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稗家粹编·萧志忠》中严含质咏诗异文

《稗家粹编》卷四《萧志忠》中严含质所咏诗：

下玄八千亿甲子，丹飞先生严含质。

谪下中天被斑革，六十万甲子血食涧饮。

厕猿狖，下浊界，景云元祀升太一。

存在问题颇多。

一是在时间上异文颇多。“六十万甲子”，陈本、《广艳异编》、《逸史搜奇》与《稗家粹编》同。但谈本《太平广记》、《一见赏心编》作“六十甲子”，高本、许本《太平广记》作“六千甲子”，殊是令人费解。

二是在字数和押韵、文义上无法周全。《太平广记》通行本断作“六十【许本十作千——原注】甲子血食涧，饮厕猿狖下浊界” 6，似有强断和句意不清之嫌；《全唐诗》卷八六七收入严含质二首，本篇题作《题壁》，作“谪下中天被斑革，六十甲子。血食涧饮厕猿狖，下浊界”，字数太参差；程毅中校注高本断作“六千甲子血食涧饮，厕猿狖，下浊界”，句意清楚，但是出现八字句，也不理想。此诗很可能有阙文或者衍文。

《一见赏心编》引录该诗时作：

下玄甲子八千亿，丹飞先生严含质。

谪下中天被斑革，六十甲子享血食。

饮厕猿狖下浊界，景云元纪升太乙。7

整首诗是非常齐整的格式。

冯梦龙也许看出此诗存在疑问，在《太平广记钞》卷七十六中将之删改为：

下玄八千亿甲子，丹飞先生严含质。

谪下中天被斑革，景云元纪升太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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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参见程毅中重校本《玄怪录》“前言”，中华书局2006年版。

2　《类说》节选《玄怪录》25篇，具体是：《杜子春》（题《贫居膏肓》）、《郭代公》（题《乌将军娶妻》）、《张老》（题《韦女嫁张老》）、《尼妙寂》（题《申兰申春》）、《崔环》（题《人矿院》）、《柳归舜》（题《君山鹦鹉》）、《崔书生》（题《王母女玉卮娘子》）、《来君绰》（题《威污蠖》）、《曹惠》（题《轻红轻素二冥器》）、《顾总》（题《死刘桢庇生顾总》）、《刘讽》（题《女郎传鸾脑令》）、《董慎》（题《三耳秀才》）、《张左》（题《兜玄国》）、《叶天师》（题《胡僧咒海水》）、《萧志忠》（题《滕六降雪巽二起风》）、《侯遹》（题《黄石化金》）、《巴邛人》（题《橘中之乐不减商山》）、《刁俊朝》（题《瘿中猱》）、《古元之》（题《和神国》）、《掠剩使》（题《陇右山川掠剩史》）、《开元明皇幸广陵》（题《明皇观扬州上元》）、《华山客》（题《冢狐学道成仙》）、《尹纵之》（题《女留青花履》）、《王煌》（题《娶耐重鬼》）；未见于44篇者：《狐诵通天经》。

3　程毅中点校本（中华书局1982年版），姜云、宋平校注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李时人编校《全唐五代小说》本（陕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版），穆公校点《唐五代笔记小说大观》本（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

4　李剑国：《唐五代传奇集》，中华书局2015年版，第1065页。

5　或可断作：“青衣百许，迎拜女郎。曰：‘小娘子无行，崔生何必将来！’于是独入，留崔生于门外。”直接对崔书生而言，语带怨言。语义似可通。

6　汪绍楹点校：《太平广记》，中华书局1961年版，第3606页。张国风点校：《太平广记》，燕山出版社2011年版，第7909页。

7　洛源子编集：《一见赏心编》，台湾政治大学古典小说研究中心编：《明清善本小说丛刊初编》，台湾天一出版社1985年版。

8　冯梦龙：《太平广记钞》（四），载魏同贤主编：《冯梦龙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第3425页。