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马飞毛腿

飞毛腿

这是在“西进运动”中发生的故事。

完成牧场的工作后，牧人乔·卡隆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小屋子，将马鞍子卸下，随手扔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到吃饭的时间了吗？”他问。

“还得再过17分钟！”厨师瞄了一眼水缸，顺便回答了他一句。他回答得如此精确，就像掌管着列车始发时间表一样。但事实上，这种精确的时间只是他随口说的，一点儿依据都没有。

“佩里克，情况如何？”乔的伙计问。

“好极了！牛群都很好，小牛也没什么问题！”乔回答道。

接着，乔告诉了大家一件令人感到吃惊的事：“今天，我在羚羊泉边看到了一群正在喝水的野马。其中有一匹黑色的小野马，不仅长得好看，还是天生的‘飞毛腿’呢。我跑了几里路，拼命想追上它，可是它跑得实在太快了，而且始终跑在马群的最前面，一直保持着同样快的速度。嗨，要是能把它抓住那该多好啊！”

乔在这里说的“飞毛腿”，指的是马在快速奔跑时的一种方式：左右腿并进，前后腿也一齐移动——这是马儿奔跑的最佳方式。

听到这儿，乔的伙伴史卡斯深表怀疑，他问道：“乔，你该不会是喝多了吧？”

“去你的吧，史卡斯！你要是个爷们儿，一定会对它顶礼膜拜的！”

乔刚说完，厨师就大喊了一声：“开饭啦！”

所有的谈话都在这喊声中结束了。

第二天，牧人们就去其他地方放牛了，自然也就把乔提过的有关野马的事情忘记了。

在美国的大草原上，生活着一种野生马。在很久以前，人们驯养过这种野马，不过后来它又恢复野性了。它们的后代都在大草原上无忧无虑地生活着，所以它们跟真正的野马并没有什么区别。

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了一年。这时牧人们又回到了新墨西哥州的那片牧场，与他们同来的还有他们的家畜。这一次，野马飞毛腿再度进入了人们的视野。已经一岁的黑色小野马凭借出众的相貌，特别是它那细长的腿和奔跑的姿势，一下子就吸引了人们的目光。而且，不止一个牧人目睹了这个奇迹。直到现在，他们才相信了乔在一年前说的那些话。

野马飞毛腿—— 天生的奔跑者。

在这些牧人当中，乔是野马飞毛腿的追随者之一。这时，有一个想法从乔的头脑里冒了出来：这匹马值得拥有！如果是东部的人产生这种想法并不奇怪，但是，换成西部的人，就让人感到非常震惊了。因为一匹野马的价值是5美元，驯养的马的价值是15—20美元。对于一个牛仔来说，拥有一匹野马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原来，捕获野马的难度非常大，就算捉住了也很难驯养—— 想了也是白想。

在美国西部这片土地肥沃的牧场上，不能被驯服的马是1分都不值的。而且，更让人头疼的是，野马不仅会把家畜的草料吃掉，还会把已经被驯服的马拐走，要是被驯服的马喜欢上了野马的生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基本上，任何一个牧场的主人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要是他们看到了那些野马，就会果断地开枪射击。

乔的上下班时间非常固定，每月能够得到25美元的薪水。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头老母牛。在那头老母牛身上，有一个用金属丝烙的方形的烙印。这种烙印是主人特意在家畜身上留下的记号，而且，还会在镇公所对烙印的形状进行登记，所以，人们一看到家畜身上的烙印，就知道它的主人是谁了。

到目前为止，乔只拥有一头带有烙印的牛。但是，乔有一个十分美好的想法：他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牧场，再雇几个牧人，养一群带有自己烙印的家畜。

可是，乔太爱玩了。每年秋天，只要工钱一发下来，他就会和其他牧人一起进城，痛快地享受一番，将这些工钱花得一点儿都不剩。有了这种嗜好，再想实现他的理想就太难了。因为只要一发薪水，就会伴随着诱惑，然后，他就会彻底忘记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因此，到目前为止，乔的全部家当就只有一副生锈的马鞍、一张破床和一头老母牛。

就算是这样，乔依然做着自己的白日梦，梦想自己能够得到一大笔钱。在西部的牧场法律里，有这样一条规定：谁在动物身上打上了烙印，它就属于谁。因为野马是没有主人的，所以，它们的身上自然不会有烙印。

于是，乔突然想到了一个发财的好办法——他要把那匹黑色野马抓到，然后在它的身上烙上属于自己的方形烙印，赚上一笔大钱。虽然野马在西部的牧场不值什么钱，但是，到了东部的市场上，它却能卖个好价钱。

但要想把这样的野马抓住，可不是单凭嘴上说说就能成功的。对于这一点，乔的心里相当清楚。但不用担心，他非常了解这些野马：在这些野马中，脾气最坏的是白色的马；栗色的马性格暴躁，不容易靠近；褐色的马一旦被驯服，是非常听话的；而最棘手的就是黑色的马，因为黑色的野马极端顽固，如同着了魔一样，要是它们有爪子，恐怕就连凶猛的狮子也不是它们的对手。

按照行情，野马的价格很低，特别是黑色的野马，更是少人问津。因此，通常来说，人们都不会产生要去捉这样的马的念头。

但是乔却不这么认为，他就连做梦都想把那匹黑色的飞毛腿抓住。他的朋友们很快就听说了这件事，一个个十分惊诧地说：“乔，你的脑子还正常吗？”

不过，不管别人说什么，乔是铁了心要去做。但很可惜，在这一年里，他连一个捕捉飞毛腿的机会都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