所以狼神一直在单于身旁，虽有佑护匈奴之意，但也是借助匈奴的控弦之士保护自己。眼见十几只金雕扑过来，他可不敢保证躲在匈奴人马中就能躲过一劫，所以连忙化光逃遁。有久身后那两千只狼瞬间又恢复了平静，杀气腾腾地盯着对面匈奴军队。

有久提马上前，高声道：“在下酒仙，劝尔等速速退去，保尔等不死。赵国有本仙守护，断不会输于匈奴。”这些话并非之前跟李牧商量好的，而是有久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想多造杀孽，才有此一劝。

匈奴阵中并没有人搭话，却也没有退却之意。半个时辰过后，有久无奈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回身向兽阵大喊一声，“走兽散去！”

一瞬间，野狼、雪豹、棕熊、黄羊、盘羊、狍子等走兽尽散，只有金雕等几十只猛禽在高空盘旋。

有久再回身望向匈奴军阵，已经有所异动。高喊道：“匈奴懦夫，两千只猛兽便吓得尔等停滞不前，尔等不配与华夏为敌。”说罢哈哈大笑，转身骑马向南驰去，头顶还跟着那几十只猛禽。

狼神逃窜，接下来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有久也不打算去管。放出这几十只猛禽守护着战场，要是狼神敢来，必为金雕所擒。

匈奴大军紧追有久不放，欲除之而后快，没想到竟然进入了赵军包围圈。

李牧早就挑选了战车一千辆，战马一万匹，精兵五万，弓箭手十万，布置好战场，待匈奴进入包围圈，左右包抄突袭。

匈奴中受有久恩惠部落的官兵首鼠两端，不愿意玩命，没等接战便调头逃窜。仅靠单于本部十多万人马拼死一搏，很快就阵型大乱。

李牧率领优势赵军，以逸待劳，包围穿插，一举歼灭匈奴十余万人，大获全胜。单于逃遁，无影无踪。

看着城外旷野里尸横遍野，有久无奈闭上了眼睛，感叹道：“这都是人命啊，赵国人是人，匈奴人也是人啊！何时才能天下太平，不动刀兵？”打开随身携带的酒囊，向空中抛洒出酒水，口中念道：“愿你们都快转世投胎，来世生在好人家，也不枉这一世所遭的罪。”

话音刚落，旷野里，城墙下，十几万道白光冲天而起，向西飞去。

看到这有久吃了一惊，他刚才说的话只是希望，并没有将法力施展在酒水里。话说回来，有久只擅长酿造各种酒水，并不擅长超度亡灵，何况一次超度十几万人！难道自己除了酿酒，还有别的法力？

经此一战，匈奴十多年不敢靠近赵国边境。李牧又乘胜追击，灭东胡，降林胡，北部边境从此安宁。李牧被赵人尊为战神，声望达到了顶点。

此时的赵国正是秦人魏冉为相，与秦国走的很近，政局扑朔迷离。赵奢、廉颇、蔺相如等一干忠臣名将都靠边站，平原君还在周游列国。

赵奢见李牧羽翼丰满，便派使者去北地召有久回邯郸，帮助自己应对局势。只是他没想到，有久不愿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