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
茶馆角落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人。
只见他脸色枯黄，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魄，口中却仍低声哼唱着。
看样子，不过是个江湖上最底层唱戏讨钱的。
这样的人，江湖上可不少见了啊。
但是，谁又会想到，这么一副落魄形象的江湖卖艺者，居然是堂堂的衡山派掌门，身为江湖上地位最高的正道高手之一呢？
朱厚炜听了王杰的话，好奇地打量着衡山派掌门莫大这一副卖艺糟老头的形象，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不愧是搞艺术的，行为举止不是寻常人所能揣测。
莫大身为一派掌门之尊，却还在江湖上卖艺。
而他的师弟刘正风，也为艺术献了身，甚至赔上了全家的姓命……
茶馆里一干江湖人正说的高兴呢，莫大那如怨如诉的胡琴声一响起，立刻扫了众人的兴，一个个暗叫晦气。
其中一个矮胖子大喝道：
“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刚才的话头。”
此话一出，莫大立时放低了琴声，不过，他的口中仍是哼着：
“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见莫大很识相，自以为掌握了内幕的矮胖子得意洋洋。
开始爆起刘正风与莫大师兄弟不合的内幕来：
“刘三爷的弟子们，当然在衡山城中到处迎客招呼，但除了刘三爷的亲传弟子之外，你们在城中可遇着了衡山派的其他弟子没有？”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道：
“是啊，怎么一个也不见？这岂非太不给刘三爷脸面了吗？”
那矮胖子顿时笑道：
“所以啊，我说你胆小怕事，不敢提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其实有什么相干？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来，又有谁听见了呢？”
忽然间胡琴之声渐响，调门一转，莫大又唱了起来，音调高了好几重，唱道：
“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闯下了，滔天大祸……
滔天大祸……
也不知道，莫大是在说戏本，还是说刘正风，又或是矮胖子……
人生如戏啊！
朱厚炜算看明白了，莫大既然在这里，那就证明这矮胖子说的全是假话。
在莫大面前，造衡山派一把手刘正风与衡山派掌门人莫大的谣，矮胖子也真是自己作死。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要是换上心狠一点的，直接杀了矮胖子也没人说不对！
“杰哥，这胖子是不是要凉凉了？”
朱厚炜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些兴奋。
他还没见识过其他门派的掌门人出手呢。
“阿炜莫急，看就行了。”
王杰淡定地回答道。
他又不是莫大先生，怎么可能知道他会怎么做。
不过，按照《笑傲江湖》原著剧情，莫大先生没有对这些人动手。
也不知道现在会不会发生剧情改变。
衡山派掌门人莫大先生虽在眼前，众人却无人认得莫大。
其中有一个年轻人手一扬，一串铜钱飞将过去，拍的一声，不偏不倚的正落在莫大面前，手法甚是准。
“拿去吧，赏你的！”
这年轻人，居然不耐烦地赏了衡山派掌门人几文钱……
不得了不得了。
得知真相的朱厚炜瞬间睁大了眼睛。
这事要落在他身上，不管心情如何，早就拔剑相向了。
然而，莫大也真是做什么职业，守什么规矩，不仅收起铜钱，还跟那年轻人道了声谢……
“原来老弟是暗器名家，这一手可真是帅得很啊！”
那矮胖子不知自己处境危险，反而称赞道。
那年轻人颇有几分自得，面上却笑了笑，道：
“不算得什么？这位大哥，照你说来，莫大先生自然是不会来了？”
那矮胖子笑道：
“他怎么会来？莫大先生和刘三爷师兄弟俩势成水火，一见面便要拔剑动手。刘三爷既然让了一步，他也该心满意足了。”
而莫大听着这话，终于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他身前，侧头瞧了矮胖子半晌。
这突然的举动吓了矮胖子一跳，待矮胖子反应过来，不由勃然大怒，道：
“臭老头，你干什么！？”
莫大一脸苦相，摇头道：
“你胡说八道！”
随即往外走去。
矮胖子大怒，自己竟被一个江湖卖艺的老头吓住了，众目睽睽之下，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正要伸手往莫大后心抓去，忽然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晃向桌上，只听得叮叮叮的响了几下。
那矮胖子大吃一惊，纵身后跃，生怕长剑刺到他身上，却见莫大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
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
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然会藏有兵刃。
莫大又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八道！”
这次他没有再看那矮胖子，而是缓缓走出茶馆。
“一剑七分！？”
朱厚炜也站起身，来到矮胖子面前的桌上，定定地看了一眼。
矮胖子桌上放着的七只茶杯，居然每一只都被一削为二！
莫大一削为二，七个瓷圈跌在茶杯之旁，茶杯却一只也没有倾倒。
真不愧是当代正道魁首之一啊。
“牛二，咱们走！”
朱厚炜并没有出剑，而是选择了叫牛二一起离开。
他承认，自己的剑比不上莫大先生。
不过，总有一天会赶上的。
因为王杰对他说过:“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咝！
片刻后，小小的茶馆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之声。
这个茶馆，居然同时有一个绝世高手！
先前大放厥词的矮胖子，感觉脖子凉嗖嗖的，失了神。
“啪！”
好一会儿，他才醒了过来，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
多说话，真会死！
若不是那位高人没有杀心，恐怕他自己也成了茶杯那样了。
而此时，朱厚炜跟牛二到了莫大面前。
“阁下是什么人？”
莫大手中一把胡琴，面上有着说不清的落寞，停了下来，打量着眼前二人。
“在下华山派朱子明，见过莫师叔！”
朱子明双手抱拳，行了晚辈礼礼。
“俺叫牛二，嘿嘿！”
而一旁的牛二挠了挠后脑勺，看到了自家老大的动作，也慌忙地行了礼。
“原来是华山派的师侄，不知跟上老朽有何见教？”
从表情上，王杰就看出来了，莫大不想见五岳剑派的弟子，可他还是见到了。
“不知莫大先生，对刘前辈的金盆洗手有何看法？”
哪壶不开提哪壶，朱厚炜一开口，就让莫大不由得为之色变。
“师侄这是何意？”
“莫大先生不要误会！”
朱厚炜轻轻摆手，解释道：
“刚才在茶馆之中，莫大先生也听到了，眼下衡山城江湖人士汇聚。
而衡山派却闷声不响不作不为，很容易便引起江湖同道的困惑和误解！”
莫大沉默不语，脸上苦闷之意更甚。
“以衡山派在江湖上的声望，被一干不入流的江湖同道误会也就罢了，怕就怕，有人暗中造谣生事，给衡山派抹黑！”
莫大闻言，吃了一惊，再也保持不住刚才的冷静，急忙问道：
“难道小友发现什么了不成？”
好家伙，刚才的师侄都变成了现在的小友了。
看来他是真的急了。
“莫前辈既然来到了这里，显然是表明了对刘师叔的态度。
不过，我从魔教中人手里得到了一封书信，提到了有关刘师叔金盆洗手的事情，怕是要对刘师叔动手啊！”
说着，朱厚炜就把之前得到的信交给了莫大先生。
莫大闻言脸上变色，连忙接过信。
朱厚炜不等他看完信，就继续道：
“这一次金盆洗手，怕是有变故横生，莫大先生还得早做决断才好！”
而后，王杰就吩咐朱厚炜扬长而去。
反正莫大心知肚明，日月神教和嵩山派在他眼里，现在都是一路货色。
该提醒的，他已经提醒了，若是莫大不管，刘正风作死，那关他何事？
天大地大，能量点跟宿主最大。
刘正风，除了作为提供能量点的工具人以外，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