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骂
桐油灯下，正做着作业的巴燕，她看见巴雨回来了，对正在缝补衣服的秦九妹轻声说道：“妈~，哥哥回来了。”
秦九妹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对正在咳嗽的巴明说道：“儿子回来了，你去问问他吧！”
“好的。”巴明咳了几声，刚回答完便怒冲冲的朝巴雨迎了上去。
“雨儿，今天你七叔家丢了两个鸭子，你可知情？”巴明瞪着巴雨怒怒地说道。
“爸~，我哪里知道呀！”
巴雨看见父亲很生气的样子，感觉莫名其妙，但也只能实话实说。
“你婶婶说她去送歌凹赶鸭子时，看见你在送歌凹杉树边鬼鬼祟祟的停留了好久，她家鸭子刚好是在那个地方丢失的。这个你怎么解释？”巴明直接把事情挑明了说。
巴雨听了父亲的话，一下子提醒了他，他马上想起巴雄躺在芭茅草丛中的模样。
巴雨一下子明白了:“巴雄鬼鬼祟崇躲在芭茅草丛中，手拿着的两只死鸭子，原来是偷秋容香家的。他俩父子……”
巴雨打算将自己看见的如实告诉巴明，可转念一想：“我无凭无据，就算父亲相信我，那秋容香也不会相信，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巴雨思考如何回答巴明的时候，秋容香骂得更凶了。
“谁偷了我鸭子，不得好死！”
“你这个剁脑壳的，偷我鸭子吃！”
“窝痢的、窝血的、五马分尸的……
巴雨听了心中好不舒服，话里话外分明就像是在朝他骂一样。
巴明咳嗽得厉害，他用眼盯着巴雨，正等待他的回答。
“我亲眼看见是谁偷的，但说出来你会相信不？说了也白说。”巴雨无奈地回答道。
巴明听见巴雨说他亲眼所见，他拉着巴雨说：“你和我去跟你婶婶如实说清楚！”
巴雨看见父亲拉着自己的衣服，便要求巴明和自己一道去找秦九妹、巴燕。
巴雨将情况对秦九妹和巴燕讲了一遍，问道：“妈~，妹~，你们觉得我说出来她会相信不？”
正在缝补衣服的秦九妹想了想，然后说道：“你当时不抓他个现形，现在口说无凭，怎么让人相信？你看秋容香那个横样，一直骂不停。”
“我觉得婶婶太不讲道理了，她没亲眼看见哥哥偷她家鸭子，无凭无据的怀疑。感觉她就是骂给我们听的，搞得我做作业都没心思。”
“就是的。就算我说出来是谁，她也不会相信，偷鸭子的那个人也不会承认，我还不如不说的好。”巴雨听完秦九妹和巴雨的回答，然后分析道。
“我觉得哥哥分析得有道理。”
听了大家的话，巴明在心中合计道:“什么事都得讲个证据，就算亲眼所见，不当场抓个现形，事后无凭无据，说了别人也不会承认，不但得罪人，而且于事无益，不说也罢。你秋容香仅凭别人在杉树边站一会儿就怀疑巴雨，更是无凭无据。就好比一个人摔倒了，别人刚好从他身旁经过，他就说是别人将他推倒的一样！”
巴雨看见父亲沉默不语，咳个不停，接着向父亲说道：“爸~，反正不是我们偷的，要骂随他骂去吧！爸~，你咳嗽越来越严重了，我来帮你看一下。”
巴明心中还是生气，只是这个时候生的不全是巴雨的气，他看见巴雨的样子不像撒谎，兀自坐在凳子上。
巴雨看见父亲没理会自己，心中闷闷不乐，也跟着坐下。
巴雨和巴明坐在极凳上，沉默不语。
巴燕继续在写作业，秦九妹继续补衣服。
屋子隔壁秋容香继续骂着：
“哪个窝痢死的，偷吃我鸭子……。”
“哪个扯儿肠死的，偷吃我鸭子……。”
……
巴雨看见巴明咳嗽得越来越严重，心想尝试帮父亲治疗一下。
巴雨用意念将巴仙真气运至拇指指腹，他拿起巴明的左手，拇指指腹在他左手手太阴肺经上，来回推拿，巴仙真气顺经络传导至巴明肺部。
巴明瞬间感觉到一股暖流涌入肺部……
推拿完毕，巴雨听见隔壁秋容香还在骂个不停，他走到窗边抬头望去。
巴雨看见老七八斤站在秋容香旁边一声不吭，只见他身材矮小，四肢短小，面无表情，如死灰一般。
坐在巴斤旁边木凳子上面的秋容香，瞪着三角眼，口中骂个不停。
秋容香每骂完一遍，便用三角眼朝巴斤一柳。
老七见了赶紧递上水杯，秋容香喝完水，板着满脸的横肉，扯着嗓子继续骂。
“剁脑壳死的、窝痢死的、五马分尸的、扯儿肠死的、死全家的、窝血死的……”
秋容香的骂声在巴溪岭的上空回荡。
这个时候巴明咳嗽好多了，他交待巴雨、巴燕、秦九妹早点休息。
巴明自己便先上床去睡，刚准备睡下，听见外面有声音吵了起来。
“老不死的，剁你脑壳！”
……
巴雨、巴燕、秦九妹他们看见巴明朝屋外走去，他们三个赶紧跟了出去。
到了屋外，巴雨看见秋容香正大声地骂着巴昌。
巴斤看见秋容香骂自己的父亲，站在原地不作声，一动不动。
巴明走上前对秋容香质问道：“父亲惹你了吗，你干嘛骂他？”
秋容香不依不饶，据理力争说道：“我在这里骂偷吃我鸭子的人，他上前不让我骂，是何道理？”
巴明看见老七站在旁边，死若木鸡，朝他说道：“七婆，你讲一下你屋阿娘(老婆)，太放肆了！”
巴斤瞟一眼秋容香，没有吱声！
就在巴明打算送巴昌回家时，巴荣闻声赶过来了，他看到秋容香骂弟弟巴昌，觉得大逆不道，心中怒火直冒。
巴荣心想：“公公只是劝你别骂了，你却如此对公公不敬。丢了两只鸭子，你何必如此刁蛮，泼辣，搞得全族人鸡犬不宁，这还了得？”
巴荣二话不说走上前去，这时迟那时快，“叭叭”对着秋容香脸上的横肉就是两记耳刮子。
巴荣口中说：“如此大逆不道，真是岂有此理！”
只见秋容香用手扶着脸，扁着嘴，从三角眼里流下几滴猫泪，脸上的横肉抽搐着。
巴明此时好钦佩巴荣伯伯，在心中直喊打得好！
巴斤、巴燕、秦九妹在心中暗暗拍掌叫好。
巴雨想起秋容香与后波、巴右、后大喜干的那些事，心想这个秋容香着实大逆不道，两记耳刮子太轻了，理应处死！
就在大家都在心中叫好的时候，巴荣拄着拐杖回家去了。
巴雨、巴明、巴燕、秦九妹送巴昌回家后，各自睡了。
秋容香见巴荣走了，朝巴斤一瞪眼，巴斤两腿直哆嗦。
秋容香被巴荣狠狠地扇了两耳光，她是又气又恨，怪巴斤没用没保护好她。
秋容香第二天一早继续骂：
“哪个偷吃我鸭子，剁你脑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